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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边的夕阳完全沉下去,智通和连雨从门槛上起身,进屋关门,连雨看到一只躲在柴火堆中的兔子,着急的说道:“啊!兔子都跑丢了。”
先前心里有事,也没想到这茬,而智通也是随性,将兔子抓出来救放在地上,这会儿除了那个躲在柴火堆里,顾头不顾腚的傻兔子,其他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跑了就跑了,那么小也没什么用。”嗯,智通是想说也吃不了的,可是话到嘴边,觉得太残忍,就改了一下。
但连雨却好像心有灵犀一样,接着就是一句:“可是,养大了就能吃了啊!”
呃……智通神情古怪,连雨还真是坦率啊,一点也不做作,“那找找吧!”他说。
翻箱倒柜的,最后总算将五只小兔子,全都找找的,可真不容易……
第二天,连雨没有再进山,她进一次山,都要隔几天的,一如往常的,吃过早饭,连雨开始打铁,智通烧火,看着一个体态纤瘦的女人,挥舞这一只大铁锤,已经看了许多天了,智通还是觉得不协调。
今天铁匠铺里有点不一样,很早铺子里就来了一个村民,是个小伙子,穿着寨子里的特色衣装,显得很正式。不是来买铁器是,而是拿了一篮子鸡蛋过来,站在铺子外,要送给连雨。
智通很快就瞧出点意思来了,有些促狭的看着连雨,连雨却不为所动,看似全神贯注的一心在打铁,好像没发现那人一样。
可智通知道,连雨这是装的,那个小伙子也很有礼貌,没有打断连雨,就站在门口等着,要等连雨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再开口。
嗯,有礼貌,有耐心,这点智通很欣赏,连雨今天砧板上放的铁条比以往花的时间都要长一些。连一旁烧火的智通都看不过去了,咳咳……智通咳嗽两声,提醒连雨。
连雨这下子装不下去了,回过头瞪了智通一眼,这次将目光放在门口的那个小伙子身上。
两人叽里咕噜的,说的是山里的方言,语速很快,智通听得不大清楚,反正大意就是,连雨问那个小伙子,你有事吗?
小伙子就开始示爱,连雨拒绝,小伙子不甘心,连雨再次拒绝,小伙子问为什么?连雨支支吾吾的说不出理由,反正就是拒绝,如此纠缠了一会儿。
小伙子急的都要唱山里的情歌了,那种调子智通这些天也是见过了,有些欣赏不来,正好看到街角又有一个小伙子,朝这边过来。
遂出声给连雨解围:“下一个!”
智通忽然出声,显得格外突兀,搞的那个开了嗓的小伙子,很不好意思,便灰溜溜的跑掉了,带来的鸡蛋却留在门口。嗯,这个态度的确不错,智通在心里评价。
这第二个来的小伙子,比第一个要成熟一点,但是连雨还是拒绝,这个倒也干脆,有点像是被家里人,逼着相亲的男方一样,随便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
随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三四个,总之这一上午的时间,连雨挺忙的,到了吃上午饭的时候。智通调侃了连雨一句:“没看出来,你们寨子里的未婚男青年挺多的啊,下午再来一些,咱们一个月的食物都够了。”
智通说着将早上,那些人带来的东西,全都那进铺子里,还别说,这一早上收获颇丰,东西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实用的比如鸡蛋,布匹什么的,不实用的好比野花,情诗什么的也有。
连雨都烦透了,白了智通一眼,闷声说道:“没了,寨子里就他们几个,今天早上都过来了,肯定是被刘家大神撺掇的,唉……”
“哦!”智通点头,这样到还算合理,如果再多些,就有些夸张了。
吃过午饭,连雨本来以为麻烦过去了,没想到下午又来一堆人,当然这次是小伙子了,而是一堆女人,带头的是连雨口中的刘家大嫂,还有其他几个热心的大娘,她们来给连雨做思想工作。
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其实她们也没有歹意,都是为了连雨好,只是忽略了连雨的感受。连雨的那个烦啊,一开始,她还是站在铺子里,让那些大妈们坐下,很友好的交谈。
但是渐渐地,她就没耐心了,扔下那些大妈,打起铁来,再后来,智通听得出来,连雨挥动锤子的时候,都是带着火气的。
而你以为那些大妈就会这样放弃吗?那你可真的想多了,连雨的态度许是激起那些大妈的斗志,铺子里的气氛,愈加热闹起来。
那些大妈本来还是一个接一个的说,到后来都演变成,几个人同时说,就像是二重唱,三重唱一样,智通看的暗暗好笑。
“我有男人了。”
此言一出,铺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了,连雨将锤子搁置在一边,她能说出这么句话,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大妈们可不好糊弄,连雨虽然是被她阿爷带大的,但是寨子里民风淳朴,她阿爷不在了之后,大家都觉得应该替那个老人照顾连雨,所以在婚嫁这件事上,她们是有使命感的,自然不会让连雨糊弄过去,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
“你相中的男人是谁,哪家的娃,嫂子帮你过过眼。”说话的刘家大嫂。
“就是他。”连雨用眼神示意智通,智通在一旁看了一天热闹,幸灾乐祸的,她早看智通不顺眼了。
智通忽然一愣,他没想到这把火会突然烧到自己身上,他听得出来连雨说的是气话,所以也没当真。
当那些大妈大嫂将矛头对准他时,智通很认真的点点头:“没错,是我。”
然后智通就经历了魔鬼式的盘问,这下轮到连雨幸灾乐祸了,到最后,那些大妈大嫂们盘问完智通,得出一个结论,连雨有相中的男人,这点是好的,但是智通是个外乡人,这点不好。
她们试图说服连雨找个寨子里的,连雨很坚定的拒绝之后,她们就开始讨论给智通和连雨办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