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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世充清醒后长久地沉默无语,太医说陛下日理万机太累了,才会出现幻觉。
皇后窦凤舞则请各大寺院的和尚、道士、宫里的萨满,都做了盛大的祈福法事,可是窦凤舞心里明白,宁世充和以前不一样。
他的寝宫挂满了避鬼驱邪的物件,他以前心心念念是万里锦绣河山,那现在的他渴望的不过是一夜的安宁。窦凤舞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极度的恐惧和厌倦。
宁世充处理军国大事,杀伐决断依然睿智,大正王朝平稳地运行着,只是宁世充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夜晚他的寝宫死寂一片,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引来杀身大锅。被翻了牌子的妃嫔,痛哭失声,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窦凤舞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对于一个一言不合就把你打个半死不活君王,你还能怎样呢?
可惜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那日是宁世充的五十岁大寿,阖宫上下都张灯结彩,白天宁世充和文武大臣、皇亲国戚把酒言欢,变现的很正常。
晚上,宫里的家宴上,宁世充依然酒壶不离手,他的手开始有点抖,他的眼睛开始浑浊,窦凤舞寻了个理由回了宫。
窦凤舞换了勒死人的大礼服,穿上家常衣服,觉得自己终于缓过一口气。宁世充是一个不会良心不安的人,如果这样,他就不会造反了。那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窦凤舞在自己的卧室换上自己钟爱的丝绸睡衣,光滑柔顺的衣服触碰到她的肌肤,窦凤舞觉得很惬意。
窦凤舞一回头,看见了宁世充一手拿着酒壶,正斜斜地靠在雕花的月亮门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她的心抖了一下,有着不好的预感。
“这杯敬朕的皇后!”宁世充一仰脖子,就着酒壶又是一大口。窦凤舞脸上笑容明媚,行了一礼,“见过陛下,别喝了好吗?”
“好啊,咱不喝了!”宁世充脚步摇晃着,将手里的酒壶咣当一声扔出好远。
“来人,伺候陛下回宫!”窦凤舞微笑着呼唤护卫。
“这么个好日子,一转眼朕都五十了,朕想和朕的皇后一起度过!”宁世充挥手让护卫退下。
窦凤舞笑容满面地让宫女们伺候着皇帝陛下洗漱更衣,心里很是无奈。
宁世充安静地坐着,呆呆地看着正在泡茶的窦凤舞,窦凤舞嫣然一笑,已经快四十的她依然明眸皓齿。
“这么多年了,死的死了,散的散了,皇后依然美的动人心魄!”宁世充真心地赞道。
“谢陛下夸奖!”窦凤舞被滚烫的茶盏烫了一下。
“这泡茶的技艺,战英豪教的很好!”宁世充喝了一口,赞叹道。
“要不我们请他一起来喝杯茶吧?”
“陛下,你就不要吓唬臣妾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窦凤舞娇声埋怨道。宁世充今晚的话听得有点瘆人。
宁世充一把抱住了她:“你还会害怕?”宁世从吻着她,撕着她身上的真丝睡衣,没几下就将她扒了个精光,娇贵的布料被他踩在了脚下。
也许是醉酒的缘故,宁世充折腾的动静很大,实质性没几下也就一泄千里了,宁世充在她的床上沉沉睡去。
窦凤舞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没有回到榻上,她只是一个人在外间盘腿坐在大椅上,让侍女清秋送了一壶陈皮白菊茶来,在万籁俱寂的时候,独自一人慵懒着心神。
陈皮是冈州的最好吧?陈皮桔色,白菊洁白如雪,泡在琉璃壶很好看。
宁世充睡梦中有暴起伤人的坏习惯,如果你正好在旁边,轻则受伤,重则小命不保。
窦凤舞以手撑头,昏沉沉睡去,清秋替她盖上皮裘,梦中一滴泪从窦凤舞眼角滑落。
宁世充五十大寿后没几天,宁世充派人来请皇后,说是请她欣赏好玩的物事。她找了个理由推脱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宁世充竟然自己来请。
“什么好玩的物事,要巴巴地自己来请?”窦凤舞笑着说,宁世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去了就知道了。”
路越走越偏,宫殿越来越颓败,前面就是暴室。
“我走的累了,可以不去吗?”窦凤舞有些不高兴,这么远,早知道就坐轿子,她带着点撒娇地看向宁世充。
“已经到了。”宁世充说道了。
窦凤舞疑惑地看着这荒草萋萋的地方,皇宫里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宁世充拔脚向暴室里走去,“来吧,让你看一出好戏!”
窦凤舞疑疑惑惑跟着宁世充向里走去。她身后的清秋也要跟进去伺候。却被暴室门口的护卫拦了下来。清秋焦急地呼喊着:“皇后陛下!”
宁世充看了窦凤舞一眼,“朕劝你一个人进来,这对你,对她都好!”
窦凤舞心狂跳,宁世充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窦凤舞慢慢在幽暗的甬道里前进,外面是青天白日,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几点柔弱的灯火化不开那浓如墨汁的黑。
不远处不是传来某人绝望痛苦的哭嚎,这是地狱吗?窦凤舞感觉她的裙摆已经湿透了,在粗糙的石头地面上拖着。
终于宁世充带他走进了一间石室,灯火幽暗,看不清是什么状况。宁世充双手快速地拍了两下,立马有人点亮了火把,一把,二把,三把......
窦凤舞终于看清了,她痴痴呆呆地看着。石室中间地面上,竖起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巨大的铁钉贯穿了一个人的两只手掌,将他牢牢钉在十字架上。
那个人气息全无,象一个人偶挂在那里。窦凤舞看着那人惨白的脸,心快速地下坠,坠入无底深渊。致命打击总是在你猝不及防时来到。
宁世充满意地看着窦凤舞的表情,室内的军士将火把固定在墙壁,鱼贯走出了石室,将厚重的室门关上。
“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宁世充冷冷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无辜的!”
“奸人妻***秽宫廷,他无辜?”
宁世充抓住窦凤至的高高的发髻,拖着她来到十字架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大力一撕,将那人的长袍扯成了两半。
那人的下半身露了出来。那人的下半身未着寸缕,两条腿上的肉被细细剔了去,连脚也不例外,只余白森森的骨头,那人却依然有着微弱的呼吸。
窦凤舞凄惨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同她刚才来的时候听到的叫声别无二致,痛苦绝望。
“怎么了?不认得了?”宁世充将窦凤舞得头拉的向上,“看,仔细看啊!你的侍卫长白敬德你不认识了吗?”
盛怒中的宁世充一巴掌打过去,窦凤舞整个人都被打的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