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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清晨,遵阁老之言,早早来到龙图阁的秦无忧,看着与自己同至的晟风枫,秦无忧微笑上前打招呼道:“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朝会上吗?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啊?”
“呵呵哒!”
晟风枫很是不爽的拍开秦无忧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后,没好气的回道:“要不是今日是阁老传道之日,我死都不会出现在有你的地方。”
“阁老传道之日?”秦无忧不解道。
“你不是做了阁老的待执吗,你不知道?”晟风枫反问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做了阁老的待执?”秦无忧再问。
晟风枫不爽道:“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起开,再互相问下去,阁老的讲道就开始了。”
“你猜呢?”秦无忧满是笑意的回道。
知再拖沓下去只会耽误自己时间,晟风枫妥协道:“褚师然你不陌生吧,我之所以打不过他,就是因为他曾经给阁老做了三个月的待执。”
“这么说,我这个位置还不错喽?”秦无忧笑语道。
“你以为呢,阁老的待执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这褚师然才不过做了三个月就成了这启城贵族子弟中年轻一代翘首。还有一位阁老曾经的弟子,如今可是快跻身天玄境了,刚好也在启城中。”
“谁?我认识吗?”
“你不光认识,还交过手呢,就是那位厉千城。”晟风枫说完,出言解释道:“龙图阁是阁老在前朝时所立,以前的龙图阁除了修书外,阁老也曾广开学府,门下子弟无论身分贵贱。。。”
“差不多得了,再废话下去,阁老的传道就开始了。”不等晟风枫说完,秦无忧便先一步打断并快步走进龙图阁。
“呵呵,我废话!?呵呵。。。”晟风枫满是无语的跟了上去。
再度步入龙图阁内,与昨日之场景以全然不同。没有往来忙碌的身影,整个龙图阁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传出。大厅已然空了出来,阁老安坐中央,周围所摆的蒲团上已经坐满了人。
“看看人家多积极,你能不能也有点上进心?”秦无忧朝跟上的晟风枫教训道。
“滚!”
晟风枫没好气的回过后,不给秦无忧再开口的机会,径直走向离阁老最近的一处蒲团前,上面所坐之人便起身将蒲团让了出来。
“我去!还占座,这都开始明着玩赖了。”?看着晟风枫看过来的眼神,秦无忧干笑着自语后,也朝阁老而去。
“无忧给老先生见礼了。”秦无忧躬身施礼道。
阁老看了一眼后,说道:“学无止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后不可再迟到了。”
“无忧记下了。”
阁老点点头,指着自己身侧的位置:“入座吧,将今日所讲好生记下。”
“无忧明白。”
“王上驾到!”
不等秦无忧入座,太监高声唱喝之语便自外面传来。紧跟着,宇王的身影便出现在龙图阁内。
众人起身见礼间,只有秦无忧在宇王的注视下随意落座,全不讲半点君臣之礼。
默许了秦无忧如此后,在宇王的授意下,传道也正式开始。阁老随手一挥,一幅画卷便自二楼飞出,悬在众人头顶。
一卷水墨空竹,停滞空中,无韵无味。秦无忧细细凝视许久,依旧是看不出当中有何门道?
看出秦无忧所想的阁老,出言道:“高节人相重,虚心世所知。竹之道,生而有节,弯而不折,折而不断。凌云有意、强项风雪、偃而犹起,竹节必露,竹梢拔高,谓之气节。。。”
秦无忧心知阁老此番授道实为自己,奈何自己从中全无体悟,反是昏昏欲睡。直到阁老一道重手落下,将自己彻底从睡梦中叫醒。
看着一脸笑意,不住朝自己比着大拇指的晟风枫,还有一旁冷眼怒视自己的阁老,秦无忧试问道:“这么快就结束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稍微快了一点,你不过才睡了三个时辰而已。”晟风枫从旁添油加醋道。
“我谢谢你!”
秦无忧没好气的说完,再问道:“都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相信我,接下来你会很希望我留下来的。”晟风枫别有深意的开口道。
秦无忧转向阁老,小心出言道:“老先生可是有事情要吩咐给无忧?”
“上去吧,有人在等你。”阁老说完,便径直转身离开。
秦无忧有些意外的问道:“谁在等我?”
“你猜呀,你不是聪明吗?”晟风枫笑语着,先一步朝楼上走去。
顺着晟风枫的引路,秦无忧再度步入昨日查看史籍的房间。不等秦无忧看清房间里看书的是何人下,晟风枫便先一步施礼道:“臣晟风枫,拜见王上。”
宇王放下昨日秦无忧翻过的那本史籍,看着依旧不跪不拜的秦无忧,出言道:“等不到你来见孤,孤就只能来此寻你了。”
“王上客气了,无忧是怕您见我的次数多了,会心情不好。”秦无忧笑语回道。
宇王笑语道:“阁老特意为你办了一次传道大会,你却睡了三个时辰之久,半字没有听进去,就算是你父帅在时也不敢这般无礼。”
“无忧叫王上失望了,请王上降罪。”
宇王收起笑意,面上全然看不出半点喜怒。起身走近秦无忧,开口道:“孤若所料不错,你身边人应该都曾劝过你不要去触碰此事,没错吧?”
“所以王上也是来劝无忧停手的?”
宇王摇了摇头:“不,孤是来助你揭开那些陈年旧事的。只是旧事封尘,一旦揭开,难免会有人不悦。揭开之人若是不小心,怕是也会被这扬起的尘埃蒙蔽了双眼,看不到真正的答案。”
“王上是想告诉无忧什么?”秦无忧直入主题道。
闻言,晟风枫上前道:“臣阁内还有些琐事要处理,请王上允准臣告退。”
“不必,孤需要枫学士留下。”宇王说完,转朝秦无忧回道:“十八年前旧事,不管孤如何辩白,看起来孤都是受益最大之人。正因为如此,同样也是最容易被怀疑之人。”
“难道不是吗?”秦无忧全不客气的回道。
“孤若告诉你不是,你会相信吗?”宇王反问道。
秦无忧不答,只是微笑回应下,宇王再度开口道:“孤的宇国能有今日,全赖你父帅为孤征战四方,开疆拓土。就算真的是孤忌惮你父帅功高震主,也绝不会尽数抹去你父帅的存在。因为这样处置,反倒不合情理。”
秦无忧点头应下:“所以呢?消失的那三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把他从史籍中删去了?
一个统御北洲九百载的王朝不见了,宇国又趁机强势崛起,王上不会告诉无忧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厉国衰败,天下诸侯尽起。孤还记得初立宇国时颁的第一道诏令便是倾全国之力去埋死人白骨。我宇国前后埋了整整三个月的白骨,又怎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孤是想告诉你,在那诸侯林立,天下纷争不断的多事之秋,你父帅为何会选择孤这么一个当时最弱小的诸侯,而不是如今我宇国四边的那几大诸侯国?”
“无忧倒是从未听人讲起过此事,还请王上赐教。”秦无忧第一次施礼回道。
宇王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原处后,方才开口道:“因为是孤将你父帅自法场刀落的最后一刻救了下来,是孤给了你父帅一展抱负的机会,才有了今日的秦家军。”
“父帅上过法场,这倒是无忧第一次听说。”秦无忧算是自语道。
宇王继续开口道:“你已经去过天牢,难道天牢里的那位没有同你说吗?你父帅被送上法场,可都是拜里面那位所赐。”
“愿闻其详。”
“你父帅未从军时,一直在江湖上行走,想来红秀坊的前任坊主应该同你讲过吧?”宇王发问道。
“然后呢?”
“你父帅从军,从的不是我们各路诸侯,而是估计情义,受天牢里那位所请,入了厉军。
后来你父帅终是看清厉国以无可救药,才违了上意,将本以领兵战败,无路可走的孤放走。结果因此事,你父帅被那些宦官参奏,被推上了法场,监斩的正是厉千城。
孤不忍你父帅这等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士枉死,引兵将你父帅自法场上救下,更是任命他为我宇国统帅,将孤的所有军马交到了你父帅手里。”
宇王不再开口,秦无忧将其所说尽数记下并斟酌后,问道:“无忧还有多处不明,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没必要叫那三年时间消失,半字不落纸间才对。”
宇王看向秦无忧,回道:“光是这些事,自然无需如此。可是如果孤告诉你,之所以史籍查不到只言片语,是你父帅所请,你信吗?”
秦无忧面色认真起来,回道:”虽然父帅他可能做的出来,但无忧还是不信。”
宇王暗暗摇了摇头:“你父帅他之所以请求我隐去这段史实,主要是想在孤手上护住那些前朝遗老,还有东山和天牢里的那两位厉千城的存在。
你应该知道,孤身为万人之上,纵是可以叫天牢的那位活下来,也绝不允许东山的厉千城还活在世上。
这代表了什么,就算孤不说,以你之聪慧,应该不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