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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帝病了?
嗑瓜子的手一顿,苏七从藤椅上立起身来,颇有些意外。
这陛下不久前在花街庆典还满面红光的赐福呢!这才过了月余,就一病不起了?而且,还让刚回来的镇南王辅佐大皇子监国代政?
一提到镇南王,不免想到公爵府,自然而然大哥的脸就浮现在了眼前。
许——九!
苏七在盘里重新捻了一颗瓜子,放在嘴里狠狠咬开壳,咬牙切齿地将那仁嚼得粉碎。
好不容易几天才遗忘的仇,今日和许义哥这一八卦完,又卷土重来了!
不行,她要去报仇!
“哎,小姐,你去哪?”
“杀猪去!”
……
停下雀跃的步伐,苏七在去往霞晖院的廊道间看到了行色匆匆的许良。
“春秀,你看许老伯这么急,要去哪啊?”
春秀闻言,不明所以地看去:“不知道,可能许管家又要去给大主顾点货送货去了吧!”
“哦!”苏七了然地点点头,心思一转,“走,回院去!”
她还没有忘记复仇一事,今日她要“杀”到公爵府,让那当了好几天的缩头乌龟大哥,赔偿她精神上和物质上的损失!
府门外。
套好马车的小八,恭恭敬敬地迎来了许良。
“许管家!”
“嗯!”许良随意摆手应答,满脸紧张之色地上了马车。
“去哪?”
“去长安街。”
刚抵达宫门,早已等候的凌轩上前迎下许良,口吻冷淡至极:“许伯。”
许良勉强扯出一点笑意,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凌轩大人,我来送货了……”
凌轩侧目看着大门守卫,守卫冲他颔首,这才领着许良进了宫门。
还是那间偏殿。
李卿翰接过许良手中的盒子,规整地放到桌上:“请坐上茶!”
许良战战兢兢地坐下,连眼神都不敢乱瞟,静静候着听话。
“听说许伯有个儿子,叫许义?”李卿翰亲自斟上一杯茶,恭敬地递到许良的面前。
“多谢三皇子!”许良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不敢喝上一口,便急忙回应,“如三皇子所言,老儿的确有个叫许义的儿子。”
“听说,不久前,他还受过伤?”
许良一愣:“是,不小心被流寇所伤,现在早已康复无大碍了,多谢三皇子关心!”
“那可不是什么流寇所伤!”李卿翰倏然抬眸,眼神悠然,轻描淡写,“是——刺杀!”
“啊?小儿是有何仇家?竟惹上了刺杀!”许良又惊又怕,他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没了,岂不是要他的老命!
“是刺杀我。”李卿翰微微一笑,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原来如此……啊?!”
许良心情犹如坐过上车般,起起伏伏。
“许义这孩子忠心耿耿,我倒是很喜欢呢!”
“犬子不才,竟能入得了三皇子的眼……只是他能力尚浅……”
许良不清楚自己儿子许义是如何同三皇子认识的,眼下,自己怕是上了一条贼船下不去……
瞥见许良额间密密渗出来的细汗,李卿翰轻笑了起来:“这还未到暑天,许伯就热成这样了,来,喝茶解解热!”
许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慢慢伸手将面前的茶杯端起……
“咔咔咔”
茶盖在剧烈的颤抖下,震动了起来。
“别抖,茶会洒!”
忽地一只温热的手落到他手上,稳住了茶杯。
许良对上李卿翰淡漠的眼,笑了笑,终于喝上了一口茶,更热了。
……
午时,本阴冷的天,居然出了太阳。
刚踏出捧月门的许良,抬头望了一眼那耀眼的日光,只觉得浑身冰凉,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甚至一股子难以形容的眩晕充斥着他的脑袋。
“许管家!”
他猛然看去,原来是在宫外等待的小八。
“小八,回府!”
——
“铛铛!”
“各位乡亲父老,都过来瞧瞧!”
锣声震天,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家名为“虎彪镖局”的院门前吆喝。
“由于南方流寇流窜,为了各位商户的安全,特成立虎彪镖局来为大家提供保护,现招身强体壮者,每日一两工钱,先到者先得!”
“一天一两呢!”
“我要去!”
“我也要去!”
一时间看热闹的男人们都冲到了院门口的登册处,展示自己的身强体壮。
“我这才没出府几日,怎么又开上了一家新镖局了!”
目光落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上,苏七甚是不屑,虽说近郊的流寇未消,但大大小小的镖局,在中都都有十来家了。
按理说,早就已经足够,再来开一家岂不是亏本买卖?!
而且还一天一两,那老板指不定是哪家不懂做生意的败家子,冤大头,看着最近镖局生意吃香,又想来分一羹。
嗤笑完一番,苏七优哉游哉地转身去往公爵府,她不信前几天不在府的许九,今日也不在!
俨然,她并没有注意到身边驶过的一辆马车上,是和庆在驾马。
几分钟后。
站在公爵府门前的苏七再次扑了一个空。
盯着再次合上的大门,小厮那句“出去了”,让她十分疑惑。
这都五六天了,大哥真就怕她怕到,一听到风声,就要跑到出府躲吗?每次来刚巧都是出府了。
还是说,因为镇南王代政,他儿子段墨九要进宫,所以大哥作为贴身侍卫也要跟着进宫去?
的确,现在的段墨九正要进宫,不过此时还在马车上。
午时的日光有些烈,燥得车厢内又热又闷,他展开折扇摇了摇,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往扇间看去。
嗯?
本来要送给小七的梅花扇,怎么还在他手上?
自从听闻陛下皇叔病倒了,他就一直心绪不宁,也没在意这把扇子没有交到小七手上。
现在想起来,就是那夜走得匆忙,忘记把扇子交给了他,如此想来,好像那夜的消费……
他,并没有——付!
完了!
段墨九眼眸震颤,心想摊上大事了!
以小七的个性,定然是要杀到自家府门找他算账的!
这安静了的几天,是他在压抑什么吗?
“爷,咱们到了,我在宫外等你!”
“好!”
和庆的话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打算先将小七的事搁置一旁,待哪日再去赔罪便是。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