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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办,我只想将那本厚如砖头的棋谱往他脸上砸。
我看着他,“殿下,怎么办,妾身还没有将那本棋谱作送人的打算。另则我将它得来也算得上是千辛万苦。是以殿下如此说可谓是强人所难。”
几乎只是一瞬间我找到了办法,那就是激怒他。
他脸皮的厚度也是李元吉的,对我的不驯没有一丝的恼怒,而是笑靥欣欣,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整个人都好像是很开心的样子,诚然也是没有看错。他好像真的是很开心。
现在真的是状况了,他在这个角度上看来是那么的俊才杰世,俊美无俦,而且不光如此,他仿佛兼具事上一切美,可是这不是李元吉应该具备。
我有点看出这个骗局了。
但是,皇子的身份这么好伪装的吗,而且他本该就知道那位皇四子除了狠戾阴鸷之外能有的就只是一点点的邪魅,万不会出来他这种风格,难道他要伪装的时候都一点也不考察吗。
这世上不是好的东西就是好的,要合适的才对吧。
我真是无语了。
“夫人误会了,小王不是想据为己有,而只是想一睹珍稀。”
可以说吗,我现在真的是需要一面镜子,照照我自己,也借着镜子来照照他,那个我是看错了吗,他会有这般的变化,一定就是有人刻意顶替,但是又如何能够轻易顶替,而且非要顶替得这么美轮美奂。
“夫人,夫人。”这人竟然对我动手动脚。
我愤怒地打开他的手。
我以为不会找到,但是,真的是有打到。李元吉的功夫不弱,难道是这些年勤于风雅,倒将他的正业给忘了,哎呀我又忘了,他或许真的就压根不是什么李元吉。
要不要。要不要,试试他。我抬眸向他正色,“殿下从前勇武名冠帝都,要看棋谱也不是难事。那东西就在藏珠楼的鸱吻下面。若是旁人还得费个寻什么云梯,要是殿下的话,也少了那等麻烦。”
回答我的,只是一片静默。
他不敢爬那危楼,足有一丈来高。我都没有上去过,棋谱当然也没有在上面不过是骗他的。
我看着他的静默,“殿下不会因为会弄坏华服而不肯爬楼吧?”我故意装单纯。
他微笑,“夫人语中,小王正有此顾虑。只是棋谱并不在上面,夫人只是想看小王出丑。这样的话。小王为何还要去出丑。”
“殿下是在要理由,理由其实简单,那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妾身既然明言,棋谱在上面也就自然是应了殿下,殿下如果能上得那楼顶立上一立。这劳什子谱子便归了殿下。”李晖琢的东西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最好,他有什么搁不住的难受,气得生出一场病来,这样的话,我还能顺道去他的书房看看。
免得像这样,一直忌惮着进不去。昨日,衣福云带回话说。书房里空无一人,而李元吉与李晖琢也只是随意地说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再没有提半点我哥哥的事情。
也许,他们早就听出来了衣福云在外面。
事情显然已经难办得很了。我又不能直接去问李晖琢,显然这是他想要隐瞒的部分。
眼前这位真假莫辨的李元吉,受得了我的激将法。可并无什么过激反应,只是淡淡又呷了一口茶,听我一个人如何自圆其说。
我也只好赶鸭子上架,“若然是我有什么好法子去取棋谱,当然也不会麻烦于殿下。其实。殿下身份金贵,这件事情也是不该托于殿下的,但是,实不相瞒,这东西原是我从夫君那里偷出来的,所以,也就没有别人可求。”
语末,我留意了一下李元吉的神色。
无变。不惊。好像不会有结果了。其实,也已经有了结果,他定然不会是李元吉。
我渐渐也放下心来,如果不是李元吉,那也许会好对付一些,起码他没有那样上好的身手,我就可以出来与他周旋。就只是他如果不是李元吉,那么他的目的和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就有些不好确定。但是怎么会是好人呢,他敢放胆扮李元吉,几乎一定就是李元吉的授意。
结果,一抬头,发现对面的人不见了。
连个声儿都没有。
这个……
我转头四处找人。
结果,他人在屋顶上冲我直唤“夫人。”
那座藏珠楼其实就在眼前。
不过,高达丈来的高度,真是让人觉得可入星云。
他站在上面飘如仙人,“夫人,上面并没有棋谱。”
我挠了一下鼻子,“是啊,是吗?那个,那个,好像是我忘记了,那什么,你下得来吧,你看今儿个天气不错,上面的风却会有些大,定然不好吹些。要不然,你就挪动一下贵体,先下来吧。这件事情的缘故,容个功夫细细说给殿下。”
他站在上面距离如此之远,却偏偏让我看清楚他的笑容,这件事情也真是诡异。再而且的是,我的声音只是一般的音量,他竟然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天色渐渐转暗,眼见着要来一阵狂风暴雨,他似乎无知无觉,只是萧然立在檐头,明目珠眸对应的正是这个方向,不看即知,临高而俯,我这是在说谎骗他。而他在那样的高处静静地看着真相大白于天下,他一定是在看着我。
虽然,摆明了是在骗他,我也没有多么担心,就只是奇怪,他这人在房顶上戳着多了几分仙气,真是正好又正好的。他是李元吉?风气太雅;他不是李元吉?到目前为止,不会武功的破绽已除,我一时又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我低下头,仔细盘算,却着实也算不出什么。这么快就束手无策,真不是我想要的。
身边有人轻呼了一声“夫人”倒是吓了我一跳。
转头,不知何时,房檐上那人已经飘足落在了我身边。衣袂荡漾时,脚步稳如泰山一般。
我不自在地让开了一点地方。
可是,他却一意还要追问棋谱。
我只得打发杏月将李晖琢的棋谱供了上去。
还发誓,这个人是不能再见了,要是再见的话,不知道还要卖出李晖琢的什么出去。等到有一天,他察觉我慢慢将他全家都卖了,那还得了。
这个时候,本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谁知道,哥哥的事情还没有得出什么眉目,这个棋谱还是出事。李晖琢前来要债。说是要我陪他,那样的古棋谱他早看过有八百遍了,我不信他记不下来。这会儿理直气壮地朝我要,就跟我夺了他的心肝宝贝似的。本来,我又不是没有长嘴,当然,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围。但是,现在当先亏理在先,所以,就没了话说。
后来,我又想,我现在是一文不名,当然赔不起他。
但,还得像是那么回事地问他,“那东西你估得出多少钱。”如此也就是个礼貌,表示他那个东西很值钱,我也知道。其实,我哪里会出钱,又哪里出得起钱。恐怕就是将我卖了,也是赔不起的。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情。
可是,这人却偏偏正经起来,做势估价。他倒是将我说的话当了真。
真是气得我头疼。
小人。
他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我只当是三两银子。要不然我还有几样首饰,全都补贴给他。这个价钱算得还有些谱。
谁知,他红口白牙说出来的却是三万两。
神啊,早知道,这玩意儿他肯出三万两买,我就一早绑架了它,这会儿上早就出了帝都。扬长而去。这会儿过的肯定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哪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地在他们中间周旋。
我一气,就指着他的鼻子数落他,“你这是含血喷人。那几页破纸,风化得筋骨疏松,你还想要三万两银子,世上没有人肯买,你说的这个数不算。”
他一副赖皮样子重新折步回到我面前,“夫人,我这是让你赔偿一件心爱之物,不是要将这东西卖给你,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这件事上容不得讨价还价,你照价来偿就是,如果没有钱,就怎么样呢,哦,这个我还要再想想,如何才不会太亏本。话说我已经亏大发了。”
他那样子,倒是一心想要见到黄白之物的样子。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我。哪里真有那一点半点的惋惜神色。
我也是懵了,因为这样无聊的事情同他纠缠,“你堂堂一个将军,就一本破页子,你就要我这么多钱,你说的那个数简直骇人听闻。”
他不在意地撇撇嘴,“那只能说你少见多怪。我这样的人物,浑身上下哪一样东西不金贵。”
看着这么认真的他,我猛然就有了一点点的心得,低下头略略想了想,就极认真地对他说,“这个锱铢必较的样子,才真的像个将军。”这一句话,真的是我的心声的说,说得我自己都叹气了,“你还准备将我卖了吧,不过可能要挑一个时机,哼,卖得上大价钱才好呢。”他不是从来都不肯做赔本的买卖吗?
我懒得跟他说。
他已经转得正经,“他要那东西做什么?全都解开来只为了讨好你。”
李晖琢说话的时候,我有一些走神,我琢磨着,要不要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他。可是为什么要呢,又为什么不要呢?
现实就是如此奇怪,两样的选择,我全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