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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只觉得脑袋中在轰鸣着眩晕。到现在,他都不信,自己轻易就被对方制住。
这个人若要杀他,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好多次。
他又在后悔。可惜后悔已经没用,这一次,就连玉面使者,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小野被萧刺月挥掌狂殴。
萧刺月松手,小野就如同喝醉了酒的野狗,捂着头转了两圈,慢慢的委顿下地去。
他如同一摊烂泥般软在地上,然后就听到萧刺月嘲弄的声音:“我一向不喜欢野狗在我面前乱叫。打你,只是在打一只叫得欢的狗。“
小野气血攻心,终于晕了过去。
而狗的主人呢?晕过去的小野,一定没想到,玉面使者对他这只被人揍晕了的狗,非但没有一丝怜惜之意,没有半分恼怒之色,反而对萧刺月堆满了笑容。
“阁下真是好身手!“玉面使者接连鼓掌,看着萧刺月,他眼神中的笑意,就如同在看着一个多年的老友。
萧刺月冷冷看了玉面一眼道:“可惜,我打的是你的一条狗。“
“一只狗而已,阁下根本不需要在意。“玉面无动于衷。
“哦!“萧刺月似乎有些惊奇,忽然一脚,踢在小野的身上。
他踢得并不重,却将小野踢到了玉面的脚下,疼醒了过来。
小野艰难张开眼睛,痛苦使得他愤怒,扭曲的嘴角又在溢出血丝。
他血红的双眼,充满着无尽的恨意和恐怖,抬起一只手,指向萧刺月。
他嘴中在嘟囔着,但他一张脸,以致嘴角都伤得实在太重,根本无法正常的发声。没有人听得清楚他含混不清的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在咒骂萧刺月,就是在祈求他的主人,玉面帮他报这十个巴掌的羞辱之仇。
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玉面忽然恼怒的骂了一声:“八嘎!“然后“啪“的一脚,又踢在他的头上。
这一脚比起萧刺月刚刚那一脚来,却又重了许多。小野被自家主人这一脚,又踢晕了过去。
玉面的举动,令得全场人惊讶不已。他后面那队跟着小野来的倭兵,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愕然和不解。
无论怎么说,小野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帮助玉面。就算是没挣到面子,玉面也不该对小野下黑脚。
他们哪里知道,玉面心底,已经“蠢猪蠢猪“的把小野骂了十七八遍。
相比拉拢霍天仇来说,区区一个小野,孰轻孰重,玉面还是分得出来。
玉面绝不能让小野,坏了自己拉拢霍天仇的第一步棋。
小野的可伶之处就在于,他做事实在太冲动,做事的时候,根本就还没摸清自己主人是什么意思。
萧刺月看着玉面踢晕小野,心中暗笑,眼中却露出惊奇,看着玉面,故作讶然道:“阁下真是有趣,就连忠心自己的狗也舍得下黑手。“
玉面心中,百般滋味混杂。他当然听得出来,萧刺月这句话中含着的莫大讽刺。
但他还得忍气吞声,脸上挤出牵强的笑容说道:“狗虽然忠心,但却实在不该对我的朋友乱叫的。阁下以为,是这个道理吧!“
“朋友?“萧刺月愣了一下,“这里谁是你的朋友?“
萧刺月混迹江湖多年,江湖中还人人称他为聪明的萧刺月,当然懂得玉面这句话的意思。他不过是装着样子给玉面看而已。
玉面只觉得脸上发烧,还是厚着脸皮强笑道:“我这一脚,自然是帮阁下踢的。玉面当然已经把阁下当做朋友了。“
“这么说,阁下来这里,就是为了交我这个朋友?“萧刺月眼中,将信将疑,微微皱起眉头。
看到萧刺月这个样子,玉面心中略微一松,立即打蛇随棍上道:“不错。玉面正是本着与霍大人一行,交成朋友的心愿而来。“
“这倒是好事!无论怎么说,多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萧刺月眉头舒开,眼眸中也开始绽放出几分笑意。
只不过没有人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深处,却隐藏着厌恶和不屑。
玉面心中大声叫好,想不到他此行竟如此顺利,三言两语就打动了霍天仇身边的这个年青高手。
他立即道:“小兄弟真是快人快语。不如这样,现在我就随小兄弟,一起去拜会霍大人。“
现在,他连对萧刺月的称呼都改了,看向萧刺月的笑容,也如同是多年的兄弟一般。
哪知道萧刺月忽然眼神一凝,轻声断喝道:“等一等。“
玉面微微征了一下,笑道:“小兄弟还有什么话要说?“
萧刺月背负双手,忽然叹了口气道:“玉面大人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玉面讶然问道。
“玉面大人似乎忘了,霍大人本来就是松岛平天的朋友。“萧刺月回转半边身子,目注光秃秃的石壁,一副感慨的样子。
“那又如何,这好像并不妨碍我们之间,能成为朋友的事实。“玉面故作大方的朗声笑道。
萧刺月摇摇头道:“玉面大人还忘了一件事,你现在是熊本恒昌的人,和松岛平天完全不在一条战线上。“
他不等玉面答话,继续道:“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玉面大人应该懂这个道理。霍大人如果与你们相交,岂不陷入了对朋友不义之境。“萧刺月说完这句话,眼中渐渐露出戏谑之色。
“哈哈哈……。“玉面忽然仰头大笑:“小兄弟真是顾忌得太多。莫非小兄弟没听说过,朋友并没有永远这句话。“
萧刺月沉默,似是无话可答。
玉面继续攻心:“小兄弟,你们大明有句俗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兄弟既然知道松岛平天与熊本主公的事,就该明白,现在这峡谷之中,究竟是谁,才能成为真正的操控者?“
说到这里,玉面的脸上,已经自然不自然的浮起一股傲然之色。
“玉面大人,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萧刺月又转过身来,对玉面淡淡道:“可是,我还是不能让你去见霍大人。“
玉面终于有些懵了,说了半天,浪费他那么多口水,萧刺月还是油盐不进。
换做平时,他早就做出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了。当然,也绝不只是做做样子。
玉面强忍胸中一口恶气,不解的道:“小兄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刺月似是很无奈的道:“玉面大人有所不知,我刚刚出来时,霍大人交代在下,他根本不想与你交什么朋友,也根本不想看到一只蝎子。“
“事实上,蝎子的同类,都很危险。比如说,刚刚你踢晕在地上的这只狗。没有哪一个人,敢和一只残杀同类的毒蝎做朋友。“
他的语气既显得无奈,又很真诚,就如同在对对着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在敞开自己的心扉。
玉面使者怒气升腾之际,想不到萧刺月又补上一句。
“你小子在耍我?“玉面使者的眼睛,因愤怒而喷出火来,不但称呼变了,声音也忽然提高了八度。就连他的手,也不自觉的摸到了腰间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