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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凌晴离开后,宋以歌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便回了屋。
许生便站在门槛那,瞧着宋以歌走进来后,便笑着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的暖气在瞬间消融浑身的冷意。
宋以歌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便侧目朝着许生看去:“何事?”
许生摇头,可那双眼却笑得眉眼弯弯的。
宋以歌自然也瞧见了许生的不同寻常之处,她眯了眯眼,警惕的将身子往后移了几步,同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后,才说道:“不知舍妹如何?”
“诚如侯爷所言,没什么大碍。”许生作揖一笑,可在低头的那一霎,鼻尖却不经意的动了动,似乎刚才那股甜香依旧萦绕在心头,轻盈的拂过他的鼻尖。
他可从来不知,一个男子竟然会熏这般香甜的香。
思至此,他心头不可避免的又带了几分愉悦。
“是吗?”宋以歌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还不曾谢过许兄,今儿真是麻烦了。”
“不麻烦,我同七姑娘本就是交情在,如今她在这儿昏睡不醒,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观了,只是七姑娘的伤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侯爷还是被打搅七姑娘歇息了。”许生笑眯眯的说道。
宋以歌虽在那人的身上做了些手脚,可听着许生的言辞,也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假的厉害,好像许生应该是什么事都知道了,可他就是不说,偏生等着她去猜。
她心不在焉的转身,没有留意到脚下竟然有一物什,正好挡了她的路。
她往前一踩,整个人顿然就失去了重心朝着前面跌去,宋以歌瞧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地面时,心一横,便将手升起来刚想捂住头的时候,一双手臂已经先她一步,准确无误的缠上了她的细腰。
接着腰间力道传来,宋以歌顿时就撞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药香浅浅,却也十分醒神。
宋以歌的手撑在许生的手臂上,她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那双画得有些凌厉的眉毛在刹那便拧巴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许生身上这股子药味,她好像是在哪闻见过。
只是如今,记不清罢了。
心思在肠中千回百转的,可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从他的怀中起了身,朝着许生拱手:“多谢许兄出手相助。”
许生将搂住她腰的手背在了身后,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眯着眼笑道:“侯爷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于许兄而言是举手之劳,而对以墨而来,却算是救命的恩情。”宋以歌一板一眼的说道,“今日府中略备薄酒,不知许兄可愿赏脸?”
“好说好说。”
萧长烟盯着刚刚才从漫长的昏迷中醒来的男子。
他皮囊是真的好,雅致秀气,自有一种远离红尘的疏离清冷,就像那悬于九天的皎皎明月,叫人不敢生出半分亲近之感,唯恐亵渎了他。
可皮囊在此刻都变得不重要。
萧长烟深吸了一口气,严肃而正经的瞧着他:“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你叫什么?住在哪?是哪里人氏?家中可有兄弟姐妹都不记得了吗?”
男子遗憾的摇摇头,随后看向坐在一旁含情脉脉注视着他的阿雪,说道:“可她不是说,她是我娘子吗?”
“你觉得是吗?”萧长烟也顾不得会得罪阿雪,张口便问。
刹那,阿雪的脸色变得极差,可萧长烟却无心顾及,而是一心一意的看着青年。
男子的面皮生得薄,在萧长烟这般注视下,竟然任由那绯红一寸一寸的从耳后根攀上了脸颊,他不太好意思的低头,说道:“我隐约记得自己是有一妻,却不知是否是这位姑娘。”
“自然是我。”阿雪连忙道,“郎君,我们是青梅竹马,这些你都忘了吗?”
男子摇头,笑得云淡风轻:“在下的的确确不记得了,抱歉。”
阿雪眨眼,泫然欲泣的小心翼翼的看着男子:“你曾经同我说过,要与我一辈子在一起的。郎君,你都忘了吗?”
“抱歉,这位姑娘,我实在是不记得了。”男子遗憾的垂眼,拱手道。
阿雪急急忙忙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长烟从身后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阿雪姑娘,你家郎君受了这般重的伤,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也实属正常,你先让他好好歇息歇息再说吧。”
许是怕阿雪误会,萧长烟又补充了一句,“他才醒来了,你若是这般逼问,他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阿雪脸色一僵,随即转身感激的冲着萧长烟一笑:“多谢萧姑娘提醒,阿雪实在是太过心急了,想必也吓到郎君了。”
说着,阿雪便垂下了眼眸,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萧长烟拍了拍她的肩膀:“无事,这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我先同慕容出去给你郎君熬些药,你先好好地陪陪他,尽量说些他以前的旧事,指不定哪一日就能想起来了。”
“真是麻烦萧姑娘了。”阿雪哽咽着拉住了萧长烟的手,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恋恋不舍得松开。
萧长烟对着两人一笑,便带着慕容一同出了屋。
她将屋门掩上,缝隙中隐隐有烛光从里面漏了出来。
萧长烟低头瞧了好一会儿,光从她的指缝中流淌而过,她转头看着跟在她身后的慕容,轻笑:“如何?”
慕容皱眉,不太明白萧长烟说得这话到底是何意。
“我说她俩。”萧长烟似笑非笑的将手移开,“像夫妻吗?”
慕容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悠悠的摇头,却没有说上一句。
萧长烟挑眉:“我敢肯定,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夫妻,若是真如那个阿雪姑娘所言,他们是两情相悦,刚才那位公子醒来,她最先问的就该是他身子如何,而不是什么都不敢问,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听见人记不起事之后,才敢尖叫出声,然后一连串负心的问题抛下,让人措手不及。”
慕容就着萧长烟的话,很是认真的思考一番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为什么?”
“呆子!”萧长烟噗嗤一笑,娇俏的从他的身边一跃上前,站在了慕容的面前,将他的去路挡住了,“我且问你,若是有一日,我昏迷了十几日才醒来,你是会像个傻子似的站在我身边一声不吭,还是会关心我身子如何?”
慕容眉头继续紧紧地拧巴着,他觉得萧长烟问的这个事,也像个傻子似的。
他不耐烦的一手挥开,答道:“自然是先关心你的身体如何。”
萧长烟一听,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可还不等她将自个的长篇大论发表出来,就听慕容冷冰冰的,毫无人情味的说道:“但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他们是真也好,假也罢,都与你无关。”
亲自将许生送出府后,宋以歌这才回了清风院。
她抬手揉着眼眉:“小嫂嫂。”
“以歌。”凌晴从屏风后伸出一个头来,接着她整个人便从屏风后转悠出来,小跑到了宋以歌的面前,一双眼亮晶晶的,“什么事呐。”
宋以歌牵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床榻边上走去。
等着两人坐定之后,宋以歌这才从良玉的手中将暖炉接了过来,搁在了凌晴的怀中:“你先前与我说,许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许生与你们凌府来往众多,你为何会这般说他。”
凌晴听她提起这人,原先还融暖的眉眼,一下子就冷淡下去,她将暖炉随手一搁,便道:“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你想听吗?”
“嗯。”宋以歌略一思索后,便点了点头,“你也知,我和兄长同许生的接触都还挺多的,我平日瞧着,觉得许生尚可,并未如你所言那般。”
“他这人,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罢了。”凌晴说着,稍一停顿之后,又接着说道,“不知,你还记得凌雪吗?”
“就是痴缠着许生的那位表姐?”其实宋以歌是记得的,只是故意装作记不清的模样,疑惑的看着凌晴。
凌晴神色严肃的点点头,说道:“你们都说是凌雪缠着许生,却不知若非许生一开始先撩拨了凌雪,又何止于会演变成后面的那般模样。”
宋以歌一听,顿时就皱了眉:“你说,是许生先撩拨的凌雪?”
“是呀。”凌晴点头,“不过,这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拦不住的。他们这事,也是我无意中偷听到的。”
宋以歌深吸一口气,搁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觉的蜷起来。
她的小手又白又嫩,凌晴顺着她的动作往下瞧去后,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就将怀中的暖炉塞到了她的手中:“你体质弱,你先捂着吧。”
“小嫂嫂。”宋以歌突然扯住了凌晴的手腕,许是下意识的,她的力道不自觉的有些大,痛得凌晴皱着眉,可不等她叫痛,便瞧见宋以歌很是认真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许生,他会武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