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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父亲怎么昏了?”
陈霜晚听了丫鬟的禀报,连忙寻至了玉笙居,便见王氏坐在正厅中稳稳当当的喝茶,内厢房里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哭音,倒是分外惊粟。
王氏优雅的面容红唇微微抖动,欲言又止的神色透着一股无奈,捧着茶盏也不放下。
“桂嬷嬷,你来说吧。”
“大小姐,老奴刚才询问了侯爷身边的小厮,说事,说事正式调任礼部尚书的文书已经下达,侯爷太过高兴,一时就昏厥了过去!”
桂嬷嬷努力紧绷着脸色,尽量不透出取笑的含义,然而一双眼睛,却克制不住眯在一起。
听完之后,陈霜晚久久无语,陈秋年好歹是一品侯爵,又执掌鸿胪寺为三品大员,怎么这心里素质这般低劣,动不动就昏迷过去。
不过为人子女,陈霜晚自然是一脸忧心忡忡,道:“祖母,父亲这些时日被气着了,大夫说是郁结在心,忌大喜大悲,这昏厥过去,可有请大夫来诊治。”
“怎么,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王氏愕然。
“嗯。”陈霜晚委婉的应了一声。
“那派人去请大夫吧,既然是宿疾,可要好好诊治诊治。”
“咳咳,咳咳。”
“侯爷,您醒了。”
“太好了,侯爷你感觉怎么样?”
内厢房喧嚣的声音传来,两人对视一眼,便也走了进去。
“我,我怎么在这里?”
“侯爷,您在鸿胪寺昏了过去,小厮就给您带回侯府了,现在您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华姨娘站在窗前,身姿窈窕,故意挡住陈秋年的视线,面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
云姨娘站在一旁暗揪着帕子,想了想亦忍了下去。
陈秋年心中稍安,陡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翻着起锦被,抬脚下床。“文书呢?我的文书放哪里了?”
“东西都放在书房了,你身体可好好写,需要请大夫吗?”
王氏出言,吵闹寂静下去,陈秋年瞬间整理了下衣容,面带羞赧,连忙道:“不用请大夫了,今日家宴给母亲接风洗尘,儿子闹出了这场笑话,母亲可切莫放在心上。”
“嗯,整理一下,就开宴吧。”王氏淡淡颔首,便快步离去。
“父亲,祖母刚来,怕是诸多不习惯,晚儿先去前厅安排一番,还请父亲姨娘尽快入宴。”陈霜晚一曲礼,眉眼娴雅,唇角含笑。
“去吧,照顾好母亲。”
陈霜晚自离去不提,三少爷四姑娘见陈秋年衣着凌乱,需打理一番,也恭敬的退了出去。云姨娘站在一旁,看着华姨娘的殷勤小意,心生怨念,还是舍不下脸来与华姨娘争宠,一甩帕子,也走了出去。
华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取了件常服为陈秋年穿上,提起腰封,自身后环保住陈秋年的腰部,柔胰绵若无骨,耳边香气吞吐,小意道:“恭喜侯爷再升官职,以后可就是朝堂上二品大员,礼部尚书,可是跺一跺脚,朝堂就抖三抖的职位啊。”
“不错,这文书下来,本侯这心中也松了口气。”
陈秋年亦是喜与颜表,整日汲汲赢取,这官职终于唾手可得,宛若一直踩在云端的的脚步,终于给落到了实处,分外踏实。
“侯爷,这二品大员已经可以向圣上请封诰命了,不知侯爷可有此意?”华姨娘面色姣若桃花,心中不由荡漾开来,侯爷升官,岂不是她扶正的最佳时机。
“请封诰命,朱氏不是已经走了,请封诰命作甚。”
华姨娘红唇轻咬,恨郎君薄情,不得不出声提点,手指也在陈秋年腰间的软肉一掐。
“侯爷,难道您忘了答应哥哥的事情吗?如今您已经位高权重,身居二品大员,可莫要忘记了那日对哥哥的许诺啊。”
陈秋年心中一凛,面色微沉,一把推开华姨娘,自己整理着衣领。
“答应华兄的事情本侯自然记得,若不是你行为不端,作风不良,此事如何会到如今的局面,让本侯举步为难。”
“侯爷,您也知道,这事如何能怪的了妾身,还不是那柳眉儿心生记恨,不管不顾的胡乱宣扬,妾身,妾身也是那受害者啊。”华姨娘妙目盈水,绣帕掩唇,抽抽噎噎,格外伤心怜人。
“好了,本侯这也不是怪你,不是诸多事情来的太急,本侯也是应接不暇,难以驾驭。此事且缓一缓,让本侯容禀母亲再说。”
陈秋年叹了口气,揽过华姨娘绵软的腰肢,口中说着情话,温言细语的哄着。
“妾身如何不知道侯爷的为难,可是子其都下试秋闱了,您不能让别人笑话,他是个妾生的孩子吧。何况哥哥那边,也要侯爷您维系呢,莫要让哥哥以为您是那过河拆桥人,可就不好了。”
“华兄那便还需莲儿多多说些好话,说句实话,今次能转到礼部,也多亏了大舅兄那边帮忙。你们华家对本侯的扶持,本侯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侯爷,您心里清楚就好,莲儿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侯府的荣誉,为了子其的仕途吗?若是今年下试,子其能得中秀才,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啊,到时身份转为嫡子,更是锦上添花,仕途一片坦荡。侯爷,您说妾身说的对不对。”
牵扯到这个庶长子,陈秋年还真的要好好考虑一番,他身后无嫡子,百年之后这侯府还是要指望陈修其,若是庶子,怕是这呈爵也是要到头了。
“好了,这件事情本侯心里明白,等下夜宴的时候,本侯自然会试探一下母亲的口风。你这里也要做足了孝顺,莫要给人抓住了什么把柄,拖了后腿,可就休怪本侯无情了。”
“是是是,侯爷,莲儿都听您的。”
两人言谈此地,若有似无的隔阂也消失了些。
“最近本侯也没时间去看如月,不如今夜你便将她遣来玉笙居照顾本侯。”
华姨娘嘴角笑意陡然一僵,片刻后才抿唇应了下来。
“侯爷,大小姐又派人来请了。”
“走吧。”陈秋年春风得意,揽着美娇娘大步向来仪厅走去。刚至门前,便听到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