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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佐被承影半是强迫的扯出司马玥家的大门之后,承影对着他虚虚的抱了个拳,然后就闪身进了门内。与此同时,看门的守卫就扑的一声把两扇大门都给关起来了。
逐客逐到这种地步,韩佐觉得自己真是什么脸都给丢光了。
他身边的随从此时上前来,弱弱的就在旁问着:“世子,接下来您打算去哪?”
韩佐此时正在气头上,听了随从的话,他当即一脚直接踹了过去,直接将那随从踹的翻了个跟头,骨碌碌的从台阶上一路滚了下去,最后躺在了马儿旁边,惊着了那马。那马四蹄奋起,嚯嚯的叫了两声之后,一阵用力,挣脱开了缰绳,撒开四蹄直接就跑了,很快的就转了一道弯过去。这下子别说是马影子,就是马蹄扬起的灰尘都看不到了。
韩佐:......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啊。
因为这马是他骑来的。可现下这马受惊跑了,他要怎么回去?
心中一时恼怒之极,他蹬蹬蹬的几步跑下了台阶去,又是一脚朝着自己的随从踹了过去。
这次踹的却不是肚子,而是腿。
不想这个随从却是个骨头硬的,韩佐这一脚踹了过去,随从固然是痛得大叫,但韩佐自己的脚尖却也是如同踢到了一块钢板一般,当即也便痛得他抱着自己的脚尖在原地蹦跶了好几圈。
最后这一番闹剧演完,韩佐终于是转身气愤愤的走了。
他的随从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大夏经由前两任皇帝的治理,已然是呈现了一幅盛世的景象出来,京城里尤甚。
于是韩佐这一路行来,见到的都是他毕生所没有见过的繁华。
两旁酒肆店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又正值烟花三月,青石路旁御柳斜斜,护城河旁桃杏争艳。
韩佐走得累了,见路旁有一座两层酒楼,便走了进去,到楼上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吩咐伙计上了几道菜蔬之后,他便由着随从给自己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酒,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这时却听得楼梯被人踩得一阵阵的响。
他侧头望了过去,就见两个人正自楼下沿着楼梯走了上来。
那两人身上都穿着簇新的绸缎衣服,一着姜黄色,一着宝蓝色,看起来家世也是不差的了。只是他们虽然都做了一副文人的打扮,但眼中却是精光四射,行动之时极是矫健。
两个人上来目光扫了一圈楼上的光景之后,径直的走到了韩佐身后的一张空桌子旁坐了下来。
伙计的上来问着需要什么酒菜,着姜黄色的那人便甚是豪爽的说着:“拣你们这里最好的上就是了。”
伙计的答应着下去了。不一会儿的便用托盘端了几样菜蔬上来,又是一壶酒,给他们两人面前的酒杯里都斟满了,而后说了一声客官请慢用便躬身的退了下去。
那两人于是便一面慢慢的喝着酒,一面说些闲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得那穿姜黄色的人说道:“阿有,你可是听说了?”
着宝蓝色,名叫阿有的人便问着:“听说什么了,阿明?”
“啧,就那什么,琉南国,听说最近是遣了他们的世子给咱们大夏上贡来了。”
韩佐一听这两人说到他,立时就停下了夹菜的手,转而侧着头屏息静气的听着。
一时只听得那阿有问着:“那琉南国上贡了什么?”
“听说是两只白孔雀。”
阿明闻言,便用了一副很不屑的口气说着:“小国就是小国,两只白孔雀也值得巴巴儿的上贡来?不说别的,就咱们,咳咳,咱们认识的那谁,家里就有好几只白孔雀呢。”
韩佐捏紧了手里的一双筷子。
这两个人好大的口气!
想当初他父王无意之间弄到了两只白孔雀,得意得跟什么似的,巴巴儿的就让他向大夏上贡来了。那庆隆帝见到这两只白孔雀的时候也是喜形于色的,大大的赞扬了一番他父王的忠心。可怎么在这两个人眼中,这两只白孔雀倒是和路旁的鸡鸭一般,随处可见了?
韩佐一时都有冲动想要转身去和这两人好好的说道说道了。
“不能这么说啊阿明,”这时他又听得那叫阿有的人在说着,“那话怎么说来着,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说到底这也是他们琉南国对咱们大夏的一片孝心嘛,收了也就是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
阿明又啧了一声,而后忽然又道:“那琉南国的世子,你可是知晓?”
“知晓什么?”阿有的语气很是不以为意,“不过就是一个附属国的世子罢了。就算是来日他老子死了,他想做王了,那也得咱们皇帝点头同意了他才能做呢。咱们皇帝要是不点头,管他什么世子,那也是白搭。”
阿有这话说的没错。历来附属国的世子,王之类的都是由他们国内先议定了,然后呈了个折子上来,由庆隆帝批准了,然后才能真的承袭这个爵位。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不过我觉得啊,现下来的那个琉南国世子,只怕也是做不长久了。”
韩佐闻言心中一跳,一时都差点把自己手中的筷子捏断了。可他又怕露听了点什么,于是忙又屏息静气的去听。
“哦,这是为何?”阿有问出了韩佐此时心中最想知道的事。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阿明声音里的鄙视真的是隔着三十里路都能听得出来,“我听说啊,现下这个琉南国的世子,是原先的王妃生的。可是后来那个王妃死了,他们的王就又续娶了一个王妃,而这王妃呢,随即也生了一个儿子下来,现下被封为了个什么,什么大君。而且我还听说啊,现下的这个王妃娘家势力在琉南小国可大着呢。你想啊,现下的这个世子虽然是被封为世子了,但娘没了,外祖父家的势力是早就被现任的王妃给瓦解的差不多了,而这个大君呢,却是有娘在,又有那么大的外祖父势力在,篡了这世子的位子不是早晚的事?依着我说呢,这次琉南国不过就是来上贡两只白孔雀而已,为什么还非得巴巴儿的叫着他们的世子来?说不定就是那王妃联合了她娘家的势力,在那里有什么小动作,然后嫌这世子碍事,就特地的将他给打发出来了,省得碍着他们做事罢了。指不定等这个世子从咱们这回到自己的国家之后,他的世子位子就已经换人坐了。更说不定的是,那王妃要是再心狠手辣一些,也压根不必等到这世子回国了,直接在路上找人把他给做了。反正琉南国离着咱们大夏可是有不少的路,中间穷山恶水,翻山越岭的,碰到个把土匪抢劫的事不是很正常的?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个什么世子给解决掉了,那王妃还能一推二五六,什么责任都不担,继而扶着自己的儿子名正言顺的坐了那世子的位子,你说多好。“
阿有自然是要嗟叹一番的,无非是同情一下琉南国的现任世子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了这么一个后娘呢。
而一旁的韩佐听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只惊的背上一身的冷汗。
他想着,怪不得先前他也疑惑呢,不过就是来上贡两只白孔雀而已,为什么非得巴巴儿的叫了他来?原来他们暗地里打的是这样的一个算盘啊。
可是要是如这两个人所说,国内现下的情势已然是他所不能掌控的了,那他回去又有什么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世子之位被自己的弟弟坐了吗?还是如同这两个人所说,他压根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因为他们路上就会安排人手结果了自己。
韩佐一时只觉得前路茫茫,怎么走都是没路的了。
而此时阿有和阿明也在那探讨着琉南国世子的出路。
他只听得阿有在那说着:“这个琉南国的世子也真是可怜。客死异乡估计是没跑了,还不定死了之后尸骨被怎么糟蹋呢。被野狗吃了?被野猪拱了?不然就是烂了个透底,蛆虫在他眼窝里爬进爬去的?总之是落不到什么好了。哎,阿明,你说,你要是那琉南国的世子,现下都是这样的一副死局了,你该怎么办?要不干脆就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自己给自己抹了脖子算了,也省得将来零零碎碎的受苦。”
“阿有,你书都读到脚底板里去了?”阿明的声音听起来更鄙夷了,“什么死局,这明明就是一副很好解的局面好不好。”
韩佐立时就坐直了身子,一时恨不能都直接凑到阿明的眼前去,恭敬的说上一句请指教。
而阿有此时已经是代替了他在虚心的向阿明请教了。
阿明一仰脖子喝了一杯酒之后,摇了摇桌上的酒壶,发现里面是空的,立时便大叫着小二,让他再上一壶好酒来。
直等到一壶酒上来之后,他再才又重新开始说话了。
而韩佐在这里已经是急得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恨不能转身去掐着阿明的脖子,拼命的摇晃着他,吼着,你倒是快说啊啊。
阿明的关子卖完,终于是慢悠悠的说起了他自认的解决之道。
“嘿,这其实最好解不过了。你想啊,他们琉南国是咱们大夏的附属国,那自然是咱们的皇帝认定了谁是世子谁就是世子,谁是王那就是王是不是?那什么王妃,算个球啊。”
阿有就问着:“可关键是,怎么才能让咱们的皇帝认定他呢?“
“那还不简单?你想啊,这琉南国的世子外祖父家是没有任何势力了,指靠不上了。他老子估摸着也是早就被他现下的那个王妃枕边风给吹的耳朵都软了,也指靠不上了。那他还能指靠什么?”
说到这里阿明伸手一拍桌子,力气大的只震得桌上的碗筷都原地跳了起来。
“那就指靠他未来的媳妇家的势力啊。”
阿有貌似就更不解了:“你自己都说了,那个琉南国的王妃娘家势力很是大,那个琉南国的王也都偏向自己的小儿子了,他们国内又有哪家女子的势力能抵得上王和王妃的啊?
“嘿,”阿明又大口的喝了一口酒,这才说道,“你傻了吧?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琉南国国内自然是没有任何一家女子的势力能比得上他们的王和王妃,可是咱们大夏有啊。”
韩佐听到这里,心里开始擂鼓般的响了起来。
他觉得他模模糊糊的明白了阿明所说的话了。
而阿明还在那尽职尽责的在给他解着惑:“别忘了,咱们现下的皇帝可是生了好几个公主的呢。”
“哦,哦,”阿有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面上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错,若是咱们皇帝肯下嫁一个公主给现下的琉南国世子,那不说他的这个世子位子,就是未来他们国家王的位子,那他定然也会是坐得稳如泰山,没一个人能撼动得了。”
“不过,”阿有停顿了一会,又问着,“咱们皇帝有好几个公主呢。这要是随随便便的下嫁了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给那世子,那也是白搭啊。”
“是啊,”阿明附和着,“所以若是要求娶,那自然就得求娶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了。要说咱们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是谁,那就非安阳公主司马瑜莫属了。这司马瑜还是当今皇后唯一的女儿呢,外祖父家更是博陵崔氏一族,身份当真是显赫得不得了。若是那琉南国的世子有本事求娶到了安阳公主,一个琉南国算得了什么?指不定咱们的皇帝和皇后心疼自家女儿,给她陪嫁几个城池也说不一定呢。”
安阳公主司马瑜?韩佐的脑中慢慢的想起了那日他在皇家园林里见到的那个红衣骄纵跋扈的姑娘。
貌似长的也很不错的。便是娶了,那也是不委屈的。
“嘿,”阿明这时又说道,“咱们这两个不过就是在这白白的替人家操心罢了。指不定那世子压根就对自己的世子位置不上心呢,天天的在这里寻花问柳也说不一定呢。再说了,那安阳公主是想求娶就能求娶得到的啊?癞□□想吃天鹅屁的人多了去了,哪能就一定能轮到那个什么琉南国世子呢。”
阿有此时便也附和着:“是呢,谁知道那个世子是不是个有志气的。若是个没志气的,只顾眼前每天贪图享乐,不管以后怎么惨死,那说什么都是白搭。若是个有志气的啊,那定然就是会想了法子夺回自己应得的一切。至于那安阳公主,老话儿怎么说来着,痴汉偏偏骑骏马,巧妇常伴拙夫眠,那琉南世子若是一味的对她献殷勤,指不定就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然后要死要活的就要嫁了他呢。这女子啊,多半都是外向的,到了要死要活非要嫁给谁的时节,亲娘老子也管不了啊。”
两个人接着又聊了一回,无非就是聊了些安阳公主日常最喜欢吃什么,玩什么,然后又聊到了今日安阳公主正好出宫踏青了,现下在哪里之类的话。
韩佐被这阿明和阿有先前所说的一番话所震撼到,现下也不疑有他,坐在那里默默的想了一会之后,带着随从下楼去了。
阿有和阿明伸长了脖子,一路望着他出了酒楼的门。然后他们两个人也没下楼,直接手撑着窗子,一个利落的翻身,眨眼间两人就已经在楼下的一条巷子里了。
巷子里正有一个人环胸斜靠在墙上。
面相端正,硬朗之气一览无余,正是跟随在王隽身旁的承影无疑。
阿有和阿明一见他,立时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一脸笑嘻嘻的问着:“老大,我们两个人刚刚演的怎么样啊?”
承影抽了抽嘴角。
他现下真是恨不能抽死他的这两名蠢蛋手下啊。
“你,你们,”他伸手指了指阿明,又指了指阿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先前是怎么对你们说的?要装成个读书人!读书人!可是你瞧瞧你们两个,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说
出来的话却跟个土匪似的。什么死了之后尸骨被野狗吃了?被野猪拱了?不然就是烂了个透底,蛆虫在他眼窝里爬进爬去的?你们两个这是打算做什么?怕吓不死韩佐这个弱鸡吗?要不要描述的这么,这么......”
说到这里他硬是接不下去了。
阿有在旁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栩栩如生?”
阿明闻言就伸手拍了他的头一下,鄙视着:“没文化了吧?什么栩栩如生?栩栩如生那是用来形容什么东西雕刻的像真的一样。”
然后他又转头,对着承影讨好的笑了一笑:“老大的意思是,咱们两个不该把那场面形容得太血腥了,让那小子如临其境一般是吧?”
承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在韩佐那小子也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不然就你们两个刚刚这漏洞百出的话,他早就该怀疑上了,还能轮到你们两个在那自以为聪明的唱双簧啊。哎,哎,你说你们两个,这些话昨日公子吩咐下来之后我就让你们开始背了,可怎么背了半天,意思都对,说出来的怎么就这么粗俗呢?而且还被你们两加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不干脆提着韩佐那小子的领口直接朝他吼,让他赶紧的去追求司马瑜去啊。”
阿有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说着:“老大,你这不能怨我们两个啊。公子交代下来的那番话实在太难背了,简直就是引经据典的好么?我和阿明能明白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然后能用我们自己的话将这意思差不离的复述出来就已经不错啦。再说我们兄弟两个加的那些恫吓的话,不也是想吓吓那只弱鸡嘛。”
所以言下之意这还是要我表扬你了?
承影一直瞪着他,只瞪得阿有头一直往后缩,恨不能直接变身乌龟,背上有一个壳,然后头就缩到壳里不出来这样的。
而他的好队友阿明此时在一旁点头附和着他:“就是,想咱们是做影卫的,日常是和别人撸袖子动刀子的,谁没事的还要装个读书人啊?公子的那份气度咱们装的来么?老大你也消消气,总之韩佐那小子听进去不就得了?”
承影无奈的伸手扶额。
“算了,算了。反正一开始的目的达到了就成。”
“就是啊,”阿有高兴了起来,“你看我和阿明刚刚多敬业。不但给韩佐那小子分析了一下他现下的处境,还给他想了解决的办法出来,最后就连司马瑜喜欢吃什么玩什么,现下在哪里都说了出来。这整个的就是在教他怎么泡司马瑜啊,这小子要是还不开窍的话,我觉着也不用留着了,你跟公子禀明一下,咱哥儿两个趁着天黑潜入他现下落脚的地方,直接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算了。”
“对,对,”阿明一听到这里也激动了起来,“装读书人我们哥儿两个是不在行,可是捅人这事那可就没有谁比我们两个人在行了。我保证刀子抽口出来的时候血都不会溅一滴出来。”
承影没忍住,终于是开始动手抽他们两个了,一时只把他们两个抽得抱头鼠窜。
“什么你们两个多敬业?还分析,还解决?那都是公子想出来的,关你们两个屁事啊?再说了,会捅人了不起啊?值得炫耀啊?你们老大我比你们更会捅人,可是公子下令捅了吗?公子要是下令捅了,那还轮得到你们两个上前?老大我老早就去捅了那只弱鸡了。“
这一番捅来捅去的,只把阿明和阿有两个人给捅傻了。
等到他们两人回过神,放下抱着头的双手时,就将他们的老大已经飘飘然的转身要走了。
“老大,”阿有叫着他,“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话说,今天我和阿明的这个,算不算出公差啊?您倒是给我们兄弟两个贴补点啊。”
“贴补个屁!”承影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我要跟公子汇报刚刚的情况去了。你们两个麻溜的滚回去翻你们的枕头去。”
为什么这大白天的要回去翻枕头?
阿有和阿明甚是不解,但回去之后还是依言翻了下枕头。
然后就看到枕头下面压着两张平平整整的银票。
而且面额还是一百两的!
阿有当时就双眼饱含了一泡泪,捏着银票向着远处挥舞:“老大,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活一定要接着找我们啊。”
正在赶路的承影响亮的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就是感觉有人在念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