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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这几名壮汉,人人气宇明朗,一派刚正耿直。
萧刺月惊讶称奇,心中暗道:“这霍天仇还真是有心。”只是看这几名壮汉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会是霍天仇带的兵。
他脸上不动声色,淡淡道:“多谢霍大人美意。只是,这一趟就不麻烦各位了。”
那赶车大汉哈哈大笑道:“霍大人早料到少侠会如此,吩咐我等,只需听从少侠安排则可。”
说话间,已然跳下马车,对萧刺月伸手虚引:“少侠,还有这位姑娘,请上车。”
“上车。”萧刺月丝毫不改淡漠的语气,对林绯音道。
马车高大宽阔,林绯音要爬上车厢,显然有些吃力。
萧刺月伸手欲扶,刚要触及林绯音,却又蓦然停住,缩了回来。
此情此景,竟然像极了那日在白虎楼后,自己搀着覃青青上马车的样子。
只可惜,在他面前的,并不是覃青青。
马车,美人,唯独不是斯人。
一时间,萧刺月心中难受,竟然默立如碑。
直至林绯音弱弱的在说:“公子,我们走吧!”萧刺月才醒悟过来,林绯音已艰难的上了车。
萧刺月闷声跳上车橼,马鞭在空中一抖,“啪”的一声空响。
“驾!”在萧刺月的吆喝声中,马儿扬起四蹄,开始奔行。
风声在耳边刮过,清冷的风吹抚萧刺月的脸颊,但萧刺月的内心,却在热血沸腾奔涌:“青青,你到底在哪里?但无论天涯海角,萧刺月就算穷极一身,也要找到你!”
其实覃青青又何尝不在想着萧刺月。
但她到底在哪里,她连自己都不知道。
她被人点了穴道,蒙着眼睛被送到她现在住的地方,就一直未见到过阳光。
好像她所住的房间,所生活的地方,就如同在一条参天巨蟒的肚腹中一般。
就连她的吃喝拉撒,都有一个专门的妇人送来带去。但这个妇人,却从来没说过一句话。
幸运的是,她除了有自己住的一间房,还有一个小院。只是就连小小的院子,都用木板之类的东西覆盖着。
无论是房间还是院子,都一直点着灯。让她连黑夜和白天,都分不清楚。
院子的门口,也终年守着三四名全身黑衣的大汉,戴着的头罩,也仅仅只露出一双狼一般的眼睛。
这些人的职责,好像就只为将她困在这屁大点的地方。甚至只要她的脚,有稍稍向院门外迈出的迹象,立时就有三四把狭长的利刀,对准了她的胸膛和咽喉。
她害怕,因为她亲眼看见,这些人在她的眼皮下,一刀一刀的划在独孤渊的身上。
到现在,她都会时常做噩梦,梦中,是独孤渊满是刀伤,如一块烂肉般的躯体。
她不怕死,但却怕自己死得很难看。
她心中还有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还要见萧刺月一面。她也相信,无论如何,萧刺月也一定会找得到她。
她曾偷偷的在屋中的木墙壁上,挖了几个微不可查的小洞,但令她绝望的是,所有她挖出的小洞外,无一例外的都是石头。
这让她有理由相信,这房子院子,都建在大山的山腹里。
这个人若不是神经有些大条的覃青青,恐怕早就给逼疯了。
还好她有美好的回忆,和对萧刺月绝对的信心。
现在,她又在屋中,对着那一点灯光,不知道是在祈祷还是在为萧刺月祝福。
小院的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清冷严厉,而又动听的女声。
覃青青却一句话都听不懂。
然后又听见一个男声在叽里呱啦了一阵。
细碎的脚步声在院里响起,一阵香风也随既飘进覃青青的鼻端。
很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就出现在覃青青的眼前。
覃青青不动,淡淡的看着这个女人。
好像在这些天里,她已经学会了淡定,学会了忍耐。
这个女人也在专注的看着覃青青,忽然展颜轻轻一笑,用非常好听的声音,非常礼貌的自我介绍道:“姐姐受苦了。我叫香香。”
这句话,覃青青倒是听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马车疾驰,萧刺月已抛却心中的杂念,专注的赶着马车。
林家溪已到,林家桥也已经在望,马儿在萧刺月的控制下,渐渐停住奔行的脚步。
直到现在,林绯音才真正的有一丝放松,这个冷得可怕的公子,是真的要把自己送回林家村。
她把马车帘子拉开一条缝,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萧刺月的背影。
她现在觉得他,居然有那么一丝可爱。若不是他的脸太冷太恐怖……
林绯音的脸上,忽然飞起一丝羞涩的绯红。
马车在林家桥前停下。马车太宽,林家桥太窄,根本过不去。
不过,就算是林家桥还宽一点,马车也一样不能过去。
林家桥上中心,站着一个人。
一个全身黑衣,黑巾蒙面的高大身影。
阳光下,他挺直的身躯,就如同一座静默沉稳的高山,让人有种望而仰止之感。
他的气度本已让人心生折服,但偏偏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杆枪。一杆至少丈余的纯铁长枪。
长枪冲天直立,枪尖在阳光下,闪耀着蓬勃的光辉。仿似这人只需一脱手,长枪就要飞刺苍穹,划破天际。
枪头与枪杆的连接处,红缨随风而舞。
这个人,赫然就是昨天那群蒙面汉子的带头人。
看着这直欲顶天立地的身躯,林绯音不禁手捂樱唇,轻轻“啊”了一声。
自己是否真的命苦,就是要到家门口了,都还有恶人拦路。
萧刺月眼中却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轻轻跳下马车,背对林绯音,不容置辩的说道:“你就在车里。”
然后,一步步走上林家桥。
蒙面汉子双眼看着萧刺月走近的身躯,长枪忽然一摆,枪尖颤动如花,直冲萧刺月前胸刺来。
枪如毒龙猛撞,枪尖刺破空气,发出“嗤”的刺耳尖鸣。
这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忽然发难,枪势又急又猛,就如同要立马把萧刺月穿在枪杆上一般。
这一枪,比起昨天在桥上的那一枪,好像又凶狠了一些。
这个人等在这里,莫非就要找萧刺月,雪昨天一败之耻。
只是,他又怎会知道,萧刺月会出现在这里?
萧刺月还敢不敢,用手去接他的长枪?
萧刺月不敢,他伤势未愈,面对这瘁起发难,凶狠恶毒的一枪,萧刺月只有退。
他退,长枪也如影随形,枪尖始终指着他的前胸。
桥本就不长,萧刺月已退到桥头。
再退,后面就是马车,马车上,还有个林绯音。
萧刺月忽然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他的双足,就如同生了根一般,钉子似的钉在了桥头上。
他的腰却在这时一软,整个上半身猛然向后倾斜,就如同腰已折断了般。
长枪枪尖也在这时,插萧刺月后倒的身板而过。
蒙面汉子并没冒进,同时顿住脚步。握住枪柄的后手一拧,整个枪杆就开始旋转起来。
红缨中几丝闪亮,几根缠在那里的尖刺,随枪杆旋动扇形张开,如飞转的锯齿,要将萧刺月的前胸剖开。
还好,萧刺月的一只脚已经踢了上来。
尖刺旋开之际,萧刺月的一只脚,就已经准确无误的踢在了枪杆上。
这可以踢开千斤巨石的脚,当然也可以将枪杆踢得向上弹起。
梦面汉子大叫一声:“好。”抡起弹在半空的枪杆,就欲再度砸下。
只是萧刺月这回却比他快了一丝。
萧刺月整个身子,已如弹簧般弹起。右掌成标指,就如一把锥子,撞向蒙面汉子的心窝。
这次,轮到蒙面汉子向后飞退。
但他一退,就向后倒翻了一个大大的筋斗,恍然间,又落在了刚刚站着的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