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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者娓娓道来:“古代有个皇帝,原本生活很简朴,可是突然有天,那个皇帝用起了象牙筷子,他手下的大臣惊慌起来,认为他用这么好的筷子,就不会用泥碗吃饭,而要用金碗、玉碗;要用金碗、玉碗,就不会吃普通食物了,而要吃山珍海味;要吃山珍海味,就不会穿粗布麻衣,而要锦衣华服;要锦衣华服,就不会住平房瓦房,而要住宫殿大厦。这奢侈的口子打开,就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最终导致亡国。后来那个皇帝果然亡国了。”
东方雪摇头叹气,唏嘘不已。
谢小石目光炯炯,脖子伸长,昂然道:“俺小石头可不能学那个皇帝,有了钱可不得胡花,专心专意听尊者大人的话!”
尊者听了,抿嘴笑了起来。东方雪则嘴巴撇到了耳后根。
他们说了几句后,谢小石的上下眼皮直打架,东方雪和陆小翠也哈欠连连,站立不稳。
尊者把东方雪和陆小翠领到右边的厢房,这里白净明亮,纤尘不染,只有张竹床,铺着洁白的单子。尊者让她们在里面休息,然后她又把谢小石带到屋后,屋檐下有张短榻,她指着短榻对谢小石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东西了,你要是不嫌弃,先在上面歇会儿。”
谢小石拨郎鼓似的连连摇头道:“不嫌!不嫌!”他是连连道谢,坐在上面就睡着了。
尊者微微摇了摇头,里屋外屋打扫起来,将屋子打扫的窗明几净,而后她又在菜地里摘了几把青菜、豆角,下厨洗净,又烧了壶滚烫的茶水,开始淘米做饭。
此时她已把斗笠挂在墙上,但依然戴着面罩,盖住整个头,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清澈明亮,宛如弯新月,睫毛倒弯,乌黑发亮,盖住眼睛,眼睛眨时,睫毛便上下摆动,如扶风杨柳。后脑勺梳着根马尾辫,从面罩下垂下,直至腰部,蓬松油亮,像是黑色的缎子。
太阳西坠,大山的黑影迅速遮住了整个山谷,如块幕布,尽管远处平地依然光亮,是白天,可山谷里却暗了下来。
尊者从厢房的立柜中翻出两根擀面杖样的红色蜡烛,在客厅中点燃,火焰如拳头大小,照的整个屋子亮如白昼。她把饭菜摆在桌上,去叫东方雪她们。
陆小翠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走到客厅,看到饭菜摆在桌上,还冒着白气,不由连连跺脚道:“哎哟!该死!怎么能让尊者亲自下厨呢?这事该由小翠来做才对!”她不停地拍打着头,眼睛里闪出泪光。
尊者微微笑了下,转过身去,从外面打了盆洗脸水进来。陆小翠连忙接过,把盆子放在地上,然后把尊者按到椅子上道:“尊者什么也别动,由小翠来服侍你好了。”
谢小石在屋后的小溪边洗了把脸,迈步进入客厅,伸长脖子往桌上看。桌上摆着三个白瓷盘,分别装着青菜、豆角和清炒萝卜,白白绿绿的,菜的旁边还摆着三碗白米饭,碗有馒头大小。他缩了下头,道:“我得吃百八十碗!”
陆小翠柳眉倒竖,丹凤眼圆睁,拍了下桌子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啰嗦什么?”
这时,东方雪从外面走了进来,谢小石数了数碗,又点了点人数,看着尊者直眨眼睛,嘴巴张开,咬来咬去,像要说什么,但看了陆小翠眼,又把话给咽回去了。
尊者让他们先吃,自己则到厢房,铺床叠被,焚香净室。
谢小石端起碗,张开大嘴,只一口就将米饭倒进嘴里,瞪圆了眼,伸了伸脖子,米饭骨碌碌从喉咙里滚了下去。他摸摸胸口,舔舔嘴唇,又溜到厨房,把蒸米的罐子端了进来,也不往碗里添饭,直接抱在胸前,用罐子当碗,就着菜吃。
东方雪皱着眉头道:“谢少侠,你也不管尊者,就自己吃?”
尊者迈步进来,倚在门框上道:“不要紧,莫管我,我用过了。”
东方雪和陆小翠每人吃了碗饭,搛了几根菜,便把碗推开,不吃了。桌上的饭菜让谢小石独自吃个干净,完后他咂把着嘴,看着尊者发呆。
尊者问道:“还要吗?”他摇了摇头,尊者便道:“你跟我来。”说着,她带着谢小石来到厢房,让他盘膝坐在竹床上,屏息凝气,不许乱动,然后她伸手抓住谢小石的脉搏,仔细探了起来。
陆小翠收拾碗筷,下厨房洗碗去了,东方雪则跟着尊者和谢小石来的厢房,站在墙角,瞪大眼睛看着二人。
约过了柱香时间,尊者微微叹了口气,松开手,站起身来,低着头发呆。
东方雪连忙上前道:“尊者大人,谢少侠有救吗?”
尊者摇了摇头道:“他对自己保护过度了,才造成这个局面。本来他是中了孔雀神针,针内所含的霸道内力,已进入他的体内。这针未击中他的穴道,伤害不是很大,有两个方法可以化解,一是因势利导,将这股内力导出体外;另种方法是索性别管了,任由这股力量在体内乱窜,只要护住心脉不让它破坏了就行,这股力道窜完后自然会消失,只是难受阵子,不会出大事的。可这个小石头却不同,他是用自己的内力将那股力道重重包裹起来,结果反而越弄越糟,现在成这样了。”
东方雪眉头舒展开来,长出口气,笑道:“既然如此,谢少侠,还不快快解除那层包裹?”
尊者连连摆手道:“现在不行了,病已成势,他的内力已经凝结成团,根本运不了了,只好由我来慢慢化解疏导。我想,要化解它,起码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三夜里,我要专心给他疗伤,你们不要打扰我,也别让别人来打扰。”
东方雪喜上眉梢,连连点头道:“我和小翠姐会保护好你们的,绝不让外人涉足这里半步,放心好了。”
尊者点了点头,走到谢小石身边,盘膝坐在他的对面道:“小石头,像我这样坐好,伸出右掌。”
谢小石道:“尊者大人,我能不能躺着?像这么坐三天三夜很累的!”东方雪上前给了他的暴栗,立起眉道:“胡闹!乖乖按尊者的吩咐治病吧!哪来那么多的毛病?”她微笑着走出房门,顺手关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