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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低头看手掌中的冰灵髓,由昨日巴掌大,变成了今日的鸡蛋大小。景曦不由苦笑,她又被这具身体坑了。不过好在太叔熠没事,不然她该自责死了。
“咦~”景曦这厢才开埋怨自己的身体,这时却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情况,她竟然半步武王了!不过在一夜,竟然就半步武王了,看来,这身体也不全是坑嘛。
景曦勾唇一笑,距离武王越来越近,那是不是说,她快要脱离被虐阶级,进入强者的行列?
但真的是强者吗?
景曦瞥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太叔熠,他也是武王来着,如还是被虐了那么惨。景曦突然觉得,要达到不被任何人欺负的那一日,还很远,很远。心中因为修为涨进的那一点喜悦,也在认清现实的残酷之后,瞬间消失无踪影。
如今灵蚕到手,还意外得到了珍宝冰灵髓,目的也达到了,是时候回去了。不过回去之前,她还要做一件事。景曦拾起太叔熠的大刀,纵身一跃,站到了九阶异兽的尸体山。
唰唰唰!
大刀挥舞了几下,碎肉横飞。景曦从九阶异兽的身体内拿出了一颗如拳头大小的,呈火焰般红艳艳的东西,这便是九阶异兽的内丹了。
“这是九阶异兽内丹,这是灵蚕,这是冰灵髓。”景曦慎重的把三个玉盒放入包裹中,打好结,最后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做完这些,景曦认命的拖着九阶异兽的皮前进,异兽皮上,睡着一人,是太叔熠,还有一把刀,是太叔熠的刀,除此之外,还有一块肉,是九阶异兽前腿处的肉。
景曦前进的速度不紧不慢,力求平稳。走着走着,景曦的心思就飘远了,等太叔熠醒来后,她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呢?说是她打败九阶异兽的?这显然不可能。暴露出小九的存在?这也不行,小九可是她的底牌,不能让别人知道。那该编出什么样的故事,才能让精明的太叔熠找不到破绽呢?
最后,景曦想得头都疼了,依旧没得到答案。于是,她打算破罐子破摔,干脆不去回答他这些问题,就算他问,她也决计不回答。哼,她不回答,凉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样。等出了雪域之后,她就换回了原来的模样,他要想找她,根本不可能。
想到变回原来的模样这件事,景曦顿时心中一惊,两个月的期限已经临近,她的现在的样貌维持不了几天了。而从这里出去,到百里群山外,还需要差不多十天的时间,若是这十天里她一直跟在太叔熠的身边,那她冥医公子的身份和可以修炼的事情就会被太叔熠知道,这是她所不愿意的,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跟太叔熠分开了。
景曦心事重重的赶路,全然不知这时有个大家伙正在向她靠近。直到这个大家伙把她的路拦下时,她猛然抬头,当下就吃了一惊。
“你是来找我的吗?”景曦惊喜地问道,眼前这个大家伙正是几天前发狂奔逃的五阶异兽。因为它身上有她的气息,对她没有恶意,景曦这才在它靠得这么近时依旧无所察觉。
听到景曦的声音,五阶异兽双目里闪过了一道人性化的喜悦,用它的大脑袋轻轻蹭了蹭景曦。
“哈哈哈哈……”被它柔软的毛发碰到,景曦不由觉得发痒,开心笑了起来。
有了五阶异兽的代步,景曦在夜幕降临之际,到达了雪域的边缘。在雪域的边缘,开始有了一些草木。想着太叔熠是个伤患,身体需要补充能量,景曦决定给他熬一个浓汤。
“你在这里帮我看着他,我去去就来。”景曦把太叔熠搬到地上,叮嘱着五阶异兽。五阶异兽双目看着景曦,像是听明白了她的话,竟是点了点头。
景曦先是找了一堆柴火过来,后面又去打磨了一个石锅和一个石碗,最后去找水源,清洗石锅石碗和她从九阶异兽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足有二十几斤的肉。
回来后,景曦便开始起火,架起石锅,把肉切碎,放进去炖。然后又把剩下的肉切成大小均匀的肉片,窜在削好的木签上,放在火上慢慢烤着。就算没有调味,但是九阶异兽的肉不比寻常,飘出的味道极香无比。就连从未吃过熟肉的五阶异兽都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最后,景曦和五阶异兽分享了那二十斤的烤肉,景曦吃了个七分饱,而五阶异兽却只是尝到了问道,意犹未尽。
当烤肉吃完,给太叔熠熬的肉汤也可以起锅了。
景曦把浓郁的肉汤倒进那不怎么好看,但却打磨得很光滑的石碗中,放到嘴边吹了吹,等凉后,才给太叔熠端了过来。
看着太叔熠那抿得紧紧的双唇,景曦有些头疼,这该怎么喂?
“太叔熠,吃饭了,把嘴张开。”像是知道太叔熠听不到,景曦语气有些恶狠狠的。平日里那么冰冷,深沉,暴戾的人,没想到睡着的时候这张俊脸这么无害,单纯的像个孩子。
太叔熠果然没有听到景曦的话,双唇依旧紧抿。
早知道是这个情况,我就不忙活了。景曦郁闷道。
“太叔熠,张嘴,吃饭。”景曦再次叫到,不过不同于前面一次,这一次,景曦侵入了太叔熠的识海内。
话落,景曦便从太叔熠的识海内出来,安静观察太叔熠的变化,这个方法是不是管用,她也没有底。
在景曦紧张的注视下,太叔熠的最终于动了,“曦儿~”
听到这声低喃,景曦鼻头有些发酸,她垂眸,有些不敢去看太叔熠那张虚弱的脸,她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心软,原谅他。
“太叔熠,没有曦儿,乖,张嘴。”景曦还是心软了,声音轻柔至极。
“曦儿~”太叔熠又唤了一声,那声音充满了委屈,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没有曦儿。”景曦依旧在重复这四个字,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语气里除了温柔,还有一丝丝的怨气。
“曦儿~”这下,太叔熠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
景曦不由愕然,杀神太叔熠也会哭吗?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罪恶感。连一个重伤昏迷的人的脆弱心灵都不放过,她是不是太恶毒些?
算了,太叔熠,看在你重伤的份上,我便暂且放过你,景曦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用一只手臂把太叔熠的头托起,另一手拿着碗,放到他嘴边,用她本来的声音道,“太叔熠,乖,咱们喝汤。”
景曦的话落,太叔熠微微张开了嘴唇。
清晨,景曦从修炼中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前方无尽的白雪,那么干净,尤胜天空中的白云。把她和太叔熠走过的痕迹,流过的鲜血,覆盖得一点痕迹都不留。
景曦托着腮,看得有些出神,这缘分还真奇妙,没想到还和太叔熠这个不愿相见的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两次共同经历生死。
走出这个片雪域之后,她该怎么面对他呢?回到从前那样么?应该回不去了吧?还有,他们之间的婚约,一直悬在那里也不是个事,她得想办法把它解决了。只是,太叔熠他会同意吗?
想到昨日太叔熠为了灵蚕不顾生死冲向九阶异兽,可见,他是有多在乎与她的婚约。想要解除,不下一番功夫应该不行。
算了,先不去考虑这些。她这副男子的外貌保持不了多久了,目前首要之事是离开这里。在她的外貌恢复之前,把太叔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她便离开。
“大家伙,我要回去了,你也回你自己的地方吧。”景曦起身,拍了拍五阶异兽的脑袋。
五阶异兽摇晃着它的大脑袋,那双大眼里充斥着被抛弃的委屈。
“乖,回去吧。”景曦轻轻抚摸着它的头,敛去眼里的离愁。下一刻,背起地上的太叔熠,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要回自由域,必然得翻过百里群山,那些山太高,太陡,还有尖利的乱石,五阶异兽根本无法攀越。所以就算她舍不得它,想要带它走,也只是徒劳。
景曦这一世的身高有一米七几,差不多到一米八,在女子当中,已经算是蛮高了。可太叔熠却整整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所以当她背着太叔熠前进时,就显得有些吃力了。背着太叔熠不算,景曦还仁至义尽,连太叔熠那厚重的大刀也没落下,于是,负重又增加了不少。再加上她身上的伤本就没有痊愈,以至于走了一个上午,景曦也不过走了几里的路程,挪到了山脚下。
“呼——”
把太叔熠放到地上,景曦也瘫痪在地,昨天断裂的那几根肋骨隐隐发痛。
怎么办,背着太叔熠爬山是不可能了,难道要在这里等他醒来?可那样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被知道了身份,她以后再想逃走,应该就难了。但是把太叔熠丢在这里吗?景曦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这里还是雪域的范围,会有异兽出没,不安全,景曦否决了这个办法。
还是先看看太叔熠的身体状况吧,昏迷了这么久,或许他也该醒来了。
景曦刚要给太叔熠把脉,她的眸光却突然一闪,有动静。有东西正向着他们的方向靠近,唔,不是东西,有说话声,是人。
景曦仔细一听,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真是老天都在帮她的忙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寻找太叔熠的雾雨和诸葛行。
雾雨和诸葛行到来,她正好可以把太叔熠交给他们二人,再合适不过,把她的难题解决了。
景曦从自己身上的包裹里拿出一个玉盒,有一瞬的犹豫,但也只是一瞬,她的眼神就变得坚定起来,把玉盒放到了太叔熠的手里。
太叔熠,这是舍命得来的东西,我交还给你。到时不管你要拿来医治自己的蛊虫,还是要拿来完成我们的约定,都是你的自由。
最后看了一眼太叔熠那英俊的脸,景曦便消无声息地离开了原地,躲到一块巨石后,屏住呼吸,等待雾雨和诸葛行发现太叔熠。
雾雨:“呼,这冰天雪地的,果然好冷。”
诸葛行:“听到它的名字时你就该料想到了,雪域,雪域,那不都是雪吗。”
雾雨:“说得也是,只是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我们要去哪里找王爷?”
诸葛行:“只能大海捞针,边走边找了。”
雾雨:“祈祷找到王爷之前,咱们还活着,要是死了,那便和王爷被吞进同一只异兽的肚子里吧,我不想死了,还带着要找到王爷的执念,不得安宁。”
诸葛行:“……。”你自己死可以,为毛还要咒王爷也死。
“好像有人。”雾雨突然皱起了眉头。
诸葛行听罢往四周扫视了一圈,没有收获。
“没错,真的有人,不过气息不怎么稳定。”雾雨如今已经进入武尊的行列,感知要比武师的诸葛行敏锐一些。
话落,雾雨就循着气息的源头走去,诸葛行急忙跟上,双手握剑,做出一个随时拔剑的姿势。
“是王爷!”雾雨惊呼,身形一闪,半跪在太叔熠的身前。
“真的是王爷。”诸葛行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地激动,他蹲到了太叔熠的另一边,抓起了太叔熠的手。
“如何?”雾雨焦急问道。
对于医术,诸葛行只是略懂皮毛,只见他眉头越皱越深,脸上的疑惑之色也越来越重。
“快说话啊,什么情况?”雾雨本就是一个没什么耐性的人,见到太叔熠一个人昏迷在这里,心里就够忧心的了,偏偏诸葛行还不说话,更让他焦躁不安起来。
诸葛行也了解雾雨的性子,当下先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宽慰他道:“王爷受了很重的伤,不过应该是被人医治过了,现在已经脱离了险境。”
“被人医治过?这里还有其他人?”雾雨朝前后左右望去,然而并没有发现半个人的身影。他不死心,眼睛看不见,他便用起了神识。
巨石后的景曦此刻敛住了呼吸,把自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好在她的神识本就比一般人高,如今到了半步武王的境界,神识又涨了不少,所以对于躲过雾雨的查探,她还是有信心的。
果然,雾雨并没有收获,“我查探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只能等王爷醒后在问了。对了,小行行,王爷大概什么时候醒过来?”
“不久了,你耐心等等。”
“什么叫我耐心等等,难道你就不用等吗?这话说得好像王爷醒过来只和我一个人有关一般,哼。”
诸葛行无语,无奈,“你要这么吵下去,王爷随时都会被你吵醒。”
“吵醒了好,我还想问他有关雪域的事情呢。”
……。
景曦在巨石后无声笑了笑,有个那么嘈杂的雾公子,不知太叔熠这么沉闷的人是什么感受?有机会的话她要问问他。
好了,人交出去了,她也该撤了。
景曦动了,每一步都走得消无声息,把与太叔熠三人的距离越拉越远。就在远到准备听不到雾雨那叽叽喳喳的声音时,一道惊呼传入她的耳中,“王爷醒了”。
景曦心中一动,脚下的步子却更快了。
太叔熠醒了,而雾雨和司徒锦二人刚到达,他一定猜想得到她没走远。若是他想要知道自己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那接下来等他的伤势好转之后,他一定会向自己追来,到时,若他碰见的不是冥医的自己,而是已经变为景曦的自己,那情况可就糟糕了。
景曦心中焦灼,太叔熠的速度这几天她深有感触,他若是想追,自己极有可能会被他追上。
忍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景曦用上了来时还要快上不少的速度。她日夜赶路,累了就盘腿坐下调息,恢复之后有继续赶路,而身体的伤,也在她不顾疲劳,不知死活的加速前进中,越来越重。
来时,穿越这百里的高山,她用了十几天;回去时,她拖着重伤的身体,硬是把世间缩短到了七天。
看着前方的那一片绿色,身在半山腰的景曦脚步越来越轻浮,终于,她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要从山上滚落下来。
想着那满山又尖锐又锋利的乱石,景曦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这要滚到山下,她的身体应该会变成一个马蜂窝吧。
然而,预想中肌肤被划破的疼痛没有穿来,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景曦吃力地睁开双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元莫,快带我离开这里。”
话落,景曦便昏迷了过去。
而元莫却是皱起了眉头,快带她离开这里,为何?有人在后面追她吗?
元莫朝山上望去,并未发现什么人的身影,但这是她昏迷前的嘱咐,他必定会按照她要求的来做。更何况,她昏迷过去了,急需医治,为了这个理由,他也要赶紧带她回自由域中。
元莫脚尖一点,整个人如一只大鸟一般,就这么从半山腰跃了下来。落到地面后,他没有一瞬的停歇,就迅速往自由域的方向掠去。
“他”离开后,他每天心神不宁,担忧“他”的安危。无数次想要跑到雪域去找“他”,但是都被他压制了下来,只因“他”说,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半个月过后,他进入了极度焦躁的状态,一想到“他”极有可能已经丧身雪域,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路飞驰,来到了百里群山外。
他来到这里,在这里等“他”,这不算违背“他”的心意吧,他想。
在这里等待的三天里,他总是会回忆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清澈的水眸,总是一副淡淡的,波澜不惊的模样,就算让“他”脱衣服,让他躺下,“他”依旧是面不变色,可他,却紧张得心都要从胸口蹦了出来。
渐渐地,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就适应了和“他”独处的时光,甚至,他迷恋上了有“他”在身边的感觉。他喜欢“他”给他写药方时那一丝不苟的认真模样,喜欢“他”给他施针时,“他”那清润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时,他身体引起的颤栗……似乎只要是“他”的,他都喜欢。
可是,他和“他”都是男的。
他的心事后来被母亲知道了,母亲对此很失望,也很生气。可他,并不以此为耻,他喜欢的就是“他”那个人啊,跟“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他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地沦陷了,收不回来了。他也不想收回来,若是“他”不喜欢他,那他就默默喜欢“他”吧。
抱着怀中的人,元莫很珍视,小心翼翼地,就怕不小心伤到了“他”。
元莫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抱着景曦,跑了一天一夜,在凌晨的时候,回到了火焰帮的总部。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把景曦抱到了他那片幽静竹林间的木屋内。
把景曦轻轻放在床上,元莫端来了一盆干净的水,打算给景曦擦身子。此外,他的房里还有很多药,等“他”醒后,“他”可以为自己治疗。
元莫拧干帕子,坐到床前,他先是为景曦擦了脸,然后又擦了手。当做完这些时,他看着景曦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有些为难了,脱还是不脱呢?
纠结再三,元莫一咬牙,脱!反正大家都是男的,他也在“他”面前脱过了,他现在脱“他”的,也算公平。
元莫放下帕子,深呼出了一口气,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慢慢靠近景曦的衣领。不过是一只手臂的长度,元莫硬是用了半刻钟的时间,当他的手终于触碰到景曦的衣领时,他的额头已经挂满了细细的汗珠。就在他的手解开景曦的第一个扣子时,一场让他瞠目结舌的变化发生了。
只见景曦的身体如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先是四肢变细,然后是胸前的柔软凸起,同时,脖子处的喉结消失不见,而那张男子英气的脸,一点一点的变成了一个绝世的美人。
“这……。这……。”元莫声音发颤,找不到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惊骇。若不是这一切变化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打死都不会相信冥医公子是个女人。
看着这张美丽如天仙的脸,元莫心思复杂。
就在这时,景曦睁开了双眼,当她看到床前的元莫时,先是一惊,脑子一转,就回忆起了自己昏迷前的情景,那时,正是元莫接住了要滚下山腰的她。不过他怎么会在那里?
“你醒啦,感觉如何?”对上这么一张陌生的脸,元莫的眼神不由有些躲闪。
“还行,谢……嗯?”话没说完,景曦也发现自己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她急忙摸向自己的脖子,没有了,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你……。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么?”元莫的语气有些闷闷的,他还一直以为她是男的,也一直把她当成男的,若果她是女的,那他在她面前脱衣服……她岂不是都看到了?
元莫捂脸,这下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呃——”景曦懵了,眼前人一副娇羞捂脸的模样,这是什么套路?
“咳!”景曦重重咳了一声,打破这个诡异的氛围,她稍作思考后认真说道:“元莫,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我真是的模样。我叫景曦,是景战武王的孙女,景燃是女儿,也是元丰国的第一公主。当然,还是冥医公子,不过,这个身份除了我身边的人,如今便只有你知道,我希望你为我保密。还有,”景曦顿了顿,双眼盯着元莫,“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不,我是有意要骗你,但是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理解。”
元莫僵在了原地,不是因为冥医公子是个女人,而是因为冥医公子是景曦。景曦,那个和太叔熠有婚约的景曦?那个这一段时间里经常被洛夭等人挂在嘴边的景曦?那个司徒锦和雾公子为她出头,不惜和姬放对抗的景曦?
为什么是景曦,为什么不是别的人?
元莫顿觉乌云罩顶,真个人人生一片灰暗。她是男人的时候,他不被母亲允许与她在一起。此刻,她成为了女人,但却早已名花有主,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元莫嘴角泛起了一个苦涩的笑,他与她注定没有缘分吗?
元莫这一系列情绪的变化都没有刻意隐藏,也或者说,他心内太过凄苦,忘记了隐藏,所以景曦很直接地感受到了他情绪,她心里不由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元莫?”景曦轻轻唤了一声。
听见这个清冷的声音,元莫出现了片刻的失神,冥医的声音也是这么清冷呢。原来,不管是冥医还是景曦,有些东西都是注定无法改变的,比如,她不属于他。
元莫敛眉,目光落在景曦那双洁白细嫩的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怪你,也会帮你隐瞒。”
“谢谢你,元莫。”
“不客气,你先在这里休息,我让下人给你准备热水,还有干净的衣服,另外,你需要什么药材,我也让人给你送来。”
元莫拿着景曦的药单离开房间。景曦看着他拿有些凌乱的脚步,蹙起了眉头,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也受伤了?
热水和干净的衣服很快就送了过来,景曦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就换上了元莫准备的衣服,是一件素雅的长裙,很符合元莫清雅的气质,也很合她的心意。
她换好衣服,药材也刚好送了进来。送药材的不是别人,正是元莫。当他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正是景曦拿着帕子在擦拭头发,优雅,温婉,美好得如同一幅画。在她向他看过来时,他掩去眼里的那一抹惊艳,“你受伤了,我可以帮你磨药。”
她没问,他先解释了,像是怕被人知晓心事的孩子,眼神闪躲。他不会告诉她,他只是想在他身边多待一段时间罢了。
“谢谢。”景曦放下帕子,向他走来,磨药需要力气,她此刻最缺的就是力气,有人帮忙,最好不过了。
两人一直忙到天亮,景曦这才吃下药,安静的睡了过去。许是真的太累了,景曦这一睡,就睡了两天一夜,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才醒了过来。
而在这两天里,元莫就住在她的隔壁,白天的时候在景曦的屋外看看书,时不时留意景曦屋内的情况。晚上的时候则在修炼,神识覆盖整座房子,时刻关注景曦屋内的情况。所以当景曦醒来时,他第一时间便知晓了。
“现在看你脸色好多了。”两天过去,再次面对她,他已经可以平静地与她相处,虽然,一想到她要成为别人的妻子时,心有些痛。
“是好得差不多了,这还多亏了你,不然我指不定现在怎样呢。”这倒是实话,她身体力竭,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会不省人事,到时随便一个人都能把她解决掉,幸好元莫出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被人重视,特别这人还是他喜欢的人,元莫表示心情非常好。
用过早饭,景曦便和元莫离开了竹林,前往洛夭几人的院子。
很巧的,前几日一直在外猎杀妖兽的洛夭等人,今日竟没有出门,当景曦到来时,他们也才刚用早饭。
自从组成猎杀的小队后,洛夭这个小队吃饭一般都一起,名义上是为了彼此熟悉,增进感情,配合默契,实则是有青裳和夏铭两个厨艺超凡的人在,一到饭点,其他人都会准时来报到。
于是当景曦走进门,看到这满满的一桌人时,不由讶异,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的感情已经那么好了吗?
而就在景曦走进院子的那一刻,洛夭等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目光齐刷刷看向那个迎着朝霞走来的女子。她唇边带着浅笑,朝阳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给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镀上淡淡荧光,有一种缥缈,不识凡间烟火的美。洛夭等人不由看痴了。
“怎么,不认识了吗?”清脆如溪涧泉水的声音从她嫣红的唇间轻吐而出。
“主子。”青裳青杏的双眼通红。
“景曦——”洛夭激动地从座位上起身,直接朝洛夭飞扑了过去。景曦头冒黑线,被她扑过来的劲道逼得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内心哀嚎,姑娘,矜持,矜持。
“景曦,这些天你都跑哪里去啦?把我们都吓坏了,呜呜……。”洛夭把脸埋在景曦胸前,没形象的大哭起来,心里却在吐糟,好软,好大,比我的还大。真是太不公平了,长得比我美也就算了,怎么身材还比我的好!
“啪——”
景曦一巴掌拍走胸前的脑袋,淡淡道,“洛夭,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变黑了。”
洛夭本来还为景曦的那一巴掌生气,但一听到景曦的话,她立刻慌了,手摸向自己的脸,“我黑了?”
对于一个美人之人,变黑什么的是不能接受的,这也难怪洛夭会紧张了。
众人看向洛夭那张精致白皙的脸,一头雾水,他们怎么看不出哪里黑了?
景曦却不打算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她看向司徒锦和苏泽明二人,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他们怎么也来了自由域?
接收到景曦的目光,司徒锦灿烂一笑,“景曦,几天不见,你更美了。”
“不是几天,是两个月。”景曦纠正,“你们怎么也来了自由域?”
“想来就来了,没想到我们之间缘分这么深,在这里都能碰上。”司徒锦朝景曦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景曦却自动忽略,“能认识,自然都是有缘的。”
“景曦,我跟你介绍几个朋友,来。”洛夭拖着景曦,来到楚鸢、黄瑞和夏铭的身前,指着他们三人,依次介绍,“这是楚鸢,这是黄瑞,这是夏铭。”
“楚鸢,黄瑞,夏铭,你们好,我叫景曦。”景曦装模作样,仿佛真的如第一次见面一般,认真打招呼。
“你好!”楚鸢三人齐声道,眼光落在景曦身上后再也移不开了。
“洛夭说得没错,你真是擎天大陆上最美的人。”楚鸢姑娘双目发直,若不是她双目澄澈,景曦真要怀疑她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良意图了。
“楚鸢姑娘谬赞。”该谦虚的时候,景曦还是会谦虚。
“景姑娘,听说你和我们老大,也就是冥医公子的关系很好,请问你知道我们老大去哪里了吗?”夏铭掰着手指,有些局促地问道。
景曦心中一暖,这傻大个还牵挂着自己呢,但现在却不是和他坦白的时候。景曦心思一转,说道:“冥医他有事要办,办完事情之后会直接回元丰京都,他让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愿意,可以去京都找他,到时还当他的小弟。”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夏铭急忙说道,说完这才看向黄瑞,激动询问,“是吧?”
“老大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黄瑞态度坚定。
得到两人的答案,景曦唇角微勾,很好,她没收错人。
“景曦,你只知道我们在这里,所有找过来,还是和元帮主早就认识?”司徒锦凤眸微微眯起,一股酸味从他的语气飘散而出。
“若我说为了来找你们呢?”景曦心中一凛,刚进来时并没有和元莫提到这个问题,希望待会和元莫不要各说一词,被眼前这精明的家伙看出破绽才是。
而元莫在景曦说出这句的时候心却是一紧,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拳。
“若是为了找我们才来,那我会非常开心。毕竟,能在这个时间找过来,足以说明景曦你是非常想念我……们的。”司徒锦眉毛一挑,对景曦暧昧地眨巴眨巴眼睛。
景曦却是嘴角一抽,撇过脸去的天,此时不过前世早上七点,确实是早了一点。这个世界因为人人修炼武道,所以一般情况下,早上五点钟就会起来练剑打拳,但这个时间上别人家的门,却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那如果我说和元莫之前就认识呢?”景曦不知道司徒锦是不是怀疑了什么,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紧锁司徒锦,希望能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但是她很快失望了,司徒锦依旧是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
“哎!”司徒锦黯然神伤地叹了一口气,“你都直呼他的姓名,可想而知,你们是熟悉的。你们初识时,你可一直喊我司徒公子来着。但就不知道元帮主的心思是不是和我一样咯?”
“什么心思?”元莫脱口而出,问完他就后悔了。司徒锦的心思不用猜想,那么明白的摆在那里,从他不顾大局报复姬放就能看出来了,可他仍是心直口快问了出来,这下该怎么办,若是司徒锦问道他,他该怎么回答?
元莫的手心被汗水浸湿,不敢去看景曦的眼睛。然而,让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见司徒锦微微一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用在平常不过的语气说道,“喜欢景曦,想娶景曦为妻的心思啊。”
元莫的脸色出现了瞬间的僵硬,在司徒锦那审视地眼光下,他有种被人看破心底的秘密,无所遁形的窘迫感。正当他痛苦地纠结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时,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了,“司徒锦,我只当你是朋友,以后这样的话万不可再说,不然,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
“呜呜……景曦,你这话说得真是太伤人的心了。”前一秒还很正常的司徒锦,这一秒变成了一个小媳妇,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他装模作样,扯过一旁苏泽明的袖子来抹眼泪,抽抽搭搭道:“人家,人家,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这又怨不得人家。”
“够了司徒锦,来人,送客。”景曦冷喝。
“唔,不要,不要。”司徒锦灵机一动,包住一旁的柱子,这下更委屈了,“景曦,咱们两个月没见,我对你思念成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认真算算,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怎么舍得赶我走?”
“闭嘴!”景曦气得脑门突突的跳,不都说古人文雅含蓄吗,眼前这家伙怎么回事?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从异世穿越过来的?
“我不说话了就是,景曦,你不能赶我走。”司徒锦闷闷道。
元莫看了司徒锦一眼,又转向脸色不好的景曦,她刚刚及时出声,是为了解救他的尴尬,还是不给他表露心声的机会,告诫他,如同告诫司徒锦一般,不要对她存在不该有的心思?
元莫此刻的心冬日飞雪,冰冷彻骨。(.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