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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你自己在野地里呆了一个晚上,这事儿咱们都知道。寻找你的护卫也不会乱说,他们的嘴巴都很严。”
一直到玉荷来之前,我都在劝慰黄燕燕。
可她一直哭着摇头,非要我救她,却不直说自己想要什么。看着她,我想起王皇后的嘱托,她想让我促成晋王和林俏俏的婚事。从一起开始我就知道这事儿难办,当时自己还没看见林俏俏对晋王下死手。现在的状况晋王一定很喜欢林俏俏,但出于某种原因不敢向林俏俏表达。林俏俏想晋王死,自己会亲自动手送他上路的那种。同时,她又放弃了县主的封号,隐姓埋名不露面,让事情变得难上加难。
还有这个黄燕燕,我不知道她靠近晋王的真实目的。或许她像上都城里其他女子那样对晋王的容貌趋之若鹜。或许她是受家族指令,别有居心。总之,她的出现,使得晋王和林俏俏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婚缘,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太子妃在听燕燕说什么吗?”
再回过神儿来,黄燕燕脸上的神情多少有些怒色。
“这事儿我帮不了你。”我拒绝她说:“你和晋王的婚事得由你母亲黄夫人,或是你家里其他长辈出面儿去找晋王谈。”
“可母亲做不了主。”黄燕燕又落泪说:“父亲已经不在了,舅舅只是个小官儿,我们母女寄人篱下,家里都是三叔做主。我那个没有良心的二姐,自己嫁了高门就忘了我们。因为嘉诚公主的打压,三婶对我和母亲冷言冷语。我在家里受委屈,晋王邀我出来游玩,我也没多想就跟出来了。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说完,黄燕燕掩面痛哭。
我总算明白了一些。黄燕燕的三叔对她的婚事一定有安排,但她不愿意。所以就赖上了晋王,晋王毕竟是太子的亲哥哥。这些年也没参与过太子之争。他的结果很可能是个富贵闲人、逍遥王爷。他长得还好看,上都城里有多少富婆不惜重金,就为了能跟他同席。
这么一想,晋王虽然人虚伪了一点儿,狡诈了一点儿,也不失为个佳婿人选。
“你在我这里哭也没用。”我说:“我年轻,也不是你家长辈。你要我帮你,我连去找谁都不知道。晋王那里我说不上话。你三叔三婶我也都不认识。难道要太子殿下去帮你说亲?这话好说不好听,反而让人嚼舌根。你还是回家跟你母亲商量一下吧!”
“太子妃现在可真像个太子妃了。”又哭了一会儿,黄燕燕稍稍缓和了一些。她说:“那燕燕怎么听说太子妃把谢良娣的表妹送去秦王府了呢!难道我还比不上她吗?”
“你也想去秦王府?”我回了她一句。
黄燕燕被噎了一下,又哭了起来。
我是真烦了,不再开口任凭她哭。哭到最后,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丢下一句“我还是死了算了”,自己跑了出去。
看她确实走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周茂还在看书,我生气将手边一个大团垫子丢过去。
“都怪你。”我生气地说。
周茂被打懵了回头看我。
“反正都怪你。”我又说了一句。
“好好好,怪我怪我。”周茂知道我在耍小脾气,把大团垫子捡起来重新摆好。
“黄燕燕也找着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小愚儿自己在家我不放心。”我说。
周茂说:“母后知道咱们两个都不在府里,不会把他送回去。”
我生了一路的闷气,怪周茂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去,也怪自己把儿子都抛在了脑后。
所幸,我们距离府邸并不算太远,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我换了衣裳,带着玉荷直奔皇帝陛下的行宫。
出来迎接我的人是皇帝陛下的贴身大总管段瑞。他因偏向周茂,连带着对我也十分客气。他笑眯眯地对我说:“小世子才睡着,皇后娘娘说等他睡醒了,再让乳母抱回去。”
“那我能在这里等着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虽然我已经贵为东宫太子妃,但在皇宫里,我不能随意走动。这里边有极其严苛的规矩,不单是我。所有的后妃,除了中宫皇后以外,全都如此。
段瑞笑着说:“太子妃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又急着来接小世子,一片慈母之心陛下不会看不见。这里既不能坐也没一口茶喝,着实辛苦。没有母亲在外面受苦,儿子呼呼大睡的道理。不如听老奴的话回去休息片刻。小世子觉轻,午睡一会儿就醒了。”
我懂事儿地说:“是我心急了。”又向玉荷递了个眼色。玉荷会意,将手绢里包着的两块银子塞进段瑞的手里。
玉荷笑着说:“小世子年幼不懂事儿,在陛下面前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总管帮忙找补一些。”
“这可不行,老奴受之有愧。”段瑞笑着推辞道:“小世子才几个月大的小娃娃,连自己身在何地都没弄明白,又能做什么惹陛下不高兴的事儿。更何况他天生爱笑,陛下看着就很欢喜。”
“大管事还是收下吧!”玉荷也笑着说:“再小的孩子也会长大,以后少不得照拂帮衬。”
“那老奴更不能收了。”段瑞一双手捏着古怪的兰花指推回玉荷的手道:“姑娘放心伺候着太子妃回去休息。老奴年纪大了,以后少不得要靠太子殿下照拂呢!”
我点了点头,示意玉荷回来。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笑着微微颔首说。
段瑞笑着好像一位长者在对自家的小孩子说话。
“回去吧!回去吧!太子妃放宽心,小世子没事儿。”
出了皇帝陛下的寝宫,走在长长的并无一人的巷道里,玉荷疑惑地说:“他怎么不收咱们的银子了?”
我叫玉荷别说话,如平常一样离开内宫,来到停着马车的西门。
“回府。”上马车前,我吩咐道:“快点儿。”
替我赶马车的小黄门,是这些年来往接送我去白马寺的叶子。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就是话少,几乎不开口。这几年我们两个一共没说上二十句话。要他停车,只需轻轻扣一下车门就行。偶尔我下山晚了一会儿,他也不问我磨蹭什么。总是按时把我送回皇宫。所以听见我特意嘱咐,他心里大约明白,稳当又快地把我送回太子府。
“出事了,一定出事儿了。”见周茂我才敢崩溃。
周茂放下手里的书,起来扶住我说:“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我稍稍稳稳心神,避着些玉荷,声音颤抖地对他说:“我去接小愚儿,段总管出来说他在午睡,等会儿醒了就送回来。他还说小孩子觉轻要不了多久。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吗!小愚儿哪天不是睡到傍晚饿才醒。他还比了这样一个兰花指。”我学着他手的样子比出来。“我看像座“山”。”
周茂看着我的手式,道:“你真聪明,这就是山。他还说什么了?”
“回去吧!回去吧!太子妃放宽心,小世子没有事儿。”我一字不差地把段瑞的话学给周茂听。
周茂松了一口气,安慰我说:“你在家里安心地等着我接儿子回来。”
“能出什么事儿啊?”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周茂扶着我的脖子说:“别害怕,安心地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如果有危险就去我告诉你的那个地方,千万千万别犯傻。”
“你别说这些了,你越说我越怕。”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放在火上烤,那种难受与煎熬言语无法形容。“你小心,一定要把儿子接回来,你们两个都得回来。”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房间。
周茂走后,我心里发慌,在屋子里走来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青荷绿荷发觉了,拉玉荷到一边儿问怎么了。一知半解的玉荷把自己知道的跟她们二人讲了一遍。
青荷道:“你们傻呀!小世子爱睡觉,哪天不睡到傍晚才起来。陛下也不止一次接小世子过去玩儿,段总管能不知道吗。这分明是给太子妃递暗号。”
“老天爷啊,他就在我面前说的那些话。我竟然一点儿也没觉察。”玉荷惊呼。
青荷忙着替她找补说:“不怪姐姐,姐姐也不管小世子的起居,当然不知道他的习惯。”
“那现在怎么办?”绿荷说。
“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出了事儿当然是殿下去处置。”青荷道:“不行,我得找件趁手的兵器。”
绿荷道:“我还留着当年那根棍子。”
“你们胡闹什么呢?”我因为牵挂儿子的安危,觉得她们三个闲聊的声音特别刺耳。
“太子妃别慌,咱们顾好自己就行。”青荷道:“这点事儿对殿下来说不算大事儿。”
“那什么才算大事儿。”我不悦道:“难道要兵临城下,哀鸿遍地吗?”
青荷不敢再言语。我眼看着她们三个轮换着回去换了新衣裳。衣领上还多了一个奇怪的花朵装饰。
“你们在准备什么?”我隐隐觉得不对。
“奴婢跟太子妃身量差不多,如果等会儿有人围攻太子府。太子妃就躲起来,奴婢扮做太子妃。”绿荷笑呵呵地说。
“你们疯了吗?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气愤不已,但她们三个也给我提个醒儿。
“你们去把谢良娣,金良娣请过来,还有那三个孩子全都抱过来。”我吩咐说。
“理她们做什么。”青荷道:“那三个无辜的孩子倒是可以抱过来。”
“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我耐着性子让自己不要发火。
玉荷答应一声,到门口唤两三个跑腿的小丫鬟去办。
谢良娣见到我就是满腹的牢骚,还怪我这么热的天气,把她的孩子全都折腾过来。金良娣则沉默不语。
干坐了一会儿,谢良娣的儿子官哥儿开始哭闹起来。我让乳母带他去院子里玩儿,不让走远。
谢良娣的耐心磨没了,生气地说:“忽然叫过来也不说话,太子妃究竟要干什么?”
就在谢良娣发火的时候,周茂抱着小愚儿走进了院子。廊下的侍女纷纷道:“殿下怎么能抱孩子,给奴婢吧。”
我听见声音冲了出去。周茂没事儿,小愚儿还在睡着。我接过孩子,把他的小脸放在嘴边亲了又亲。
周茂笑着说:“咱们儿子够可以了,乱成什么样,也不耽误他睡觉。”
“是我想多了吗?”我抬头问周茂,他能回来这么快,是我没想到。
“三哥手下也没几个人了。”周茂笑着说:“制服他们还需要多久。”
“三皇子?”
我想了几十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他。
这时候,谢良娣和金良娣也走了出来。看见她们两个周茂明显有些生气。他没好脸色地说:“你们两个不是在禁足吗,怎么跑出来了?”
谢良娣生气道:“妾怎么知道太子妃想做什么,忽然把人叫来也不说话。”
周茂看了看我,转头又对谢良娣说:“以后没我的吩咐,再不许出来。”
“殿下是不是太偏心了。”谢良娣气得跺脚说:“我要去陛下那里告状。”
周茂冷哼了一声说:“等你能从这府里走出去再说吧!”
说完,在他的受益下。谢良娣和金良娣被侍女送回各自的院落里。
“何必呢!”我看着金良娣和谢良娣远去的背影,突然有种莫名的哀伤。
“你又何必管她们呢!”周茂护着我和小愚儿回到房里。“是不是还想过,如果有人围攻太子府,你就把她们藏起来。”
“至少得把孩子们藏起来吧!”我回答说。
周茂点了点头儿,一脸欣慰地说:“你的心是好的,但她们不配。倒是那三个孩子,是我想的不周全了。”
我有点儿生气,抱着小愚儿到床上放好。
“生气了?”周茂跟上来问我。
我看着儿子睡的安稳,心情也平复一些。沉默了一会儿,我说:“看她们两个这样,我就忍不住想自己哪天失宠了,是不是下场还不如她们。”
“胡说什么呢?”周茂伸手过来掐我的脸。他靠我很近,我发现他虽然还是穿着蓝色的圆领袍,却不是他走的时候那件。
“你怎么换衣裳了。”我打开他的手,站起来仔细看了又看。
“受伤了是不是?”我紧张起来,“伤哪里了?”
“没事儿。”周茂笑着回答:“是小愚儿乳母崔氏的血溅到了我的衣裳上,她也没事儿,受了点小伤。我命人把她抬回家休养了。”
“你骗人。”我伸手去摸他身上。“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溅了别人的血你不会特意换件颜色款式差不多的衣裳。你明明就是怕我看出来。”
果然被我发现他左手的手臂上缠着厚布。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地方了。”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这么小的伤口换你如此担心,值了。”周茂笑着说。
“还笑!”我气得想打他。
“哪朝太子不是养尊处优,那有你这样浑身伤痕累累的太子。”
“上过战场的人,除非像林俏俏那样有九条命,否则哪个身上没块疤。”周茂笑着回答。
我懒得跟他争,仔细看他就是胡乱包扎一下。叫玉荷取来药箱,重新给他包扎了一下。
“三皇子也真是。”我一边缠着煮过的白布一边抱怨“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学识才干哪个能比过你。不是那个命非要争那个命,就不怕把自己的命折没了。做个逍遥王爷不好吗!你又不是那种容不下他的人。”
周茂笑着说:“生在皇家,谁服气谁。都是从小众星捧月地长大,都觉得自己是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