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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前一夜俩人睡得太晚,故而第二日都没能早早起身,林玉同陈雨慈是被门外的吵嚷声吵醒的。陈雨慈先自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掩着衣衫,一边撩开了床帏,便见一抹粉蓝色的身影小炮仗一样冲了过来,登时将她唬得清醒过来。
睡在里侧的林玉醒得晚些,彼时正拧着眉头在揉眼睛,陈雨慈被那身影一撞,朝后仰去,正压在林玉身上。林玉哪受得住两个人的重量,不由痛呼出声,跟着进来的宫人已忙上前将那身影拉开了。
只是人虽拉开了,娇呵声却响起:“二皇姐,你怎么睡在她这了!”虽是问话,却是质问的语气。
见宫人们将寿昭公主拉住了,陈雨慈松了口气,却也忙下了床来,走到寿昭公主身前,俯身安慰着明显气炸了毛的妹妹:“寿昭,我昨日有事来同林小姐说,时日晚了,又下了雨不便出门,便宿在了这。”
陈雨慈柔声解释,寿昭公主却根本不接受这样的理由,一边拉着陈雨慈的手腕,一边转身同还愣在床上的林玉道:“都是你!你偷偷跟二皇姐交好,如今二皇姐只跟你好了!”
林玉才从那阵气闷中缓过来,见着寿昭公主这模样,不由头疼,其实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寿昭公主已然接受了她,有时甚至是她主动拉着平元公主来寻她,只是似乎昨夜的事叫寿昭公主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才发了脾气。林玉想开口,却被寿昭公主抢了话:“你少巧言令色,往日里二皇姐都不曾留宿在我这里,你才来十几日,竟与二皇姐这般要好了,怪不得你能迷倒父皇!”
“寿昭!”
“寿昭!”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出自一旁的陈雨慈之口,而另一道,则来自门外。屋中众人齐齐朝门口望去,一身石青色常服的景熙帝正负手自屏风后转进内室。
众人皆惊,纷纷行礼,林玉亦紧忙由初九扶着自床上下来,俯身行礼,鞋子都未及穿上。景熙帝顿了片刻,立在屋中,道:“服侍两位公主回宫。”
宫人们领旨,平元公主的婢女早已拿来了披风将平元公主裹住,宫人们正要搀扶着平元公主与寿昭公主离开,寿昭公主却甩开宫女的手,喊道:“父皇,她……”
“寿昭。”景熙帝声音不大,却将寿昭公主的话立时便止住了,她毕竟才七八岁的年纪,虽则平日里受阖宫疼宠着,却也有几分惧怕严肃起来的景熙帝,便只撅着小嘴,梗着脖子,小胸脯还起起伏伏的,但也不再言语些什么了。宫人们见状,忙簇拥着两位公主出了门,在耳房中服侍平元公主穿衣、洗漱后,才出了红李宫。
寿昭公主在景熙帝那受了气,便又转头记在了平元公主头上,平元公主劝哄她,她也不肯理,平元公主自然放心不下,一路跟着寿昭公主去了舒昭仪的百宿宫,免不了又是好一阵安慰。
却说红李宫这边,两位公主离开后,景熙帝踱了几步,走近到林玉身前,林玉此刻还蹲身行着礼,头埋得低低的,只留了个后脑勺给景熙帝,只那素白的脚丫踩在胭脂色的地毯上,愈显剔透,那根根圆润的趾头用力着,透出这身体主人的紧张。
“下去吧。”一声吩咐,须臾间,屋中便只余下景熙帝与林玉二人。
林玉低着头,景熙帝瞧不见她表情,她此刻眼珠乱转,从方才的慌乱到此刻的紧张,实在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一片阴影投下来,林玉却不敢抬头,下一刻一条有力的臂膀便自她后背绕至身前,轻松将她扶了起来,继而另一条手臂自她腿窝下穿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床榻而去。夏日炎热,林玉平日在林府中都是穿着肚兜睡的,如今是入了宫中,方才开始穿件小衣,她与景熙帝之间不过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景熙帝身上的热量源源不断传到林玉身上,刺激着她的感官。
林玉不敢动,亦不敢说话,她不晓得景熙帝这会抱她往床榻走是何意思,好在不过几步路,景熙帝甫一将她放下,她便条件反射般撑着床榻,身子往上起了起,旋即被景熙帝按住。
“虽是夏日,也快入秋了,昨夜又下了场雨,光脚站在地上怕是要受凉。”他一面说,一面拽过床里凌乱摊着的藕荷色缎子面薄被,替林玉盖上。
林玉双手攥着胸前的被子,抿了抿唇,道:“方才,我同寿昭公主……”
话未说完,景熙帝便抬手止住了她,声音听起来并无不悦:“寿昭平日里被宠惯了,你无须同她计较,她小孩子心性,有平元看顾着,转头也就忘了。”
林玉不知道如何答话好,低低应了一声,而后便是有些尴尬的沉默。
景熙帝隔着薄被拍了拍林玉屈起的膝盖,道:“朕一会喊宫女服侍你起身,陪朕用早膳。”
“好。”林玉应下,待景熙帝出屋,微微松了口气。
她心里是有些怕景熙帝的,一是年龄上的差距,她有种对长辈的敬畏,一是他皇帝的身份,在这里,他有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力,那是对掌权者的恐惧。说来说去,她也不过是个学生而已,尚未来得及体验初出社会,自小又被保护得极好,从未独自面对过此番情境。
不及林玉细想,潇潇几人已快步进来。吃了顿食不知味的早饭,林玉将景熙帝送走,她不敢问景熙帝为何这样大清早的出现在她宫中,是恰巧碰上,还是听说了什么专门过来的,林玉打算先同陈雨慈商量一番,再做打算。
午歇过后,陈雨慈便带着侍女过来了。她先安慰了林玉几句,告知她寿昭公主已然气消,只是短时间内怕是不肯再来,林玉倒是不大在意这个。
林玉将陈雨慈走后之事同陈雨慈说了,俩人分析一阵,陈雨慈却也不大说得准,毕竟她虽来得早,却不大同景熙帝有交集。她本是内向胆小之人,且又不是真的平元公主,哪里敢往景熙帝身边凑,景熙帝同平元公主的母妃贤妃之间似乎也算不得亲密,几月不来也是常事,只不过贤妃出自太后母家,故而过得还算自在。
“好了,别多想了,我瞧着父皇他这举动不像是要惩罚你,倒是有几分袒护。”陈雨慈见林玉拧眉不语,开解道。
林玉努了努嘴,有些泄气:“这皇帝的性子实在磨人,他若贪图林玉藢的美貌,倒不如直接召人侍寝,速战速决,这样吊着怕不是要挫挫我的性子,再拆吃入腹吧?”
陈雨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以我这几年的观察,父皇他不是耽于欢欲的性子,怕不是真对你有些真心。再者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怎么如今这样怕我父皇?”
林玉白了她一眼,道:“大小姐,你都来了好几年了,不知道古代皇帝的权力至高无上吗?又不是咱们现代那会了,我得考虑我这条小命儿。”
闻言,陈雨慈倒也默了片刻,随即拍拍林玉的手,转移林玉的关注点,道:“别想那么多了,我昨日同你说的六皇子,你可要同我去与他相认?”
提起这事,林玉思忖了一会,问道:“我也不大了解那人,他可是安全的?”
陈雨慈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与他已相认两年了,并无不妥,他若有害人之心,早已动手了。再者说,他揭发了咱们,他自身亦是难保,咱们也算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林玉此刻已耗费太多心神,便也懒得细想,只点头道:“那你便安排吧,左右这宫里还不知道要住多久,能多一个伴儿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