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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捧麒麟脂玉,仔细把玩观赏,李昭笑得甚是开心,他小心放回玉雕,看向苏七:“小婴九有心了,义父对于你这份大礼,甚是喜欢!”
苏七福身一笑:“义父喜欢便好。”
李昭眉目和蔼,赞善似地点了点头,旋即看向一旁候着的罗管家:“老罗,去请世子来!”
“是!”罗管家领命退出。
这时,李昭又看向了苏七,和蔼可亲地说道:“一会儿让你玉哥哥,带你去花园里玩玩,我和你父亲有些话要说!”
苏七乖巧的点点头,她可是巴不得赶紧离开了,这种严肃的场合根本不适合她,而且那个什么玉哥哥的,她倒是很有兴趣。
“王爷,世子爷来了!”不多时,罗管家带来了李玉。
苏七顺势瞧去:好家伙!好一个玉面少年,肤白脸净,身段轻挑。
李玉觉察到苏七的目光,不禁皱了皱眉头,可也恭敬地朝上首的长辈们分别一揖:“父亲,苏大人!”
苏贾笑得慈爱,转头看向李昭:“令子如今也出落得这么俊才了,督誉王爷好福气呀!”
李昭朗然回应:“霍钦家的七儿,亦是出挑,我可是相当艳羡呐!”
两个老头互相捧场,看得苏七是忍不住想扶额。
“你玉哥哥也来了,让他带你去府上转转!”
李昭的话让苏七如获大赦,立刻从座位上起来,匆匆福身告退,带着门口候着的春秀,往外跑去。
那跳脱的样子,落在李玉眼里,只换来了一阵不认同的摇头叹气。
“七妹妹,这里便是后花园,稍时我差人送点果子点心来。”李玉引着苏七她们来到花园,嘱咐了几句就要转身离开。
苏七自是看出了他眼中的嫌弃,没有多言,只客套道了一别,便携着春秀迈入了花园中。
别人不搭理她,她还不乐意巴上去呢!
苏七心中冷然,这李玉看着文文雅雅的,却没有他爹的半分气度!
都誉王府里的花园,甚是大。
排排杨柳绕湖而立,随风一摆,似苗条女子舞动飘摇,漆红的廊道别致地穿插在假山之间,若转出一个庭门,便又是另一道新的光景。
游着游着,苏七和春秀来到一处梅园,只可惜,还未到时日,梅花并未开放,只光秃秃的一片,十分萧瑟。
正待主仆二人正准备离开时,清冷的院内突然响起一声“啪嗒”,好像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
有人?
苏七停住了脚步,好奇地蹲下身,视线越过那颗颗树身,捕捉到了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人脚步宛转,腾挪于梅树间,着一身皎如白月的长衫,青丝似流瀑散于背间,只余下一点儿挽作小髻,系上一根翩然白绸。
只见其探出瓷白的手臂,在树枝间挑选攀折,怀里还抱了些折好的枝丫,看来在这院里待得有些时候了。
好美啊!
光是这若隐若现的一瞥,苏七便入了迷,不禁想要再靠近些,可脚下一响,却是踩到了一根枯枝。
这响动惊动了那人:“谁?”嗓音温软,如徐徐春风荡漾。
可苏七全然顾不得自己的失礼,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人脸上。
一双眼眸似星辰沉溺其间,又如汪洋包揽一切,深邃而又透着明亮,灵动又不失安稳,足以勾人心魄,却又让其享受沉浸。
眼上之眉,浓淡相宜,将那眼眸衬托得似三千弱水,叫人欲罢不能!
可下一秒,那身影便消失于那梅林深处,压根不给苏七她们有多余的时间远观。
“小姐!”春秀愣了半晌,那身影消失后才缓过神来,激动地拉着苏七的衣袖,全然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春秀!”苏七失神了,盯着那人消失的地方,怅然若失。
她苏七从小到大,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却从未见到如此谪仙般的人物,光是一眼,便让她心驰向往。
那种向往,不是情爱,是一种对美的渴望。
“七妹妹!”这时,李玉的声音出现,拉回了两人的神思。
“你们不能在这!”他靠近一开口,就要赶人。
苏七回过神来,反问:“为何?”
李玉眼神闪动,四下看了看:“不为什么,这里湿气重,对身子骨不好,咱们去吃点心果子去吧!”
想着在人家做客,不好越矩,苏七便老实带着春秀跟着李玉离开了。
时间荏苒,转眼太阳落山。
在公爵府用完晚饭后,苏贾便带着苏七一行人,辞别了督誉王李昭。
临了,李昭亲自送出门来,看着苏贾神色严肃道:“霍钦,中都这边就拜托你了!”
苏贾握实了李昭的手,郑重颔首:“督誉,放心吧!”
这时,许良传来话,说是备好了马车,两人就此别过。
府门外。
督誉王夫妇看着马车远去。
“王爷,您安心去吧,玉儿和我都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昭握紧夫人的手:“青璃,若有什么难处,找霍钦便好,你和玉儿一定要保重!”
……
督誉王府。
临近花园的一所别院。
“适才我去找你,你竟然不在,我料想你去了梅园,果真没错!”李玉看着屋内的人,口气颇有些埋怨。
那人慢条斯理地往瓷瓶里插着摘来的梅枝,悠悠道:“玉哥儿寻我何事?”
李玉小嘴一撇:“倒也无事,就是怕外人惊扰了你!”
“呵呵。”那人笑得温婉,淡淡应了一句,“无妨,又不是什么瓷器玉饰,怕磕着碰着碎了。”
李玉叹了口气,也得作罢,旋即又急急询问:“齐豫哥哥,明日便要出府了吗?”
被称作齐豫的白衣男子轻轻点了点头,戴着面纱的头转向了李玉:“这一出府,大抵是不会再回来了,望玉哥儿勤奋学习,莫要辜负了王爷对你的期待。”
李玉不舍地点点头,似要哭般的抽了下鼻子:“你走了,就没人教我画画弹琴练字背文了!”
齐豫抬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玉哥儿乖,该学着长大了!”语气间含着无奈与惆怅,忧思从那饱含情感的眸子迸发出来。
——
一月后。
督誉王李昭顺从皇命,率领百人铁骑,在百姓的不舍与送别中,赶赴南疆。
其出发前三日,远在南疆驻守的段毅将军,返回了中都,以镇南王的爵位,接替了督誉王的禁军首领一职,直隶于李栾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