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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舞阳脸色铁青。
玉大美人脸色铁青。
鹤公脸色铁青。
金玉宫众人垂头丧气,脸色一般不大好看。
出手便将胜负逆转,大须弥九宫阵终是告破,这就叫大将出马,一个顶仨。
牡丹神侠的能力,自是凡人难以企及。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其间过程不用多说,这是使的美人计。方道士用龙大太子自己的剑,架在了龙大太子自己的脖子上面,这样的滋味龙大太子感觉并不美妙。将剑架在别人的脖子上面,是一种非常之不好的习惯,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要是龙大太子出手的话早就将那可恶至极,更是阴险卑鄙的小子一剑断头!
这不是牡丹的错,多情是一种罪过,龙大太子拼死护卫着绝世美人使其于刀光剑影之中大摇大摆地逛了一圈儿,然后活色生香风情万种毫发无伤全须合尾地回去观战。自家却给方道士毫不客气地留下了。活活儿一个肉盾,身子骨儿金贵着了,那样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方道士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一合拿下,干脆利落。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色字头上一把刀,当然这是美人计。当然这都是牡丹神侠的功劳,若非牡丹这种宇宙乾坤第一美女,龙大太子也是绝对不会上钩儿的。色令智昏,惜玉怜香,尽管如此龙大太子也不怪她,一点不怪,半点儿也不怪。要怪只怪方道士,一定是他出的馊主意,龙大太子给人将剑架在脖子上犹自两眼深情款款,示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龙大太子,就是一个情圣。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家!”当然牡丹不再客气,而且是郁闷之余大为解气:“开玩笑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呸!狗都不如!”太过!太过!得了便宜又卖乖,骂了小的,老的自是不干了:“不成器的东西,丢了丢到家了!”玉大美人拼指怒喝,脸上横肉气得直抖:“你!放开他!你们你们,都给我退下!”
金玉宫众人退下,各觉不耻不忿,颜面无光。
龙大太子一将脱身,便即扬长而去,索性剑也不要了:“方殷!你给我等着,早晚——”
无禅又添十几道剑伤,四丈的竹棒变作三丈:“方殷大哥?方殷大哥?”
方殷木然不动。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罢了。”鹤公叹一口气,缓缓踱入宫门,就此走了。
情长路漫漫,一关又一关:“剑来。”
持于鹤婆手中的太素剑,才是真正强横霸道威猛绝伦的太素剑。乌黑长大的剑身,厚实沉重不失锋锐,正与鹤婆白胖高壮的身形相得益彰。神剑在手,威势赫赫:“乳臭未干,黄口小儿,来来来,莫说婆婆欺负了你等,你三个一起来!”龙飞凤舞,哑僧隐儒,鹤公鹤婆是为凤舞,偌大声名岂是平白得来!正是世外高人,巾帼不让须眉,这一回说的是龙大太子败坏大须弥九宫阵,玉大美人单挑散兵游勇二虎将:“来!”
正如同须弥九宫阵,玉大美人也是很多年没有出手了,这一回是给足了方道士面子。说的正是方殷,无禅不会出手,牡丹也不会出手,太素神剑之威本就不是己方三人能够当得,方殷心里有数:“无禅,这一场,我自己来。”无禅没有说话,无禅只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无禅自是想和方殷大哥一起并肩战斗。不过皮外伤,无禅不在乎,就是打不过那个胖婆婆无禅也不怕,却是心疼了牡丹姑娘:“方坏水儿,算你小子有良心,我家无禅可是,哎!无禅,过来!”
柔情蜜意,细细包扎,无禅仍自不甘,却也只得听话。
方殷独自上前。
这一次,方殷要独自面对,这原本就是方殷自己一个人的事。传说中的高人,不世出的神剑,依然阻隔在方殷与她相见的路上。方殷是要见她,纵使千山万水,方殷面对的是坎坷波折更是晦暗未明的前路,总是这般。方殷是有很多心事,奇特的际遇如同老树上横生的枝节不期而至,总是这般。一关又比一关难,一山更比一山高,方殷拎着一支竹剑走向鹤婆婆,心里忽然有些想笑:“鹤婆婆,得罪了。”
小道士的嘴巴很甜,小道士的模样也不赖,若非是有身上三分野气脸上七分狼藉,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清俊少年。当然于鹤婆而言,方道士还是一个小孩子,他是所为何来鹤婆自然心知:“小道士,打赢了婆婆,你就可以去见她。”方道士低眉顺眼,恭恭敬敬说道:“小子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万万不是婆婆对手,自是不敢——”
无论如何,方道士还有一点勇气,从来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说是不敢,竹剑已出,一剑快似闪电翩若惊鸿直取面门,却是想要挑花了玉大美人的脸:“哈哈!小鬼头!”鹤婆一笑出剑,太素斜里劈下:“嗡!”自也早有准备,出手毫不客气,不等那竹剑挑花老美人的脸便就以神剑砍下小道士的头,这笔买卖当然划算得很:“跑不了你!”
方殷飞退,实不能当。
一寸长,一寸强,方殷当先出手那是礼数,一记虚招而已。退后三尺便即抢上,方殷以风逝身法与之游斗,心念电般闪过,仍是毫无胜算。太素七尺,五尺之锋,鹤婆已将太素剑法施展开来,招式大开大阖快而凌厉,只攻不防。大直若屈,大巧若拙,鹤婆用的是最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最有效的办法,全然不顾忌,无处不克制,方殷一筹莫展。
破绽无数,无一取得,不得近身,剑法何用?就是依仗势大剑利,玉大美人一出手就稳稳吃定了方道士,竹剑不过摆设,腐朽不再神奇。忽忽斗了数十合,方殷已将竹剑倒挽,自知实不能敌。不能敌,只有耗,最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最最行之有效,当然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对于方殷而言。大象跳舞,蚊子脚步,风逝的神妙之处便就鹤婆也是难以破解,方殷就如同一片狂风中的落叶,柔弱无依沉浮不定,却不可摧。
只有一个办法,还是一个耗字,风起青萍无用空冥之气一般无用,与鹤婆这样的绝顶高手对敌,这当真是难为了方道士。空守宝山,不得其用,龙教主是成就了方道士一般强横霸道威力绝伦的空冥神功,但有一样,方殷不得运用之法。天书,残卷,湖边独自摸索几日,方殷略略悟得几分剑气指风御使法门,却也徒有其势空有其表,仍是不得真意。
是没用,试过了,剑气指风入其间,浑若乌有。
不想逃避,又能如何?
无可奈何,别无选择,方殷也想将剑架在她白胖的脖子上,可她不是龙舞阳。可惜逃也逃不掉,也惜避也避不得,此时方殷的武功仍比鹤婆差了十万八千里,跑不了你!不要忘了鹤婆说过。太素余威犹在,浮游剑法又出,忽而长大沉重的太素剑变作了一根小小锈花针,轻巧巧挥舞于玉大美人手中,转瞬道道乌光化作灵蛇千条遮天蔽日其形难辨,却已无声。
这样的剑,是可以凭空将一只蚊子分尸的,分出六足四翅双须一根嘴,明明白白。方殷终是避不开了,只能退。无奈精妙过后便是奇快,方殷只觉眼前猛地一暗香气轰将扑面而来,便就全力飞身退后也是一般,给她一剑,生生架在了脖子上面。脖子有点冷,心里有点凉,将剑架在别人脖子上面从来就不是一种好习惯,报应来了,说来就来不要太快:“哎!”
大败亏输,心服口服,这就是差距,不可以道里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