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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样子真不好说是不是病了。或者说是将病的前兆呢,我有些心惊肉跳。再然后就是惴惴不安地盯着他。他握住我手腕的手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而是将我的手拉到他眼目之下。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眼下向回抽手显然还不是时机,似乎有那么一些不礼貌。可是临危之时我又要想这么多干嘛。真是觉得自己笨得可以了。于是动了动力气,发现白忙了,他看似柔情,其实仍是坚不可破的固执。
有些事情真不是想改就能改得了的。
我顺势在他眼前抬起头。
这个距离有点近,近到我可以看到他眼中充盈的变化。
真的是太充盈了。
一个常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的变化呢,所以说他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但还算得上是一个正常的骗子。
可是,我现在在做什么,我现在怎么能类似这样沉醉在这个其中呢,我要做的是将被他赶走的李元霸领回来。
反正已经中了一个圈套就不在乎还要有一个圈套,所以我抬起头,要求他将李元霸拦下来的口吻显得有些理直气壮。
他颇为难地看着我,“这一段时间我为了拦他已经黔驴技穷了。实在没有办法不显不露水地拦住他。”
我不相信地看着他,如果他说他可以我也许会怀疑,但是相反地现在他说他不可以,这样面不改色的拒绝,我是不会相信的。
可是之前我不是发过一个毒誓吗,而且仅在发过后的几瞬之间就被告知我允诺了要对他极度忠诚之后,他要答应我的条件,已经被老天爷他做出来了,也就是说这明显已经顺遂天意地变成了极不平等的条约。
初时得知。我表现得很是惊怒,但是没过得多一会就平静了下来,有一报也有一还。他不履约在先,我也可以不应誓再后。
我抬头看向他。
大概他已经知晓我的全部心里活动。“夫人这般神色,并不冷静,是想么……啊……意欲何为。”
扰得他问出来的句子也是这般三叠两叠的,看来我现在使用的这个表情的确有一些危险的征兆。“这也必是个果然,不然我就要毁誓,那誓言若是送给上天知晓,上天也定知是我吃亏在先。所以,有了上天的目见,我也就不觉得还有必要守着什么糊涂帐,所以……”
他目光凝过。
我恨恨咬下字眼。“如果将军大人可以再次阻止一下李元霸,我觉得上一个毒誓就还是毒得很有道理。”
他目光闪了闪,“如此,夫人也需要将心比心,此诚一难事。”
我拍了拍脑袋。“那个,我已经有声有色地将心比心了,但是这就我和李元霸的两颗心比较了一下,所以将军不得而知也是有的。”
他破笑,“夫人认为此事里面我的心事最闲。”
我蓦然想到此时还是用人朝前的好。遂改话道,“那个也不是,只是我们比较亲近,所以也最容易疏忽,若真有什么疏忽也必是由于亲近所至,将军早到了该懂事的年纪,难道于这屋肤浅的道理还不曾破解得出。”
他愣瞧着我。
我的心也发了一会愣只因为蓦然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难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将他当成是外人,这个不用是说了,想起来就有些可怕好不好。
而且无论集结了多少说法来解释我眼前的所作所为,都只得一个答案那就是这好像从论看以哪个角度,并着哪个步骤,都好像是那么不地道的移情别恋。怎么可能,我离开李世民时觉得,不光是我要死了,这个尘世都要死了,但就,是在那时,我还希冀着他是可以独活的人。可是现在,可是现在,我真是要抖一抖才能想明白。除了移情别恋再也找不到最贴切的说辞。
就只是,我这个移情别恋的对象,还真是真是不那么的有眼光,话说,连我自己也没有看出应该移情别恋上他的哪一点。为人十分十的不地道,说出的誓言保质期太短,想要掐指一算都很困难,因为大抵用不上一个指头,他就已经信誓旦旦地变卦了。如果,此时你能观摩他的皮相,就会很震惊地发现,上面屈辱有之,吃痛有之、戏谑有之、调笑有之,连难产这种极高深的情绪,他也能表现得出来。
本来,如果我有一点点的见识,照着眼下这个场景推断下去,自然后是应该推断得出来的,与此人想要讲出一则道理来,大抵难如登青天。只是,很遗憾,我一时受到了移情别恋的打击觉得,一个打击与一万打击相比较而言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增加,因为人又不能自杀成功两次。如此看来,冲动的确是魔鬼。
面对让人如此销魂的现实我打了一个喷嚏。
李晖琢闻声颇为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转眼又相了相这间牢室,拍了一下脑袋,“夫人是受了寒吧,此时李元霸已经离去,我们大可不必在呆在这里。”
他过来伸手扶我。
我本能地拉住铁栅栏,和他强,“将军大人如果是不答应的话,我宁愿……”结果又打了一个喷嚏。搞得这个威胁一点儿也不威胁。
他好看的笑意在一瞬间绽开,如天边的流云,让人发现它好看时,就有些要心惊胆战,他会收起笑意。但是我还是不肯放松我手上的力气。
他无奈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还会无奈多久。因为他这个经常做的事情就是让我无奈。
果然他做出一个虎爪在我面前一比划,不过我没有上当,只是眨了一下眼,他冲着我笑,我不由得觉得莫名其妙,他难道没有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在忤逆,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在做什么。是吃错药和闲得慌一齐出现的感觉啊。
我比较喜欢他吃错药时的样子,显得会不那么冷漠。
但他往往还会痊愈得很快。在他吃错药的时候观看他吃错药后的反常,简直让我觉得那是一种享受比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还会让人觉得很是畅快。
但是现在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畅快,因为他今天如果是吃错药了,那一定也是吃错了很多药,所以我不确定会不会受到他的影响。
我凝视着他,他目光深处有我的疑惑还有我的坚持,但是这一个坚持没有挺多长的时间就变成了大大的笑脸。还是笑得不可自抑。
我真的是有笑了,还笑得就像是传说中的花枝乱颤,最后也松开了手,任他抱了出去。
但是我能说这是我上了他的当吗,他竟然出乎意料之外地来抓我的痒,我坚持了一会儿就放手了。我真的是真的是受不了了。他们说这个人是个恶魔,我想他们说得很对,他简直就是恶魔中的恶魔。
我有些丧气地看着我们走出了牢狱而且我的威胁他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我就要这么认输吗?我不想死心,死死地看着他,一会儿的功夫又改成死死闭着眼睛,这个角度,这个距离,我真的真的是睁不开眼睛了,饶是似这般睁不开眼睛,脑海里哪儿哪儿都已经全是他的影子,若是睁开眼睛。我屏住呼吸,觉得自作自受真的是,真的是没有可怨之人。
一声叹息在我耳边缓缓传送就像是夜里乍起的舒爽凉风,那么轻易地就钻进人的心扉当然这个么也是太近的缘故。可是似乎是在心中的某个角度有什么开始大放异彩,我似乎是动用了一些想像,开始在心中想像着一段模糊而又幼稚的美好。而且这样的美好即使是说不出的,我也是知道他是美好的。
蓦然听到谁的一声叹息,里面是个杂货铺子,什么都能让人领会得到。我也轻易就领会到了其中的震惊。我偷偷睁开眼睛,啊这个时候,府上的下人们有的在扫落叶,有的在浇花还有长长的一队是去干什么,这个样子,我被李晖琢抱在怀里,分明走得不紧不慢。大家只是惊诧了一下就一齐垂下脑袋。恭顺以极地唤着公子爷,他若有若无地应着。
而我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他刚刚将我放在床上,我就冲他喊出了“李晖琢!”还有啊还有算计我的也不只是他一个,那个,我那个衣福云这个时候她跑到哪里去了。我又中计了。
李晖琢在我最大音量里,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耳朵,“听到了夫人,叫得那么大声干嘛,为夫不记得自己有耳背之症啊。”
我改了个姿势,要不然他非得说我是以下欺上不可,虽然还是不到他的高度,但是,我瞪大眼睛,以牙还牙,还跟只刺猬一样,“你说话不算数,我也不记得我是你的什么夫人。”
我语毕,就见他已经笑得欢快,欢快得都站不住,他笑得我都有点莫名其妙。我知道,只要我一莫名其妙的就会发傻,只要我一发傻,他就又会占了上风,所以我紧紧咬着牙,认真地盯着他,那个意思就是让他知道,现在他的样子很傻,而我已经发现。
但是么,收效不是很傻,他从来不觉得他自己傻,至多觉得,我今天有些特别罢了。
果然,他已经从容自得地转到了下一个话题,“夫人可喜欢这其中的布置。那么使劲瞪着眼干嘛?”说完做势要来抚我的眼睛。
我赶紧眨眼。
他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