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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指的就是牡丹神将和方道士。
“你不是人!”无禅哭着喊着找到两个人的时候,两个人正自城头东南角大吵大闹,当时是有一万多个人直楞楞地看着:“你才不是人!你是一条狗!”牡丹就是个疯婆娘,一个有头无脑的二货,无禅给她打伤了没有人比方殷更心疼:“你没良心!你的良心给狗吃了!”事实并非如此,无禅不幸受伤以后最心疼的一个人当然也必须得是一时失手误伤于人的牡丹了:“给你吃了!我呸!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当时,方坏水儿用剑抵着牡丹姑娘的胸部:“谁个怕你,来!有种你就——”
而牡丹神将用枪顶着方道士的额头:“叭!”
这完全就是逼人太甚,自取灭亡了,牡丹也无二话,当下就是一枪:“啊————————————————————————————方殷大哥!”无禅只觉头皮一炸,当场瞬间泪崩,大叫一声滚落城下:“死了!死了!方殷大哥!呜啊————————————————————————————”
神马情况?
二人互视一眼,各觉大是意外。
当然放的只是空枪,空枪自是叭地一下,方坏水儿虽然恶贯满盈,可是罪不至死,牡丹神将只是小小地,吓唬他一下:“哎呀!无禅!”
当然方殷也知火铳里面没有装上弹药:“哎!无禅——”
这玩意儿方殷见过,而且玩儿过,宿道长的草屋里头就有一把,比这还粗还长还大,方殷小时候儿拿着打过鸟儿来着:“无禅——无禅——”二人同时援救,一时争先恐后,要问无禅和谁最亲和谁最近,这个可要说个明白分个上下:“哎呀呀!哎呀呀!无禅,这下碰着脑袋了了罢?”一个忙搂抱,一个猛扒拉:“闪开了!我摸摸!还好无禅脑袋硬,咦?无禅?无禅?”
话是明明白白,是有高低上下,可是无禅已经分不出来了,无禅的脑袋就像是给驴踢了一下完后又给门挤了一下,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上去表情痴呆已经彻底找不着北了:“死了!死了!活了?哈!佛祖保佑,哈哈!”哈哈!哈哈!从来都是胡闹,自也不在话下,转眼三人搂抱一处,众人更是嘻嘻哈哈:“厉害!厉害!有种你就来,叭叭叭叭叭!”
凉州城头,三虎齐聚。
当然说过笑过,众人便就各忙各的去了,由他三人胡闹玩耍。
车于前陈,阵于后列,西凉军以驽石骚扰多日只为疲敌之用,真正大规模的战役即将来到,战事一触即发!有张有弛,有度有法,这里的隆景将士多半都是身经百战的,对于战争的节奏有着极为敏锐的感觉,试探过后骚扰过后必然是更为猛烈的攻击,凉州的城墙是很坚固,但又怎能小看了这同样精锐勇猛的数十万人马——
备战!备战!
石要搬运,兵器要擦,箭矢入袋刀磨快,桐油藏好火器来。
这一天是十月十五,是方殷和无禅来到凉州城的第十天,也是西凉军第一波攻坚战后的第七天,守卫在城头的隆景将士足有两万人,比上次足足多了一倍。是高度戒备,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开打,牡丹方殷无禅三人翻起的不过三朵小小浪花,此时凉州城头上是忙碌而又紧张的气氛,说实话这样大规模的战役即使是军中征战多年的老兵也没有几个人经历过,三万多人对五十万人,当真想想就怕!
怕是正常的,谁个都怕死。
保命第一,胜利第二,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就是方老将军灌输给每一个人的理念。多年灌输,融入血脉,所以方老将军另有一号叫作三无将军,所以方老将军手下的兵都是缩头乌龟。当然那是以讹传讹,和方老将军以及他手下子弟兵们交过战的都知道,缩在龟壳里面未必就是一只乌龟,那根本就是一窝毒蛇隐于其间千头万信——
以最小的代价,谋求最大的利益,方老将军原本就是一个常胜将军。
前提就是,多看一步。
“牡丹大姐,你就行行好,给我玩一玩!”方道士涎着脸,求肯道。
这话说的,多么下流,牡丹大姐当时就怒了:“你玩儿个屁!门儿都没有!”
说着装填火药,拿着通条猛夯:“滚!”
火铳就是牡丹的命,那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的,当然这一支火铳落到牡丹手里必定是闲不住的——
第二枪,就要打响!
“方殷大哥,你玩无禅,嗯!无禅这个!”无禅递过九曜弓,满脸期待地看着方殷:“你来射!你来射!”无禅不喜兵刃,却是极好射箭,在侯羿徒弟的调教下无禅的箭术是越来越高了,胜过侯羿师父不过短短数日:“给你给你!拿着拿着!”但不射人,也不射马,只射车,只有天知道他练来做甚么:“方殷大哥,你可以的!”
方殷只不接,方殷不可以。
开玩笑了,这一张弓,方殷用尽全力也只能开到一半,九石之弓岂是等闲!但这足以使得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不已,直比能够拉满了九曜弓的无禅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本没有人能够想到方殷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即使半开九曜弓凉州城中也没有一个人再能做到,正是老子英雄儿好汉,方殷不愧是将门虎子!
不开玩笑,小试牛刀,空冥神功岂是等闲!
铁血的战场能够催发人快速成长,无禅时时在进步,牡丹更上一屋楼,当然这几天方殷也没闲着:“无禅你看,那里有一条地道——”指的是东南方向,城头与敌营之间是有一条直线,无禅循指看去,自是一脸茫然:“甚么?”飞天入地,无所不用其极,那处地下自有玄机:“孙闰老伯说,日上中天,地道塌陷。”无禅看看头上的天,一轮白日很是刺眼:“地道?”
是的,西凉人也在挖地道,东南、西北、各有一条。
以为攻城之时,奇袭之用。
但在土行孙眼皮子底下玩儿土,无异作茧自缚,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及至正午,孙为孙安同时现身,哥儿俩都是灰头土脸,孙为一脸兴奋,孙安一脸淡然。
出来透透气,也来看看戏,孙为跑去了西北城头,孙安留下。
与方殷一起:“孙二哥,快了么?”
方殷已经急不可耐了,孙安点点头,日已上中天。
消息早已飞快扩散,城头两角陆续聚集了许多人都在等都在看,没有人怀疑土行孙所说的话:“老鼠打洞,有甚么好瞧!”除了牡丹:“狗屁门道,傻了吧唧!”牡丹神将早已填装好火药铁弹,只等放上一枪了,这火铳是千好万好只是用起来有些麻烦,为牡丹神将所不喜:“装神弄鬼,甚么东西!哪里有甚么天塌地陷,看我一枪打他个人仰马翻!”
“轰!”
话声未落,奇迹发生,牡丹惊恐地瞪大两只美丽的眼睛:“哎呀呀呀呀!”但见天生一条长渠,忽就平地凹陷三丈,其间密密麻麻有人蠕动如千百泥猴破土而出,眼见尘烟滚滚笔直一线却是半截:“我滴个娘!”牡丹惊叫,众人惊呼,自千米开外的连营至五百米外的空地,鸿沟生成之处是人仰马翻一片大乱,万千喧嚣遥遥入耳听不分明,只见得西凉大军分明就是奔走呼号惊惧惶然——
孙安淡定地笑,正当如此,不出预料。
东西如此,西北如此,两条巨大沟渠几是同时生成,深三丈许,宽达丈半,西凉工兵这是挖了两条长大的笔直的地道。挖了一半,惨遭活埋,好在地道不深,当下翻滚攀爬来逃命,更是扒拉着土忙救人,数千人狼狈不堪乱作一团。这就太岁爷头上动土的后果,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教训,可笑的是西凉军至今仍不知地道之下另有玄机,以为这是天灾而非人祸——
我的地盘,我来做主!
这就是土行孙,其貌不扬的土行孙,父子师徒三人的杰作。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殷知道一些,这里面也有方殷的功劳,当然方殷只是一个指哪儿挖哪儿的小兵,做的工作不及孙家父子九牛一毛。这很难,极难,方殷知道,学问太过高深方殷学也学不了,只能是心下赞叹摇着头笑。十年不见天日于地底辛苦劳作,自此峥嵘乍现崭露头角,也只是巨大冰山露出一角:“怎样?怎样?比你的箭,比你的枪,怎么样?”
一枪只能打一个,一箭只能射一个,这下无禅牡丹小两口儿可给比下去了:“哇!厉害!厉害!”无禅自无二话,牡丹可不干了:“你有地道,我有大炮,哼!你给我等着!”牡丹当然不服,牡丹还有后招儿,军械库里还有四门火炮,牡丹这就去和雷公讨要:“别走开,等着瞧!”牡丹气呼呼地走了,当然临走不忘对天放了一枪,这是第二枪:“轰!”
这是示威!严重警告!
牡丹就是军中的魂招展的旗,牡丹才是独一无二的风向标,鸟枪又换炮,战斗升级了!
大场面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