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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玉回府之后,便将傅宴山的话如实的回了宋以歌,听着良玉惟妙惟肖的模糊着傅宴山的语气,说着那句,“小没良心”时,她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良玉无奈:“姑娘怎么还笑得出来?”
“好了,我知道了。”宋以歌用手托腮,“我明儿便过府去瞧瞧他。”
“若傅将军知道,肯定会开心的。”良玉笑着说了句,便将面前的东西全都收整好,将已经喝空了茶壶给端了出去。
凝视了良玉婀娜袅袅的身影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收回了目光。
傅府。
因有了傅宴山的授意,第二日的时候,在院子中负责监督她们洗衣劈柴的婆子并没有在牢牢地盯着宋横波,但或许是昨儿挨得打实在是记忆深刻,直到现在身上还有些隐隐作痛,所以当那盆衣服堆积如山的摆在她的跟前时,宋横波没在反抗,而是乖巧的寻了个矮凳坐下,弯着腰就开始搓着盆子里的衣服。
直到临近日落,宋横波才将面前的衣衫全都洗了干净。她身子颤巍巍的对着自己已经冻得不行的双手呵了一口热气,正想起身活动活动时,昨儿打她的婆子就端着一碗热饭走了过来,碗上还盖着一个白面馒头。
乍然闻着食物的香气,宋横波便听见自个的肚子响了一声,口水也不停地往下咽着,饥肠辘辘。
她这时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她渴切的望着婆子手中的那种饭,身子都不由得随着那婆子摆动,更别说那一双眼,只差没有黏上去。
想她之前,哪怕是在家庙中清修,都不曾受过此等的虐待。
婆子一边瞧着她,一边心想,这位将军还是太仁慈了些,这矜贵的小娘子若是再在她的手上带上几日,保证更加乖顺,说东绝不往西。
她端着饭,轻蔑的低头瞧她:“想吃?”
馒头的香味是阵阵扑鼻,她艰难的咽了口水,她虽明白如今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也不得不低头。她点点头:“想吃。”
婆子本想在为难一下,可想着今儿总管的吩咐,她稍一思考后,便将那碗搁在了宋横波的脚边,施施然的走了。
等人一走,宋横波立马就将碗给捧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将馒头塞进嘴里,就算饿急也不敢吃的太快,等着馒头吃完,她就着一碗冷茶下肚后,这才拿了筷箸准备吃饭,刚那饭刚一入口,便冷得如冰块一般,根本无法下咽。
她不得不默默地将饭给吐了出来,好在她的食量不算大,先前的那个馒头也足够她撑上一阵了。
大不了,一会儿让她那小丫鬟给她捎一些吃的过来。这般一想,宋横波顿时便觉得畅快不少。她将碗拿到婆子的面前搁下后,这便裹着衣裳重新再矮凳上坐下。
她仰头望着天边的一抹落日,心中却在盘算着自己要如何从这儿出去,去前院找傅宴山。
她想,依照父亲与他的交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
等她找着机会溜出去的时候,府中早已是寂静非常,几乎瞧不见任何的人影。
只余下冷风凛冽和两侧树影婆娑,像极了群魔乱舞,她心头怕的厉害,可又在庆幸如今府内无人,要不然指不定早就被人给抓了回去继续关在那不见天日的院子中,给一些下人杂役洗着破旧的衣衫。
她紧张的咬了咬唇,好在傅府不算大,没多久她便找到了他的书房。
庭院空寂,唯有远处窗扇后,有一盏灯烛微微亮着。
她顿时就紧张起了,她之前不是没有对他做过自荐枕席的事,只是被这不解风情的木头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的,而这次她没锦衣华服,就连仪容都不整,想来拒绝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从一开始,她便没想过要在这个时候自荐枕席。
她最需要的,是同那人装可怜,将自己说得越可怜越好,这样便能在府中名正言顺的住下,届时朝夕共处,还怕找不到一个机会吗?
这般一想,宋横波倒是开始佩服起自己的神机妙算来,她笑着将自己的袖子往上卷了一卷,将手上被藤条鞭打出来的痕迹给露了出来。
算不得有多惊心动魄,可但凡是个男子,多少都会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思,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告状了。
还有后院的那群婆子,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宋横波咬牙,眼中露出了狠厉的杀意。
可她却不知,她如今的一切,全被一群人给瞧得清清楚楚的。
这些人中,自然也有被宋横波心心惦念着傅宴山。
沈州也在。
他瞧着的时候,便毫不留情的直接笑出了声。
傅宴山冷着脸踹了他一脚,沈州这才堪堪止住了笑。
不过笑声虽没了,沈州还是探身过去劝了一句:“七哥,其实吧这女人都一样,这姑娘虽是不怎么省心,可也一心扑在你身上,你收了房又如何?不如听弟弟一句劝。”
“如你所言。”傅宴山看过去,“那你成天追在凌月身后又算什么回事?还是你在提醒为兄,是时候该给你许一门亲事了?”
“那位太傅家的嫡女如何?”
“与你也算是青梅竹马,还挺配的。”
沈州一听,顿时就像炸了毛的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警惕的瞧着傅宴山,冷声道:“七哥,我与月儿好着了,你可别在我身后捣乱,净出些馊主意。”
“我告诉你呀,我可是打算为了我家月儿守身如玉的。”
“既如此。”傅宴山意味深长的一叹,“己所不欲何施于人。”
沈州一听,顿时就臊红了脸,他扭扭捏捏的一叹:“这还不是瞧你孤家寡人的,怕你闺中寂寞吗?”
“滚。”
两兄弟在打嘴炮间,宋横波已经鼓足勇气走到了槅扇前。
灯笼摇摇晃晃的在她身后轻摆。
傅宴山懒得应付,将沈州往书案后一丢,自个便绕过屏风走进了内室。
沈州稍稍迟钝些,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自个兄长这又是在作什么幺蛾子,可等着门被人大力推开,先前在门口徘徊的姑娘一下子扑进来,抱住他大腿的时候,他便觉得浑身一个哆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然这不是因为温香软玉在怀,心头酥软。
而纯粹是因为不适。
他艰难的想要将自己的小腿从她的手臂中被抽出来,可谁知她竟然抱得更加紧,还在自己的身子给贴了上去,沈州转身充满了期望的注视着屏风后,希望他能出来,谁知那半日一点动静都没。
这人……是想将自己给卖了吗?
沈州想着时,抱着他小腿的姑娘,已经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可沈州心不在这个上面,她到底哭了些什么,又为何而哭他是一点都没听见。
只等着人哭完之后,沈州这才不耐烦的吼了句:“你给本殿下放开!”
宋横波也愣住了。
她过往虽同傅宴山说不上有多熟识,可他的声音却极有辨识度,并不如而今耳边这位,充满了少年的意气。
她愣愣的仰面瞧去,就瞧见了曾在府中与她有一面之缘的十一皇子,沈州。
她记性不错。
少年怒气难当,特别是那一双眼清亮的吓人。
不过是片刻,宋横波便有了新的决断,这位十一皇子虽说是不怎么受宠,可也那是陛下的亲子,况且年少时,不论发生点什么都是在真挚不过的,若她能攀上他,又何愁其他?
沈州没有对妇孺下手的习惯,他板着脸,冷声喝道:“放开。”
宋横波想了想,倏然伸手就拉扯上了自己的衣领,其实她的手在拽上自己衣领时,有那么一瞬间的犹疑,不过很快,她就咬牙一把给扯了下来,露出了陈旧灰败的衣裳后,如玉的香肩。
沈州直接是被惊吓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金陵这些闺中贵女,竟然也有如此生猛的人。就在他出神的一霎,宋横波将衣衫褪至腰间,然后再次扑上:“殿下既然瞧了妾身的身子,那妾身便是殿下的人!”
“若殿下不对妾身负责,那妾身唯有以死明志。”
沈州的身子是抖了又抖,抖了又抖。
显然是被脚下的这个不知脸的姑娘给气得。
傅宴山听着外面的动静,抿着唇笑了会儿后,这才对着风覃打了一个手势。
比起沈州和傅宴山来,风覃显然更不加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他拿着一根麻绳,将人从头绑到了脚,然后就直接丢在了冷冰冰的地面上,退至一旁站着。
沈州低头瞧着先前被她一把抱住的地儿,额上的青筋欢快的冒了又冒,最后只化作一句:“我记得你,宋家的四娘子,对吧。”
那麻绳勒得宋横波生疼,她两眼蓄满了泪,她点点头,欲要开口时,风覃不知又从哪寻来了一块布,直接塞到了她的嘴中,顿时那些到嘴边的话,全都变成了一阵呜咽。
“十一殿下。”风覃朝着沈州拱拱手,“我家主子说,任由您处置。”
“任由我处置?”沈州阴测测的笑了笑,本想着恶心一下他,可转念一想,那男人最是小气,他今儿要是恶心了他,指不定明儿他就有本事拆了他和凌月。
这念头一起,沈州不由得又哆嗦了下。
这可真是叫他好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