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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内。
傅昀晟将姽婳送回住处后,此刻正和众大臣等候皇帝的寝殿外。
今日的事,发生得又急又荒唐,因着受伤的贵人们太多,行宫内随行的太医都有些不够用了,好在沈岸也在行宫,他配出了解药,总算让这些瘫软在地的王孙大臣们恢复了行动能力。
皇后和贵妃是死得透透的了,这两个女人在后宫中斗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是在同一天死去,怕是到了下面也得继续斗了。
太后本就年岁大了,今晚又被吓得不轻快,有些疯癫不说,整个人也发起热来,太医们纷纷摇头,觉得太后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太子受的伤倒是不重,但是那伤口的位置太过尴尬,直接从嘴角划到了眼角,长长的伤口,连血肉都翻腾出来,这种程度的伤是铁定会留疤了。身有残缺,太子的这个储君之位怕也是坐不了太久了。
至于最严重的,当然还是皇帝。
四五个太医围在龙床前,皇帝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厥了过去,整个屋子内都是难闻的血腥气。
因着后宫妃嫔们此刻或死或伤,此刻等在殿外的,是傅昀晟等一众皇帝心腹。
片刻后,沈岸白着脸出来了,他隐秘地和傅昀晟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叹道,“陛下失血过多,已服药睡下了。”
至于皇帝的伤处,他是一字未提,而在场的众位大臣们也瞬间明白了。
看来,陛下是确实子嗣无望了。
这,这太监能做皇帝么?!
第二日,皇帝陛下醒来了。
他醒后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将明珠娘子贬为庶人,将她的尸体挫骨扬灰,撒到长街之上,受万民踩踏。
但是再严苛的刑罚,也改变不了皇帝已经子嗣无望的现实。
在将自己关入寝殿后的第七日,皇帝先后召见了诸位大臣,最后发了明旨,四皇子翁如郅人品贵重,可堪大任,着令其承继大统。
居然是四皇子。
四皇子的生母也是宫婢出身,从小便不得皇帝宠爱,不过他自己倒很争气,诗书骑射都学得有模有样。
傅昀晟倒不意外,太子和瑞王已经废了,三皇子更是个酒色饭桶,唯有四皇子倒还算个出息的。
六月初六,四皇子正式登基了。他和上一任皇帝不同,他尝过落魄的日子,受过别人的白眼,因此也更沉稳踏实。
他或许不会是一位开创盛世的明君,但一定是一位体贴臣民的仁君。
皇帝则成了太上皇,退位后居于西山行宫,终日沉迷于修仙问道,妄图仙家能够恢复他的身体残缺。
最后不过半年光景,就因大量服用丹药,死于丹毒了。
太上皇死讯传来那一刻,傅昀晟感觉自己身上的枷锁顿时卸去了。
十几年间,他一直谋划着为父母报仇,如今所有和当年事件有关的人,全都已经自作自受地得了报应,傅昀晟想,他和姽婳的江南之约,终于可以兑现了。
然而,这份约定,姽婳最后还是食言了。
八月盛夏之时,姽婳病倒了。
即使沈岸拼尽了一身医术,也无法挽留姽婳逝去的生命。
姽婳这具身体本就体弱,当年又替傅昀晟挡过一刀,于寿数有损,如今不过是能留一日是一日了。
八月初八,是姽婳的生辰,这一日,她的精神突然好了起来,一大早就嚷着要吃傅昀晟做的长寿面,傅昀晟对她自然是无所不应的,竟也不顾君子远庖厨的规矩,跟着大厨学做起了长寿面。
侍女拿了把躺椅放在厨房的院子里,姽婳躺在上面,透过窗子看着傅昀晟忙里忙外的身影。
她的心间突然有些难受,她知道,傅昀晟只有她一个人了,而自己马上也要抛下他了,从此以后,他会不会又变回冷冰冰的傅监察使呢?
长寿面下锅,氤氲起的雾气遮住了傅昀晟的眼帘,突然,他听见窗外传来了姽婳的声音,“元衡,嫁给你的这段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光景。人各有命数,强求不得。以后,我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一直陪伴着你的,你莫伤心。”
傅昀晟心中一痛,他强忍着泪水,笑道,“好,婳婳一定是天上最漂亮的那颗星星。”
姽婳笑着闭上了眼睛。
终于。
那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做好了,可却再也没有人吃了。
十八年后,摄政王傅昀晟操劳过度,因病逝于摘星楼中,享年四十。
摄政王一生可谓波澜壮阔,在政事之上,他力主新政改革,为百姓谋求福祉。在军事上,他率军连下乞颜和恩南两大部落,保了北方三十年太平,可谓军功卓著。
这样一位名留青史的大人物,在自己的妻子去世后,却终生未娶,孑然一人。
他的妻子,听说是一位极美极温柔的人,虽是庶女出身,婚后也不过短短一年就去了,却让摄政王念了一辈子。
如今京都中,最显眼的建筑,莫过于城中那座高耸入云的塔楼。
该楼名为摘星阁,当年摄政王立下赫赫军功,皇帝问他想要什么封赏,摄政王只求了一道旨意,一道允他于城内建造塔楼的旨意。
最后,摄政王耗尽家财,历时四年打造出了这座摘星楼,他常年独居在此楼之中,不允许仆人进入伺候,一过,便是十年。
而最后,他也死在了这座摘星楼中,死在了,离他的星星最近的地方。
结束了上一个世界后,姽婳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乱流中穿梭了很久,好不容易挣脱了那份泥泞,姽婳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简朴的房间里,胃里是难忍的饥饿。
姽婳皱了皱眉,这具身体是饿了多久了。
勉强撑着坐起身来,还没等穿上鞋,屋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喊叫声。
“姑娘,老奴给你送饭来了!”
还没等姽婳回话,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一个仆妇打扮的人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打开食盒,她从里面拿出一碗糙米饭和一盘青菜,轻蔑地说道,“喏,女郎,吃饭吧。吃完别忘记收拾起来,到时候老奴好来拿。”
言语之间,丝毫没有仆人对主子的尊敬。
见姽婳不说话,那人嗤了一声,不耐烦地甩门走了,临走之时口里还嘟囔着,“不过一个被老夫人发配到庄子上的,还在这里摆什么小姐的谱。”
姽婳蹒跚着下了床,勉强走到桌前,也顾不得饭菜简陋了,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虚弱,若是再不进食,怕是就真饿死了。
有什么事,都等吃完这顿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