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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及膝的长发行动极其不便,林归索了一根绳子抽了一小丝将头发一并盘住。
只不过,手法不高,松松垮垮的,跟西湖边上来来往往的女孩们差远了!
主墓室就是与众不同,明器横七竖八散了一地,每走几步就是一个明器堆,集尸地那地方的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小哥呵了一声什么都别动,接着就安安静静的,还真没人敢动。
正前方几十米远,一口巨大的石棺正半敞着,虽然由门上的血迹推测之前有人进来过主墓,但是看这散了一地的明器,那些人恐怕也成了集尸地里那些不知是哪根不知名的骨头了。
那些人搜刮了墓里所有的明器,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主墓室,自然要破解石门进来看看,况且要找到东西可一直找不到。
然后就全军覆没在主墓室内,死后又被什么东西带了出去。
架上灯,黑漆漆的石棺前部摆着一个涂金的狻猊香炉。石棺的那面石壁准确来说是整面以水玉铺的水晶墙壁,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为了不晃瞎眼,众人又把灯光调暗了些。
那石棺半敞着,再看看周围散落的明器。就跟小时候捕麻雀那样,架起捕具,再在四周撒些食物做诱饵,只等麻雀一步步落入陷阱。
领头似乎不在意那些,径直走到石棺旁,望着棺内的尸体,眸中一闪,落下一滴眼泪。
在场的人大都看蒙了,唯有小哥没去看,而是走到左边的石壁旁敲了敲,抖落些黑泥来。接着就伏在上面听了听,又开始那手指抠了抠,一个小小的洞,里面是中空的。
林归也没去在意,而是走到离小哥不远的地方站着,看着他的动作。
透过小洞看去,似乎有人影晃动。
他回头看着林归,示意她先不要声张,这个墓古怪,那边的肯定不会是活生生的人,要是粽子之类的,破了墙他们就难逃一劫。
林归点头,随后走到吴邪身旁站着。
廖老头拍拍领头的肩,叹了叹气:“你也不要难过了,人都死这么久了,怎么会有真的长生存在呢。”
钟厉领着剩下的佣兵收拾了明器就站在她的旁边。
棺内的尸体早已化作一具干尸,这里虽然不比塞外,尸体在湿润空气作用下很难干化,大多皮肉化为烂泥,骨头留着,但这具尸体却没有直接腐烂,只是体内的水分完全蒸发了,留下干枯的皮肉。
尸体腹部摆着一把青铜剑,剑锋处是一片黑色的血污。因为在血里浸久了,这剑染上了血黑色。
“难道是那群人分赃不均,就起了杀心,用剑把同伴都给杀了,然后把尸体摆到了外边的集尸地。”
吴邪打量着那把青铜剑,握在手上有十足的分量,不过还是不及小哥那把黑金古刀。剑刃处不是特别锋利,但是如果力气够大还是能够把人脑袋给削下来的。
廖老头回答着:“吴家小三爷,你忘啦?可没人从这个墓里出去过,而且为什么还要把尸体给运出去,不是自讨苦吃吗?”
吴邪看了看:“也是,不过要怎么解释剑上的血?不会是石棺主人见别人吵了他的安宁就爬起来给人砍了吧。”
“……”
林归和胖子都看向吴邪,这不是没可能,只不过这个结果最坏!
林归看着吴邪,偏了偏头:“之前不是说墓主人应该是……玄青?这里的确是主墓室吧?”
这一路来吴邪面对林归总是提心吊胆的,虽然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还是在心里打鼓,毕竟这可不是一般人。
两人交集不多,每次吴邪正要回答林归的话都被胖子堵了去,这回再看看胖子,他似乎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吴邪掂量掂量青铜剑,又看了看棺内的尸体。从干尸的身体特征来看,这应该是一具男尸,但画壁上的玄青是个女人。一时半会,吴邪也想不清楚。
石棺内部开着几朵红花,与他在链桥那边见到的别无二致。他就觉得那时不该是幻觉吧。冲着胖子挑衅一笑,就又低头去研究。
再看看那只香炉,又理了理壁画上的细节。
吴邪又看了看那干尸,眼睛紧闭?
提了提胆子就要去掰他干枯的眼皮,要是猜的不错那么右边眼眶里应该会是空的,如果他是将军子征的话。换眼之术,在这个年代都不可能,跟何况发生在战国初年。
林归猛地钳住他的手,他抬头正看见她左眼的重瞳。
意识猛地恢复过来,他这才发现他现在正把那具干尸搂在怀里,跟……跟抱着自己老婆似的。而他要掰眼皮的人……是林归!
而刚刚以为是青铜剑的东西正是这具干尸,那柄青铜剑正摆在棺盖上。
先快速的收回手,再把干尸丢得老远,怯怯看了看林归:“那,那什么来着,我……”
林归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虽然吴邪一米八一,但林归的身高并不比他矮多少,大概半个头。
她看着他,笑着:“刚刚老王拦都拦不住,拉了干尸就抱在怀里不肯撒手,怎么了,他是你前世情人?”
再看看胖子和小哥无奈的模样,还是领头小心翼翼把干尸扶起再看向吴邪咬牙切齿的模样……到底谁是谁前世情人?
不对!
吴邪拍了拍脸,这算是什么问题?!
看着那左眼重瞳里的笑意,吴邪恨不得找个石缝钻进去!丢人都丢到太平洋了!他的体质真他妈的邪乎!看个干尸都能看出幻觉来。
“那什么,饿眼花了。”
他不好意思说着,随即又甩自己一巴掌。
“……”
这又算什么话?饿眼花了,是把干尸看成肉干了准备啃两口?
……就真摔坏脑子了!
也没人再听他后来的解释,只是林归站在他旁边,悠悠转过头来。
讪讪一笑:“你还是别跟那个领头的抢情人了,刚刚要不是老王拦着她就要把你剁了。”
说的领头,她现在已经哭成泪人了,廖老头跑来跑去劝也劝不动,钟厉领着佣兵万分无奈,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哪。
谁见过这场面?
果然,这就是女人,这场合跟看见了死丈夫似的。
林归也不管什么,根本没太注意那边。
胖子和小哥站在石壁那边瞧洞里的东西也顾不上,在一声声抽泣中,林归碰碰吴邪的肩,接着对方就是浑身一抖,微微一怔。
“你怕我?为什么?”
语气里带着些许笑意。
林归的直觉告诉她,吴邪是明白她没有恶意的,只不过实在想不清,这若有若无的距离感是怎么回事。
她又看了看小哥,对方似乎回看了一下子,注意力明显不是在林归这边的……三叔没说过吴邪喜欢男的啊,而且小哥虽然关心吴邪但也不是那方面的啊。
又看了看吴邪扭扭捏捏的模样
……
跟之前班里有点女性化的男生怎么就这么像呢?
应该不会吧。
额……要是是的话,其实她也不会在意,重点好像不是她在不在意吧!这两人看样子应该还没表明,不然怎么这一路小哥对吴邪还是没说多少话呢,她要不要暗地撮合撮合暗示暗示呢
“……”
林归真是要无语自己了。
不过这样也算是能解释他和自己这间的距离感了,只是林归还是要一点时间平复一下子,一时半会还真扛不住。
那个世界里磕两人cp的也不少,林归从来就没往那方面想过。但是她倒是忘了一句话,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以后该叫吴邪什么?小嫂?
太惊悚了!!
看着林归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一会儿又红的,吴邪纠结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你留指甲和僵尸牙吗?你这长头发跟禁婆看着像是一家子的。”
林归:“……”
看着吴邪特单纯的模样,再问出这么一个傻逼问题,结合她脑子里那些……歪歪?林归觉得自己都要裂开了。
她之前的刀被领头拿走了,就和吴邪要借刀。
后者以为自己的问题不对冒犯了林归她要杀人灭口所以死命不给。
林归就真觉得,沙海里面那个吴邪要是看见自己以前是这样子的,怕也是会无语的吧。
就跟个小姑娘似的,被禁婆吓了吓还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只不过……林归叹叹气,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古潼京什么的不适合这样一个人。
吴邪就合适搬一张躺椅,悠哉悠哉在太阳底下。
她突然想在离开这个墓后去古潼京看看了,要是能帮到以后的他,那么就更好了。
吴邪不肯,她找了廖老头借了刀,再松了绳子,把头发拧作一束,一刀就把那及膝的长发给削到肩部,剩余的头发就斜斜落在肩头。
“我不留指甲,牙齿也只是普通的虎牙。你西沙海水喝多了吧。”
三人齐齐看向她。不得不说,这后句话的意思,透露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
林归只是笑着,并不打算多作解释。
突然,打破了安详。
“噌!”
接着血就从领头的脖子里给喷了出来,那柄青铜剑上还余留着鲜红的血液,被砍断了后颈骨,那剑顺着脖子划了过去,剩下就只有些皮还连在头和身体之间,不至于飞出去。
领头瞪着眼睛,然后就倒了下去。
血洒了一地,还在喷着。
小哥抽了刀就跑了过来,胖子一把拉过愣住的两人,一下子就站在了两人面前。
廖老头颤着肩,实在不敢相信,一具干尸正拿着那把青铜剑,一刀就切开了一个人的头。
那干尸脸部那块的皮肤都紧缩在一块,鼻骨下陷额骨极高,整个头骨看得十分清楚,粘在颈处的是携着脏物的头发。
每一个动作都牵引一处皮肉开绽,继而露出内部干枯发黑的骨头。
其实当时吴邪就在好奇,整副身体是怎么移动的而且就算有干燥的皮肉连着,但一动就裂,是怎样维持他流利的动作的。不过,事后吴邪也未开口问过,众人受的伤都不轻。
那干尸缓缓的移了移头,同时在脖子处掉落一些条状物体。
随着胖子哎哎几声,小哥拉都拉不住冲了上去。
那些佣兵有些反应力不行,还没跑就被青铜剑给抹了脖子,运气不好的几个头盖骨被削掉一半。
这也算是能解释集尸地那些半个脑袋的了。只不过,这个结果显然不是众人所希望的。
刀剑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说实话不好听,但是让吴邪和林归回了神。
看着小哥往前冲,林归愣了半会,这才看见倒在地上的头和身体差不多分家了的领头,又看见廖老头颤个不停的双肩。,一把推开立在自己面前挡住视线的吴邪正准备往前冲,却被胖子一把拉住,拖着吴邪一起跑到了“战场”的边缘处。
“老王,放开!”
林归心里着急,嘴上也控制不住语气,着着实实把人给吓了大跳。
吴邪也急着直皱眉,就等和林归一块冲上去。
“你俩小屁孩给我呆着,去了也是捣乱。”
刚说完,林归就立马冲了上去,胖子立马加大了抓着吴邪的力气,他知道这小丫头力气大,但大到这个程度是他没想到的。
无奈之下,还是解了一把刀丢了过去。
小丫头手无寸铁,不可能拿拳头去对青铜剑吧。
来来往往之间,林归也注意着不挡着小哥进攻的攻势。不过也亏这具身体的本能应对能力,加上她之前练过几年的三脚猫东西,也还能保全自己并且分散几下干尸的注意力。
突然,吴邪哼了一声,像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接着就是兵器相交不免发出的金属声,一下子就分了林归的注意力,猛地对上青铜剑,虽然小哥在途中给了干尸一脚,不过看着作用不大。林归急忙拿刀挡,顺着推力一下子就撞到刚刚小哥掏洞的墙上,墙是彻底塌了,林归觉着背上跟人砍了一刀似的,一口血咽了又涌上了,几次下来林归也是抵挡不住才启唇将血缓缓的吐了出来。
后来胖子告诉她,她那时的模样就跟拿了血往脸上摸似的,明明是吐血,就跟喷血一样。
林归摸了一把,准备拿刀再冲上去,一下子摸到一双鞋?粘了满手灰。
她猛地回头,目光缓缓上移。
身后立着一排排整齐的干尸,个个穿盔戴甲的,腰间还别着一柄生锈了的剑,后边绕着一条巨蛇,看着是有两个脑袋,身体起起伏伏,是在呼吸跟冬眠似的。
这要是也活过来了,谁跑得掉?
待她站起身才发现,刚刚拿刀的手不住的颤抖,自己现在软弱无力,是她当时的想法。
廖老头跑过来搀了她一把,发觉她在发抖,强忍住不适就说:“你还是先跑吧,别管了。”
林归冷着脸,看也不看他就抽回手:“有刀吗?”
她的那把不知道飞哪去了。
廖老头看着她,尽是无奈,但还是抽了腰间别着的长刀。先人说过,见到玄青便无条件服从她的命令,哪怕要他去死,更何况是一把刀。
不过林归倒是没再冲上去,转而去砍那些还没活过来的干尸。
一刀断头,左手拿刀,刀锋刷地划过,干净利落。一颗颗头颅就掉在她的脚边,她却看不见似的一抬手,狠狠一挥,又是一颗。
看得廖老头不止身体发颤连心里也跟着发颤。
石壁后面,密密麻麻站着好几排干尸,如果有那闲心你倒可以去数数到底有多少个,不过不巧,林归现在没那闲心。
石门没关,那些佣兵见连小哥都对付吃力纷纷各自逃命去了。所以说,这个墓室能能帮到忙的只有吴邪,胖子,林归加上廖老头。
吴邪红着眼,急匆匆在石壁上摸索着,这个石门既然可以打开,那么必然也有机关可以关上。
“铛!”
小哥手里的刀与青铜剑正面相交,金属物碰在一起,震感可不是好玩的。为了减弱震动,小哥顺着翻了出去,一脚踏在石壁上借力缓解,之后也不含糊,立马又迎了上去。
衣服早就被刮破了,墨色的麒麟这时看着却是狰狞,几道血痕就在背部,十分显眼。
那干尸也不是太好,一个翻身被小哥猛地一砍,手心的青铜剑顿时就飞了出去。
那条拿剑的手臂就跟鸭脖子似的,露出的地方有些被刚刚的打斗裂开了口子,清清楚楚看得见里面的东西,骨髓发黑,一滴滴渗了出来。
那干尸偏偏头,嘴里发出类似青蛙的声音。
“咕咕咕咕……”
林归冷着脸看了过去,起手刀落又是一颗人头。
空旷的墓室内,只有这样的声音起起伏伏,小哥无声的缓气,胖子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小短枪,吴邪跟只壁虎似的,手上细细摸索着,豆大的汗珠掉落往下,粘了地上的黄泥。
见那干尸半响没动,胖子瞅了瞅细声问着:“小哥,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那刀砍在他身上口子是有,不过那家伙就跟没事一样,他不会是泥捏的吧。”
小哥皱着眉:“是干尸,只是体内有什么东西是活的。”
这具干尸是闭着眼睛的,虽然说死人用不着眼睛,但是这具干尸显然也不是以气味来推断人的位置的,那双耳朵早就缩进了骨头里,跟在水里没什么区别。因此,只有体内的有什么能够控制尸体活动的东西,是那东西在听。
跟一开始遇见的那个粽子一样,不过级别恐怕要高很多。
吴邪摸到了一块小小的凹陷,猛地看向几人:“找到了!”
小哥和胖子分别点点头,不过他们现在动不了,一但有什么动静那干尸说不定就冲了上来。
林归劈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干尸,吩咐廖老头先走,就走向前去。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干尸僵硬得动了动头,对着林归。
说实话,那东西看着特别恶心。
“走!”
说完小哥又冲了上去,那干尸丢了青铜剑,好对付了些,只不过他爪子锋利,如果躲不及就又该是一爪子,能把你连皮带肉抓出一个大窟窿。
几人也不含糊,立马就按了机关跑了出去。幸亏这个机关还算灵活。
吴邪看着门缓缓的合上又着急看着里面的三个身影:“小哥!林归!门要关上了!”
两人此时就正好退到了门前,那细缝不用说,一次只能过一个。
林归笑了笑,毫不犹豫又冲了上去。
这变相的告诉了小哥,这次她负责断后。
小哥果断越了出去,丢了手上的刀卡在门中间,争取了一定时间。
身体晃了一下,林归眼前模糊了一瞬间,她暂时脱不了身。自己的身手果然还是太差了,虽然有了原身的反应加成,但还是不行,她是没办法完全逃脱的。
她把刀捅进了干尸的左眼,奋力把他钉在了墙上,然后看着那被夹到十分变形的刀,和那道只够一条蛇通过的缝,她闭了眼,又缓缓张开,自己就不打算离开了,虽然之前还说要去看看古潼京,下辈子吧。这东西放不过她,她也逃不出去。
望了望立在门外的人,对他们来说几人才相识不久,就算之前他们明显是护着她的,但是那只是出于对之前的事情的结果。他们和她之间,并无太多情感。
只是,林归对他们,却是相识了许久,在心里早就认定了的。
看着小哥,林归微微笑着,至少在自己死前给他们的印象从来都是美好的,哪怕是处在一个墓里,哪怕她是一个千年粽子,也要在乎的。
“你也要有一个人保护你啊。”
话毕,那门结结实实关上了。
如果我们在街上相遇该多好,就算是匆匆的擦肩而过。
她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以另一种方式护着他们,至少不会带来麻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