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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今天我的那半只袖子,怎么会这么的不安于袖呢?
长久不见青天白日的裸臂觉得做为春夏之交的风,今天刮得好像有点凉。
这次,不知道是好运还是霉运,因为,尘埃落定之时,我整个人在这个刺客手里。
他为什么抓我,会不会杀我,都是未知之数。
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是晖琢故意卖给刺客的一个破绽。
因为这个从二人的颜色、气场上就可以嗅得出来。一个略显气急败坏,一个无得无失。
刺客手上的力气本应力大无穷的,当然这也是属于猜测范畴,只因没有办法试验,全依着他砍断玉带钩与袖子之间的凌厉,好像那样也与力大无穷没关吧,毕竟只是一层纱衣。好吧,我承认以上全属于臆断,只因他是刺客,所以他必然会力大无穷。
也许,他一眼就看出了我属于体无缚鸡之力的类型了,所以他这个劫持着我的现下,只是相当随意用那把剑向我比了一下。然后再没瞧我一下。
我不负他厚望,当即就一动也不敢动。包括风吹过时有只蝴蝶落在了我的头上,痒得我泪水涟涟,我都没有动一下。只因为,我还记得,我这儿正给人劫持着呢,哪有功夫招引狂蜂浪蝶们。
我给人劫持了半天,晖琢都没有叫一下,他甚至没有故作气势地向刺客要人,所以我被支持的这个场面总体来说是,场面冷清,人烟稀少。好在算不上丢人现眼,虽然我现在正鼻涕一把泪一把呢。观众却只有两个,而且这两个人都分外地没有时间看我。好吧我好像是这场劫持的附属品。
这个时候抬眼,在大杨树下面发现一身状况的晖琢,他不仅不在状态,好像是在玩一种气质。我搜肠刮肚,好像是叫孤傲出尘。居然物外。一阵小风过来将他的长长的拉风衣摆吹得一飘荡一飘荡的。飘荡过后反而是更紧地抱住他的腿。这人的衣摆都这么狗腿。
当然,惊喜还不止于此,后来,他说了句话。太有感觉了。表情也很实在。居然在物内。我马上就被他给感觉到了。
“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不要忘了。你生是我们李家的人,死了是我们李家的鬼。那啥,我是不是可以去买料来修贞洁牌坊了。”他还特意伸长了脖子,一手拄着一把剑。看来果真也是有备而来。
这是什么破杀手,走漏风声走漏得这么的彻底。
然后,杀手听不下去了。给了我一刀。
大家千万不要会错意,是杀手给了我一把刀,但也给我一个惊奇,他在身上的哪里事先藏下了这把刀。他要我拿着这把刀对着晖琢同仇敌忾。显然刚刚晖琢的话。激发一个刺客的良心。
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可歌可泣的刺客。被他绑架一次,也算是划算。我一时竟然有点抽筋。我在庆幸自己平步青云般地为这个刺客所劫?
在场的三个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对头。这场打劫,于每个人而言都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刺客恐怕会改行。
忽然不想再继续了。我丢下那柄刀,一个人很黯淡地逃走。
走到一半儿,才想起来,还没有问人家刺客同不同意呢。其实问了也白问,我们两个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劫了我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我又不是晖琢的谁,如果实在是他的谁的话,现在有可能是他家的牌坊。别的什么就都不可能了。
所以,我更加幽怨地没有回头。那个同样幽怨的刺客也果然没有追过来。我竟然这样不光彩地脱身了。以弃妇的名义。
最后,我决定还是要回去。当然,也不是为了扳倒弃妇的名头而是为了,为了看热闹好不好。
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回去,发现他们竟然在下棋。
这个画面似乎是在说明着什么。
我觉得,一定是棋子有问题,一定是有如话本子里面说的是那种天地玄棋,能开启一片天地,或者是能杀人于棋路峰回路转之间。于是乎,我产生了一个冲动,就是能咬一口那些棋子试试就好了,它们一定都暗藏着什么玄机的。
可是长长的一段后来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又觉得,难道是那不起眼的破棋盘有问题。
棋盘能有问题也很多,比如是陷阱的入口,还有就是各种毒具的出口。当然利好属于晖琢一方。
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古怪的想法,一个可以感动得了刺客那种超薄兵刃,那是为了图一个快,冷血极限也是为了图一刀一个快的姑娘。她也太不是姑娘了,我想说的是她也太不是人了。当然,我的意思其实大家还是不太容易懂,我那个,那个好像其实根本就是在夸自己。
最后,在我睁开眼时,发现我趴在棋盘上,一旁的太阳都等得歪在了一边。已经从如日中天便成了危老斜阳了。
他是骗我的,那个刺客的事情也是骗我的。这个风格阴险程度,一看就像是他能干得出来的。
“咦,那个刺客被夫君送走了。他演技不错,就是同情那段演得有点失真,那么快就同情我了。但是你演得很酷。”我婉转地揭穿他。
“演技,演得,还有酷?”他神情不善。似乎不大明白我是在说什么。不过我觉得他这次装得一点儿也不像。
我的表情也不太善,这是我刚刚说出口的话吗。究竟都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充满了晖琢。晖琢的意思就是惊险的意思。
我的心声啊一片杂乱无章的嘈杂声。
“夫人的意思认为我这是在造假,那个不是真的刺客。”他一副极致无辜的样子。
“确然。”我不怕死地肯定。
“不是,我有那么无聊吗?”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这是在吐露一个根本就不容置疑的信息。
“不,你有那么不无聊吗?”我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在自取灭亡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自取灭亡之后,尘世变得很是寂静。一种寂灭的感觉。我这是在自杀。
“原来夫人竟然对为夫这么有信心。”他那种笑意都能奸滑得流出水来。
我对你有信心个头,当然,我是对他有信心的,不过是他的狼心狗肺。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不对我说关于那小子的事情,那样就直接不说得了,还犯得上用这么婉转的办法。也不闲冒得慌。可是他就是耍着我玩,我又能怎么着呢。
忽尔放开目光,去看那斜坠的日光。
对话停了下来,他当然不满意。
还好,我要的就是他不满意。而且是他头破血流的不满意才得我意。眼下这只能是个最高理想。
空当里,一个身影扰成了一团风向这个亭子扑近。
心底得了三个字,抬头,就这点时间里,那人已经笑出了声,“阿弟,听说今儿你们遇了刺客。却叫你倚着文雅的手段给打发了。这事作得真是有风骨,断然不是我们李家的风格,若是传扬出去,轰轰烈烈了满城,你可是头功一件。”
这些话才配媛姐姐的性子,什么事,她只恐着事不大,今天虽然没有盼着坏事大,却想着要翻腾京都让大家都来议议。
媛姐姐瞧了一眼并没有成功被引爆的某人,“弟妹竟能感动得了刺客。当真是一只上好的口条。”
我笑,有些意兴阑珊。
眼底有一双绣鞋缓缓地步了过来,“妹妹在气阿弟那些话。都是老手段了,不过是想保全你才骗那刺客的,没想到,可儿的眼泪也是骗得了人的,如此看来你们倒是天作地合的一对儿。”
这话说得不对,抬眼时却不得不奉出一个笑容。媛姐姐笑意满满,可是,我要是将今天,他阿弟凭空不知在身上何处变出一口刀来的事告诉给她,她可否会觉得,今天的热闹算是看圆满了。
她瞧我眼神古怪,一时同我捞了个颜色,便噤住口,也是在这世上何人是不会看眼风的,只是不愿意看和不惜得看的人罢了。
得了她的眼色,我只稍稍回过去一个古怪的眼风,很神奇地不知被她理解成了什么,但是,她果然开始自行扭转话题,“今天的风倒是与众不同。”语毕,清笑沈沈。
晖琢的唇角歪了歪,显然是没有看出来,今天的风到底是哪里与众不同。但他懒得揭穿自己的姐姐。有些事,我只觉得,他一直就是清楚明了的,包括我和媛姐姐之间的那点猫腻儿。但是以他的性格似乎也一直没有想在我们的猫腻上借题发挥些什么,这实属不正常。难道,他又是在图谋什么。一个连设计劫持无辜姑娘,再看无辜姑娘笑话的事都干得出来的人,估计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于是,用眼神示威到最后的结果,是我的额头上盘踞了一滴汗。
偏偏,还被眼尖的媛姐姐看到,刚刚还有点哑巴的样子一瞧到我额头上的汗,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成了伶俐口条,“可儿,你怎么出汗了。”
我眼角上翻,却于这个猛然之间,实实在在地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将这个白眼翻得还算是和谐,绝没有挤兑人的意思,那个,“我可能是累了,被刺客劫持得累了的缘故。”
瞥眼过去,这话自然是说给有的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