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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纠结一直纠结了一夜要如何作刀。
李晖琢就在我面前故作难色。
我也很没有见识地一副难色样,但我那是真实而直接的,他的那个就实在是不好说得很。
他眨了眨眼睛,仿佛不知道我们彼此所处的状况,也就理所当然地不懂何有同舟共济。
亏我还以为他还在为那件事情烦心。结果,他就只能让人失望。
他居然向我要水喝。是我请他来的吗?是我求他来的吗,是我是我……我长长舒出一口气,想说的太多,就只能不说。
冲他翻翻眼睛,将我喝剩的冷水递给他,我不是故意的,这里唔,就只剩下这一杯了,况且他从来都不肯吃亏,也可以拒绝。
我眼睛还不等眨一下,眼前传回的杯子已经空了。
果然是恶人有恶报。
因果报复就是如此。
就只是这一次的报复有一些太赶,所以我还没有体会到应有的欢心。没有时间,太急了。
我笑看着他。他也笑看着我。
我猛省,这个样子也太露骨了,我都这么危险了,还要再多加他一个敌人,我真是混傻了。我马上刷下什么不好的脸色,让那个笑楚楚明亮一看就天然安全。
也许是他被我这种纯天然的好姑娘模样迷惑,一双眼睛迷迷糊糊看来时竟然有一些陶醉。但,我不会轻易误会,他这不是刚刚睡醒吗,一个能看得出便宜大嫂还未想出的奸计的人,我该当如何对他,自然是心知肚明。有的时候,我还是不傻的。头脑那种东西,我也是有一点儿的。
再抬头时发现这人还在陶醉。就忍不住向着他的痴愣打量,打量之后我也陶醉了,陶醉得满脸都是莫名其妙。
这人有问题。两只眼睛已经被他笑得弯弯的。里面膨胀的可全都是桃花啊。
千万朵桃花终于被我掉落的杯子砸得飘散。那双桃花眼中清楚地出现了一只落杯。身影坠落得还挺美的。要么说彩云易散,琉璃脆呢。美的事物,落地了。
我们几乎同时应着那声啪嚓跳了起来。
万幸我本来就站在地上。
所以,他跳起来后撞到了床顶。
他终究只是个将军,还不是个神。所以,也会撞得长包,所以,也会惨叫。当然。以他的性格还会诬陷好人,于是他撞了头,我很可能会被当成是他的亲戚被他连坐。
在这一点上,我心理准备足够。很是看开。就当刚刚是自己撞破了头吧。
很奇怪,这一次他竟然会不咸不淡,捂着头跳下床来时,脸上竟还含着笑意。冷观那笑容,温温暖暖的漫漫长情之意。
我当然知道眼见为虚。
我顿时觉得。那笑其实毛骨悚然。也就是,如果他是哭着或者是怒着向我走来,起火很严重,事情的结果,却往往不会太严重。但是现在他活生生地含笑向我走来。一点火星子都不带。是不是就是看轻我的意思。认为我只是一只小蚂蚁,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我碾碎。
世界很大。我却无处可逃。
屋中没有空间任我发挥。况且我还是带毒之身。
对于他不断走进我,只是为了将手上拾得的一片碎瓷拿开一事,我很震惊。
他的手法竟然温柔。一个心胸宽广的公子竟然这样就出现了。
我很不适应。这样就像是觉得他生病了。觉得他这样都是病态。
他本该是先露出獠牙的,但是,他先伸出了友爱的小手,还捧着一颗血红色的小心脏。
我当然不敢不受用。这人的办法总是层出不穷。一会风儿,一会雨的,但是在他还肯雨的时候,我就先接受泽被吧。
“那个,将军的头,对了,用鸡蛋什么的敷一敷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此说法,其实也就是在糊说。不过是为了向他意思意思,我其实是关心他的,而且也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尽管那个其实也不是我的责任。但我不是爱承担吗。
谁知道他却很愿意让我帮助他。完全不计较那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张开嘴,刚刚要咧成一个“杏”字的音节,就被他活生生地打断,不要叫她,“那什么,夫人为我揉一揉吧。”他瞧过来的目光里全是满满的期待。
我好像真的是让他跳起来,并收获这个大包的原凶,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好在还有一句“不知者不怪”的名言为我撑腰。如此回想起来,我也算得上是不知道他身为一介将军,还那么的不禁吓的不知者。
但是……但是……他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仿佛,我天经地义地要为他做点什么。
我们僵持了一小会儿。他一动不动,我动了。
我走上前,扶住他的包,按了按。
此时,将军的脸上只有一个表情,就是夸张以极的吃痛嘴脸。
那是在遭受凌迟时该有的表情吧。能不能调整一下。
他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他顶着那个不大不小的包,吃痛地看过来,我满怀爱心地揉了揉那个包。看到他的唇形再度变成个圆时,我就瞬时住下手来,又满怀爱心道,“杏月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上一次,我出去时,不小心脑袋上撞了一个包,就是杏月三下五除二帮我弄消的。将军事繁,若是哪天有人请,顶上这个包出门,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语毕,叹息一声,是想让他听出来,我这就是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意思。
他听没有听出来,我不知道。但是,他的领会能力就实属一般。摇了摇头,“杏月不如夫人好。再说,若是杏月在我的头上摸来摸去,夫人见了也会不爽。”
我翻了翻眼皮,凑近他一些,将一双手一齐向他摆动,“将军多虑了。多虑了。我心若明月在,中有皎皎境。”
他笑了笑,“还是离得我近一些舒服。嗯这个包会舒服一些。”
他的意思是。我竟然有活血消肿的作用。
我是红花或者三七?
我终于记起来,我为什么要向他如此的狗腿。因为,我现在身犯险境,因为,我被便宜大嫂盯上了,其实,她本该是去盯那个二嫂的,但是谁让人家早就同仇敌忾了。所以,我无疑成了最佳人选。
一想到要被误会,还要做刀,还要去杀人。我就直冒冷汗。之所以有的时候会停一停冒冷汗的频率。就是因为,有李晖琢在,我才果断地改成了,只在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冒冷汗。因为,这人也太镇定了。当然。人家镇定是不错的,这里面又没有他的事情,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印证,他其实还是个当将军的料。将他那嫂子的把戏看得透透彻彻,关键是,比他大嫂自己还快想了一步。
哎,我那威胁性的身份。导致我不得不对他狗腿。
但是,我想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证明什么。我是不是有天然的奴性?
“怎么离得这么近,你都压到了我的包了。”
在他的抗议声中我惊醒,发现自己靠在了他的身上。
我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守妇道的作用,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我中邪了。长久呆在他身边有谁不会中邪呢。
本想与他隔开,但是踩到了自己的衣角,我失去了平衡,直直向他扑了过去。
他瞪着一双惊异的眼睛,“夫人这不是在投怀送抱吧。”
……你……
我怒瞪着双眼。
我的前衣襟,什么时候变得比后面的衣襟长的。
他瞧了一眼,“可能是夫人为我按头上这包,累的吧。”
……你……
“夫人所为何故,只是瞧着为夫。”
“没事,我只是想说,你的包,那个……它不疼了吧。”我忍、我忍,上了他的当,中了他的计,我都忍。
只是,我还要不耻下问。性命攸关的事情,耻一点儿也是不丢人的。
“大嫂,她会不会直接求我去杀了新嫂嫂。”
他撩起眼角飞快地睨了我一眼,人若是长得好看,就是去出恭,大抵也是仙风道骨,所以,他瞪我这一眼还挺美的说。
白袍翻飞,他已经从坐着改成了站着。
动作太快,导致我只能看到结果,知道他是站着了。别无其它。
他举了举空杯,却没有再要水的意思,已经咧开嘴笑了,“我那嫂嫂,虽为女流,却也爱看兵法,估计不会取此下策。即使她要想取下策,也不会来求你。”
我吸气,吐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那嫂嫂,若是睁着眼睛就绝不会找我,若是找了我,也是她被蒙蔽住双眼的时候。于是有两件事情可以肯定:他嫂嫂,有眼无珠;我,有眼有珠的人绝不会看上。
可是,他的做法也好不到哪里去,明知道,自己的嫂嫂会犯那样的错误,他却不肯指点迷津,还等着她犯错。
我果断瞧回去,发现,他正细心地留意着我脸上的颜色,我不信,他连这也能看透。
可是,这辈子难得可以让我肯定的事情,它竟然是错的。
他竟然可以无限深刻地切中我的内心。
望文生义一般。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着。嫂嫂出生名门,从小接受的道理与常人不同,又兼环境复杂,早就养成了她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个性。我若拦了她,反倒更加地刺激了她,不知道又要激发出如何的潜能来。”
我不言不语,他李晖琢堂堂的将军一枚,他何时没有道理过。可是,我要如何向他传达我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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