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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看到齐良钺，再看我，笑了问，“男朋友？”
之前我跟曾景云来过，后来失恋了，来这里喝过酒，老板也晓得。我笑了笑，摇头，“……”
还没有等我解释呢，一边的齐良钺倒是先说了，“我们两个目前——还不是男女朋友。”
老板瞧了瞧齐良钺，挺着啤酒肚说，“这不是我也估计差不多了吧。”
齐良钺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我也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都会让我们觉得尴尬。老板就瞧着我们两个人说了好些话，“我觉得你们两个倒是挺相配的，相处的也挺好的，你们两长的也挺像的。”
我还没有搭话，看看齐良钺的眉眼，再看看我，不觉得有些相似。齐良钺倒是挺了英俊的眉毛，看看我，老板的普通话不正宗，齐良钺倒是听得清楚，“我们两个像？”
“是啊。”老板说，“我这人看人挺准的，你看你们两个人的眉眼这不是真的挺像的吗？”
店里面现在也没人了，老板也就空下来，他弯腰再次细看我们两人许久，这才慢慢地说，“你们两个人其实眼睛也挺像的，神韵很相似，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很相似。”
这话都是让齐良钺听着挺开心的，老板去招呼客人之后，他倒是笑着又看看我。吃完之后我去付款，齐良钺自己抢走先去付了。我跟他嘀咕，“请你吃顿饭而已，你干嘛抢着跟我付钱啊？”
“那我付钱也干嘛也抢着啊？”
“男女吃顿饭，你见过让女人给钱的？”他问，这话让我无语凝噎，反正跟他辩论是怎么也辩论不赢的。
这里离着公寓不远，齐良钺陪我一路走回去，晚上吃的太多正好消消食。我就提着包包跟他一路走回了公寓那边。到了楼下的时候他站定脚步，看我，“时间不早了，我就不上去了，回去之后早点睡觉啊。”
“知道了。”我说，跟他摇摇手。
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等他，齐良钺回头去之后便弯身进了车子离开了这里。我刚刚准备转身走，就听到了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对面的人。
不是苏悦生还能够是谁？他穿着白衬衫，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很扎眼。我看着他很是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是在我的公寓楼下，我还有些不敢信。
“一一！”
苏悦生再次叫我，不如以前的那般温和。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走过去看他，问，“你不是在出差吗……”
“对，下了飞机之后就过来了。”夜色里，苏悦生的目光有些微凉，眸子微垂，看我，“刚刚那人是谁？”
我说，“一个朋友……”
苏悦生抓着我的手臂突然间收紧，我吓的脸色顿时变了，苏悦生突然间咬牙问，“你前几天受伤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余娇娇跟我说漏嘴，我还不知道这事情，丁一一，叔叔把你交给了我，那我就要对你负责，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让余娇娇不跟我说？！你当我是什么啊？是不是我连余娇娇都不如？”
苏悦生喘了口粗气质问我，我被问的哑口无言。他的声音有些急促，我知道他身体不好，忙跟他说，“苏悦生，我也不想要你着急，再说了只是一些小伤而已，养养就好了。你不用那么着急，你前些年刚刚做完了手术，不能够太急……”
苏悦生的呼吸渐渐地平稳下来，看我了半响。看了看回去的路，说，“我有些渴了，去你家喝点水。”
他转身往我公寓的方向走，我只能够跟上。鞋柜里放了一双男士拖鞋，是那时候我为沈柏言准备的。我看到他拿了那双鞋出来，立即叫，“这双不行。”
苏悦生问：“为什么不行？那个男人的？”
我顿时哑口无言，走过去把鞋子抢过来拿了另外一双鞋子给他，“你穿这个吧，这双是我洗过的。”
他深深地目光看了我一眼，弯腰将鞋子换上随后进去。我去倒了水给苏悦生，把水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苏悦生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手指收紧，放下了捏着眉心的手，仰头看我。
“悦生哥……”
还没说完，苏悦生手中用力气，将我拽着坐在了沙发上。他一手搁在膝盖上撑着身体，一手抓着我的手腕不放开，沉了声音询问我，“一一，刚刚送你回来那个人是谁？”
“真的是一个朋友……”我说。
苏悦生也不是傻子，看到我的表情，他再次问，“一个朋友？一个简单的朋友会送你回家？”
刚刚在楼下，他看的清清楚楚。我和齐良钺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但是，本就目的不纯的。他的声音加重了几分，拔高声音问，“我问你呢，你倒是回答我啊？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说，“别人只是送我回家。”
苏悦生忽然问，“他在追你？”
语气突然间变得凝重，他的眉头深深拧着，苏悦生突然间好像是很紧张。声音也加重了几分，问，“一一，我再问你话，他是不是在追你？”
他厉声质问我，声音放大，震的我的胸口一荡，我听着他的声音，支吾了下，还是说了，“……悦生哥，我已经长大了，总会遇见……”
我想要借这个机会，索性跟他说个清清楚楚吧。
“你也喜欢他？”苏悦生问，我听不出来他声音里的喜怒哀乐，询问我，“一一，你回答我，你对他是不是也有那种感觉？”
喜欢齐良钺吗？
至少，现在是没有的。心里面有人住着，没法再去接受其他人。
我沉默了，但是这沉默在苏悦生的面前就是默认。
他深呼吸一口气，咬牙，额头上的青筋暴跳，“一一，我以为我退步，我以为我循序渐进，我以为我给你时间走出曾景云的阴影里是为了你好，没想到，是我错了，是不是？”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保持沉默，我就不应该一直这样漠然，淡定。”苏悦生说着。
我认识苏悦生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暴怒的样子。他紧抓着我的手，突然间暴怒的吼叫起来。
我想要挣脱开他的禁锢，意识到接下来苏悦生即将要说什么，我使劲想要将他的手给掰开：“悦生哥你抓疼我了，松开我！”
“一一！”苏悦生陡然间狂躁，“我从小就喜欢你，从小就喜欢，我一直等，我本来以为你到香城了，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结果你选择了曾景云。我等到你跟曾景云分手了！你却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一一，我爱你了十多年，是十多年，为什么站在你身边的不能够是我？为什么你要余娇娇来告诉我，你不会喜欢我？”
苏悦生失控了。余娇娇告诉了他这件事情。我不知道余娇娇到底是怎么跟苏悦生说的，但是，这层纸到底是捅破了。我当即懵了，只觉得苏悦生的样子很可怕，他抓着我，我想要逃开。苏悦生此时看起来似乎是很痛楚，满眼都是我看不懂的挣扎，“丁一一，你知道这几年，我看到你跟曾景云在一起，是什么心情吗？就跟刀子在扎我心，我看到曾景云跟你在一起，我看到你们约会，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你跟他笑的那么开心，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我等。”苏悦生红着眼睛，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我知道他劈腿的时候，我去揍了他，让他滚出你的世界，我说我会给你幸福——我等了那么久，我看着你那么伤心的样子，我怕我会太唐突，所以我小心翼翼的护着你，守着你。等你走出来。”
“一一。”苏悦生握紧拳头，“我把康城的房子买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你喜欢带着院子的房子，你可以养狗养猫，你可以养花，你可以在门前挖一个池塘养最喜欢的睡莲，最好是楼顶有个露台，你可以在那里搭一把椅子看星星。”
“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这些我都想过了。”
苏悦生的话让我浑身都顿时僵住，上次他问我林西湖和康城的房子，我以为是他自己要买。却没想到他买房子的目的是为了我。我将手从他的手里掏出来，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再听他说话。猛地站起来往后退，差点儿摔倒。看着他，也疯狂的吼着，“好了，苏悦生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行吗？”
他这样步步紧逼，一步步的逼近。他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吸顶灯投射下来的光芒落在苏悦生英俊又扭曲的脸上，他的目光炯炯的看我，猛地捕捉住我的目光，没有松开，看我。
他靠近我，我往后退。
我摇头，“悦生哥，不要再过来了，你听我说！”
“一一，你也听我说，行吗？”他的音色里似乎也有些颤抖，还有些无可奈何。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有是暮然一疼。脑海里浮现出我们的那些年，他骑车带着我回家。穿越过一大片的梧桐树街道，从学校门口一路飞驰而过。河风将他的白色校服吹的鼓鼓的，我抓着他的衣服在后面看着急速骑车。到家的时候跟我吼着，“一一，待会儿叫我一起去学校啊。”
每次拿到信封和花时我跑到家里送给他，他都板着一张脸，拉的很长。
“一一，以后这些东西不许再接了。”
离开四川的时候。他特别消瘦，特别苍白。他拽着他的衣服送他去了车站，他摸着我的头，说，“丁一一，你记得一定要考到香城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在香城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