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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的日子成了她和甜儿童年中巨大的阴影,每每做梦还会梦到,然后久久无法入睡。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她希望那样的梦魇永远不要发生。
她一直以为最不想提的噩梦却被谢承勋这个恶棍如此恶劣得提起,怎么能不教她愤怒与憎恨,挖别人的伤疤他就这么高兴吗?为了谢暮澄他居然不惜以这样的方式还逼她就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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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清楚地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她恨他,她好恨好恨他,恨他的不择手段,恨他的冷血无情,更恨他把快乐建立她的痛苦之上。
是的,她无法反抗,面对爸爸的事她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可以忍受走到哪里都遭人白眼,可是甜儿呢,她还小,她好不容易用了这么多年渐渐走上正常女孩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就这么被打破吗?如果她想得不错,他会把这个消息散布到甜儿的学校去,让甜儿大学四年永远处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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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她不能看着唯一的妹妹失去快乐,她要争取!
谢承勋,你真是厉害,你赢了!一抹凄凉的苦笑划过绝美的面孔,苍白的指尖轻轻端起杯子,优雅地吹掉面上的卡布其诺,柔弱的嗓音中显出嘲弄的叹息,“我想谢先生忘了一件事,我可以出卖我的躯壳,但心是我自己的,它喜欢谁,爱谁,不受我控制。”
“无关紧要!”谢承勋看着她眼角晶莹的泪珠,淡掀起唇角,“你只要在暮澄面前做到你爱慕他好久,碍于身份悬殊,你无法说出口就行了。”
瞧,理由都帮她编好了,为了他那个宝贵的弟弟,他可以把自己曾经享用的女人推到弟弟怀里。言馨低头又抿了抿卡布其诺,心里讥笑一声,真是个伟大的哥哥不么?
闭了闭眼,两行酸楚的泪水慢慢淌出,她不敢说半个“不”字,轻声说,“期限是多久?直到谢二少爷腻味为止吗?”
他慢慢离开了座位,之前的咖啡杯碎片踩在他的脚下“咯吱”作响,言馨惊得浑身一颤,手臂上跳起无数鸡皮疙瘩,右腿刚迈了一步,下巴陡然被铁钳的大手强行扳回去,冷酷阴沉地警告,“你说得对,就等暮澄腻味为止,别想耍什么花招,如果让暮澄知道我和你的约定,你和你的家人将会享受到生不如死的待遇。”
她睁着泪眼望向近在咫尺如修罗般冷峻的男人,全身仿佛坠入极寒的冰窑,她懂了,她彻彻底底懂了。
跟妈妈说过暮澄喜欢她的事,但他聪明到给了妈妈一个错误的信息,让妈妈误以为谢暮澄要娶她,其实这根本是谢承勋的障眼法,为是的让妈妈同意她和谢暮澄交往。
因为他了解到她的家教很严,如果得不到妈妈的认可,她很难和谢暮澄走到一起。
但同样的,只要谢暮澄那个花花公子对她失去兴趣,她马上就会得到自由,当然还有谢承勋赏赐的五百万。
又是钱,难道在他眼中她真的是个拜金女吗?她闭上眼睛,制止想要拨开他扼在下巴上的大手,也制止住唇间快要控制不住的呜咽声。他还是人吗?他怎么能这么残忍?居然要强迫一个根本不愿意的女孩去迎合他的弟弟。
他们谢家不是有钱有势吗?那大可以找个心甘情愿和暮澄在一起女孩,难道只是因为她拒绝了谢暮澄,就受到这样的待遇吗?
她下面也有甜儿这个妹妹,她怎么不会象谢承勋对待谢暮澄一样这么溺爱,溺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爱护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他却选择了最错误的一种。
两个人这样的姿势过于暧昧,他靠自己极近,近到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指过脸颊,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颚,身体微微向她倾斜,把她整个人困在椅子与他之前,这样的古怪姿势令她不敢动弹,生怕一动再惹怒他,因为她永远记得那几个耳光留下的后遗症。他打起女人来毫不手软,她不想再跟自己的脸过不去,皮肉苦她实在是怕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握住她致命的把柄,她除了服从,想不出别的办法。
谢承勋满脸阴沉,寒眸盯着眼前布满泪痕小脸,她看他这是什么眼神?仿佛两把刀刃射过来,象是立刻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她以为这是什么场面,逼良为女昌?可笑!都这个时候了还装吗?她的目的达到了,如愿以偿可以接近暮澄,说不定她还能爬上谢家二少奶奶的位置。
就算是暮澄以后把她玩腻了,还有他给的五百万,恐怕她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钱吧,她还有什么不满意?做戏要适可而止,太过只会令人反感!
就在他暗自冷笑的空隙,听到那张花瓣似的小嘴里吐出极没温度的声音:“谢先生,请问下面要我做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给我那五百万?”
不是以为她贪钱么?不如做足戏份,哪怕拿到钱后捐给孤儿院也好,象这种人的钱本来就是取自于社会用自于社会。
“只要按我说得做,少不了你的!等你和暮澄在一起之后,一半的钱会打到你帐,另外一半等什么时候暮澄说分手再给你。”他极厌恶地撤回手,缓缓直起身插于裤袋中,如同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斜睨着她。
感觉到头顶有一大片阴影笼罩过来,她微微仰起脸,这才发现他的身形极其魁梧,起码有一米八五以上。
谢承勋没再看她一眼,似乎极不耐烦,边往外走边以命令的口吻说,“过来。”
她愣了愣,才拽起包包低头跟上去,一路低头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出咖啡馆。
不知道要去哪里,又不敢问,见他长腿钻进迈/巴/赫里,很快启动了车子,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直到之前带她过来的司机开车过来,打开车门,她怔了几秒才钻进去。
谢暮澄穿着一身意大利名牌正装,看起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光洁的额头,两道浓浓眉毛泛起涟漪,隐约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眸中弯弯的如同夜空里皎洁的下弦月,泛出迷人的色泽,那高挺的鼻,好看的唇形时常向上扬起,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一丝不羁。
这样出众的外表引得角落里的女服务生不停投来爱慕的目光,说他是女性杀手毫不夸张。
此刻他正坐在奢华的五星级酒店旋转餐厅内,不时看腕表,哥哥一小时前打来电话说是言馨约他见面,起初他挺诧异,为什么言馨要和他见面不直接说,非要从哥哥那里传话。
后来一想有点明白了,之前哥说她喜欢他,可是碍于两个的身份才故意在他面前装作冷漠。言馨的个性是挺害羞的,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这些年他身边来来回回,形形色色的女人,虽说从来没花过心思去追过女人,但他不是傻瓜,除非言馨亲口承认,否则他实在不敢相信她真的如哥哥所言十分喜欢他。
一遍一遍看手表,距离约好的时间还差六分钟,他忍不住拨了哥哥的电话,电话一通急急忙忙问,“哥,馨儿呢?你真的会带她来吗?”
话筒里隐隐有谢承勋低沉的笑声,“还有六分钟,你先坐会来,马上就到。”
有哥哥这句话,谢暮澄如同吃下一颗定心丸,放下电话不由环视餐厅,本来哥哥只说在这里见面,他过来后想了想,为了不惊吓言馨,找来这里的大厅经理包下这间餐厅,好让她大着胆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谢暮澄傻笑着以手撑住下巴,馨儿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呢?又喜欢他什么呢?这个磨人的小可爱,明明喜欢他,还折磨了他这么久。害得他一度颓废,简直度日如年。
他想自己是爱惨了她吧,以前不懂爱情滋味,真以为世上没有那种想要紧紧握住的爱情,只当是无聊的编剧或是小说家们拿来消遣的玩意儿,如今他算是一头栽进来了,而且还心甘情愿。
长这么大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唯独对这个仅仅见了几次面的言馨产生了感情,恐怕这就是缘分。
既然他已经爱上了,那么就爱个彻底,疯狂也好,疯颠也罢,只要馨儿爱他,其它一切他统统不管,还有什么能比拥有她来得珍贵呢。
谢暮澄满心期待的时候,言馨正搭着电梯往上升,电梯里她与谢承勋一前一后立着,谁也没说话,谁也没瞧对方一眼。
直到电梯到了顶楼,他迈步出去的时候才传来一道低冷的嗓音,“一会就看你的本事,哄到暮澄相信你一直以来喜欢他,两百五十万的钱马上打到你帐上。”
言馨此刻能做什么,只能听他的摆布,极小声“嗯”了一下,小媳妇似的埋头跟在他身后,生怕在这偌大的餐厅里走丢,糗可就出大了。
“馨儿。”才迈一只腿进餐厅,立刻听到谢暮澄兴奋的声音。
她不安地避开谢暮澄的目光,心里仿佛骤然间被人塞满石头,沉甸甸的。
真的要欺骗谢暮澄吗?盯着自己机械迈步的脚尖,她真恨谢承勋,他居然为了谢暮澄这么不择手段,简直是个疯子。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身前的人倏然停下脚步,她猝不及防眼撞上去,急急忙忙收住脚步已经晚上,鼻梁顿时如同撞上坚硬的墙壁,痛得眼泪快要掉下来。
倒抽着冷气捂住鼻梁,瞬间望进一双深不见底的寒眸,谢承勋不动声色地侧着身子立在那里,眼神中有着唯独她才看得懂的阴佞与警告,之前还一副生人勿近的冷硬面孔这会儿扯出一丝淡笑,“言小姐,你没事吧?真是抱歉,我没注意你这么近距离地跟在我后面。”
她全身止不住战栗了一下,眼前有一层湿湿的雾气挡着,分不清是惊恐于他翻脸比翻书快的脸色,还是因为刚刚这一撞鼻子痛的缘故,舔舔唇,困难地说,“没关系,是我没看清。”
她知道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她不要耍花样,别想把事情捅给谢暮澄,否则有她好看。
谢承勋终于不再看她,转身去拉开椅子坐下,倒是谢暮澄在这个当儿奔过来,紧张地看着她,“馨儿,你有没有怎么样?痛不痛?”
“还好。”她惊慌中小心地低下头,说,“谢二少爷,我有话要跟你说,所以拜托谢大少爷带我过来找你。”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你当这是旧社会吗?”谢暮澄一看她没事,顿时松了口气,开心地给她拉开谢承勋身旁的椅子,“以后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叫我哥谢大哥就好,反正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叫的。”
慢慢坐下的这几秒言馨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就是刀板上鱼肉,被这两兄弟牢牢控制着,她要讨谢暮澄的信任和欢心,更要小心翼翼按照谢承勋的命令行事,稍有差池恐怕后果非常严重。
看着言馨好长时间一言不发地低头坐在对面,不冷不热的表情,暮澄急躁地看向谢承勋,又怕吓走言馨,只好旁敲侧击地说,“哥,你们什么时候碰的头?”
言馨知道这两个人都在看自己,她也想按照谢承勋的剧本念台词,但是身旁高大魁梧的身影给自己心理上的压迫过于巨大,大脑里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么多年的兄弟又怎么不知道暮澄在想什么,悠闲地端起咖啡杯,谢承勋笑着看向弟弟,“半个小时前言小姐打电话给我,她说有些话想要跟你说,又害羞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