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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些纸人离开之后,王康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屁颠屁颠跟在王父身后,跟着大家伙,往地基处去了。
乔嫣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大木匣子了。
好家伙。
这说是匣子,然而比口棺材还要大。
乔嫣然倒是好奇,那么多扎的纸人,是怎么全塞这方箱子里面的?她凑头过去,往方箱里张望了一眼。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乔嫣然摸出手机来,打开手电筒功能,往里面照了照,摸了摸下巴,“这木头埋了这么长时间,地下这么潮,也没见腐烂,也没见生虫,倒是怪了。”
“估计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防腐剂吧,这木头箱看着埋了有些年代了,一看就很老了,腐蚀得严重。”
王璟猜测道。
乔嫣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下一秒居然掰了一块方箱的木,放到鼻尖下闻了闻。
“是新木,故意做老的,而且是榆木。”
就算是刻意做老了,但新木和老木还是有些差别的,乍一看倒是挺唬人的,看不太出来。
【槐木?好像没什么毛病?这种木材质地耐腐,适合做家具。】小鱼丸接了一句。
“那姐姐的意思是……这木头新埋没多久?”根据乔嫣然意思,得出这个结论的王璟,吃了一惊。
不过好像又不对。
村上一共就这巴掌大的地方,如果这里动工的话,早就被人发现了,更何况王康三天两头往这跑。
再说,这箱子埋在树下,想要将箱子埋下去,可得将树刨出来呢。
乔嫣然没有说话,仔细检查木箱里面,发现这木箱底部,有一些长头发,剪下来的指甲,还有些碎布条子。
这时候,王父和王康也都过来了,围在木箱旁边,瞅来瞅去的。
乔嫣然将自己的发现,同两人说了一下。
“那一块碎布条子,这料子好像是咱们村上的小学校服……”王康指了指边上的一缕布条,突然开口道。
他闺女现在正上小学呢。
去年的时候,学校非要让孩子们统一穿校服,说什么培养学生集体意识,为此,他还掏了查不多两百块的校服费。
校服发下来,也就三件,料子倒是还行,挺耐磨的,也不太掉色。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去。
乔嫣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脑海中划过刚才十几个纸扎人,赶忙追问道:“确定吗?”
王康挠了挠头,想了想,有些迟疑道:“……不太确定,好像是,也可能别的衣服,也有这种料子的。”
乔嫣然从附近找了俩棍,将王康手指的那一块布料给夹了出来,放到王康脚底下,让他仔细看。
王康将布条子扒拉了一圈,看到上面的图案之后,很认真地说:“我现在确定了,确定是小学校服,看。”
“前段时间,咱们村失踪的那十几个姑娘……是不是就有一个还在上小学的?”
王父半蹲下身,看向王康,也察觉出了些门道,“报案吧。”
王康取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那些纸扎人突然去而复还,很凶残、精准地朝王康扑了过去。
这纸扎人,手里面就地取材,都拿了板砖、棍棒,出招比之前更迅捷,还有了章法,王康看到这个阵仗,被吓了一大跳,直接一屁股坐后面去了。
乔嫣然看到这一幕,蓦然惊醒,“这纸扎人,绝对是被人控制了,对方就在这附近!”
她说话见,长剑剑尖一挑,直接将纸人的攻势挡下了。
刚才他们是同这些纸人交过手的,对方什么都不怕,全身上下虽是纸糊的,看着一戳就破,实际上跟一块铁板一样。
打也打不死,对付起来相当棘手。
因为这点特性,时间一长,他们必然要落下风的,与其那个时候撤离,不如现在就撤。
“先撤吧,等我们回去,再想想别的法子。”
乔嫣然开口道。
“走!”
王父将瘫坐在地上的王康,搀了起来。
王康今天遇了这么多邪门事,现在腿软得都站不起来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攥紧了王父的衣服角。
“等等。”
乔嫣然回头瞄了一眼方盒,猛地一拍脑袋。
刚才她光想着村子里面的失踪人,和这十几个纸扎人匹配的问题,把最关键的事给忽略掉了。
她之前也用过这类似的禁术。
想要催动这些纸人,必须要有媒介——头发衣服指甲等等,他们没必要跟这些纸人苦苦纠缠。
这纸扎人不怕火,但她只要将这媒介一把火烧掉,纸人就完事了。
“打火机呢?你们谁带打火机了?”
乔嫣然说着,朝在场的三人,看了一圈。
王璟从身上摸出一块黑色的打火机来,递给乔嫣然。
乔嫣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从地上拾了些树叶子,点燃后抛进了木箱子中。
木箱子在底下埋着了,有点潮,不过箱子里面没受什么影响,她这一把火下去,里面的头发丝快速燃了起来。
正在攻击众人的纸扎人,一个个身上也突然起火了,一股难闻的焦糊味传了出来,极为呛人。
乔嫣然闻着这味道,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不过转眼间,十几个纸扎人就化为了飞灰。
“噗——”
王小峰二层小别墅中。
正闭眼盘腿坐在房间的一位中年男子,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整个人瞬间萎靡了起来,鬓角添了不少银丝。
显然是受到了重创。
这个时候,乔嫣然所使用的禁术,和他使用的禁术,区别就有点大了。
乔嫣然使用的禁术,纸人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攻击性强,当然,就算纸人死去,也不会对控制人造成任何的影响。
只是有所感应罢了。
而对方所使用的禁术,是需要将受害人的灵魂拘在纸扎人中的,虽然身体强度上去了,但出招还得看这些受害人生前的能耐。
当然,对方可以选择操控这些纸人,和对方战斗,如果纸人出了事,当事人也会受到影响。
后者所使用的禁术,更阴狠一些。
“好,好啊。”
中年男子睁开眼来,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笑容有几分阴冷,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看着外面那些人。
他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但对方突然烧了他扎的纸人不说,还让他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这怎么能善罢甘休?
下面。
大家伙看着眼前的一堆飞灰,互相看了一眼,王康有些不太相信,迟疑道:“这,这就完了?”
那些纸人都那么凶残。
就这么轻而易举,消失了?
“嗯。”
乔嫣然点了点头。
不过她将那些头发衣服等证物给烧掉了,还有点麻烦——
当然,如果他们离开的话,对方也定然会将这些证据给收好的,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那我们现在改怎么做?”王康挠了挠头,“还要报案吗?”
他心里还有一个大大的疑问。
这校服是去年新发的,那这木箱子和这些碎布,是怎么跑到这棵树下面的?这树得长了有十几年了。
“证据没了,报案也抱不成了,先回去睡觉吧。”
乔嫣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拍了一下脑袋,朝众人道。
“走吧。”
乔嫣然看了一眼王璟和王父。
“回家?”
王康听到这句话,直接拉住了王父,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谨慎地开口道:“我就这样回去吗?
身上不会带什么脏东西之类的吧?”
乔嫣然看了他一眼。
对方现在走的时运不行——要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碰上这些事,就这么回去,怕是要病上一场。
“你把这个带身上。”
王父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一张符纸来,放在他手心,“就贴身放着,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门了。”
“嗯嗯。”
王康十分小心,将符纸接了过来,小心折了起来,放到了上衣褂子里面的口袋。
也放心了不少。
“今天的事情,麻烦您了。”王康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口黑漆漆的木头箱子,感觉头皮发麻,“您看看,我这房子还能接着往下盖吗?还是要做做法事,化解一下?”
王父摆了摆手,“暂时不要往下动了。”
“……行。”
王康从口袋中摸出钱包来,数了几张百元钞票,递给了王父。
王父也没有推辞,不过他也没有全要,只要了两张——
他帮村子里面的人看风水、算命、看手相,这些事情都是捎带着弄的,家里面主要的进项,却不是这些。
“走吧。”
乔嫣然刚才同那些纸人搏斗,出了一身汗,现在一点都站不住了,又开口催了一遍。
王康不敢一个人回去了,大家就绕了个远路,先将他送回去了。
路上。
“你身上怎么装了打火机?”乔嫣然斜睨了一眼王璟,想知道,他给说出什么答案。
王璟面不改色,“这打火机,是我从桌上拿的。”
乔嫣然:“……”
信了你的邪。
不抽烟的话,平日里会随身携带打火机?
“你身上是不是还随手装了烟?”乔嫣然盯着王璟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丝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