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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木阳很敏感的发现楚南雪变了,短短四个月,楚南雪已经不复学校里那种“仙气”,甚至不再是高高在上,而是变得庸俗和饶舌,二个人躺在一起,楚南雪开始给他讲自己的工作和周围,讲的很琐碎,也很具体,有时候连误餐费每天一块钱,她都能知道单位劳资科的人算错了。
不免亲热,虽然楚南雪不方便,可是看这个男人猴急的样子,半推半就之间也就从了他,但是楚南雪更在意的是朱木阳听她说话,谁知不久后这家伙居然呼呼睡了起来,楚南雪不高兴了,背过身子哭了起来。
朱木阳这一觉本来睡得酣畅淋漓,谁知忽然脸上一凉,吓得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却看到已经穿好衣服的楚南雪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恶狠狠的看着他:“你这个没良心的!口口声声盼着我来!我来了就是做那种事,然后你睡觉吗?”
宁惹醉汉,勿惹睡汉。朱木阳一阵恼怒从心底升起,他绝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脾气:“我昨晚为了等你,一夜都没敢睡觉,现在迷糊一会儿怎么了?你怎么像一个泼妇?”
本来他的第一句话已经让楚南雪有点后悔,她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女子,尤其昨天一出站就看到这个男人很诚恳的笑容,几乎下定了今生今世要陪他的决心,但谁知道这个人一句“泼妇”彻底让她爆发了!她伸出双手就要撕朱木阳的嘴:“你才是泼妇!你无耻!你没良心!”
朱木阳退避不及,脸上真的让楚南雪抓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他一侧身也不顾自己一丝不挂,就从床上窜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后背整个给了楚南雪,女人毫不客气用左手挠了一下,顿时就出血了。他虽然看不到,可也疼的叫一声。
见到手上的血,楚南雪反而一下子呆住了,她站在那里哭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你就会欺负我!我坐火车十几个小时睡了吗?还不是怕坐过站战战兢兢的?我身上那么不好,你也不顾我的死活!还有上次你回山东,连个照面也不给我,你说自己是不是天下最没良心的人?”
这一打闹,朱木阳反而清醒了过来,心下后悔刚才口不择言,但这个年龄的男孩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认输,正好他俩的衣物都扔在另外一张床上,朱木阳借题发挥就开始穿衣服,然后摆出一副往外走的神情。在南京时二人吵架,都是在相互亲热中和缓,但这次却正相反,是在亲热后对立。
楚南雪看他穿衣服,也以为他要离开,终于忍耐不住,一下子坐在床上哭了起来,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床上。她不再说话,屋里一阵抽泣声音。
这哭声彻底打败了朱木阳,他想起了女孩对自己的好处,可以说整个大学生涯,因为有楚南雪的存在,才让他充满了快乐和幸福,甚至说整个青春有她才可以靓丽,他不敢想象如果在县城会是怎样的局面?也许女人会对他很好,就像郭青!但是注定少了江南的韵味和色彩。他慌忙转过身:“别哭了!我是想出去给你买早饭!”
这句话起到了喜剧的效果,一下子把楚南雪逗笑了,她猛地站起来扑倒朱木阳身上,牙齿则是对准男人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我不想吃早饭,想吃你!”于是二人又纠缠到一起,这一场吵闹烟消云散。
再度缠绵之后,朱木阳不敢睡觉了,怕再遭遇河东狮吼,楚南雪却已经浑身瘫软,没有了丝毫力气:“我睡一会儿!你别打扰我!”
“你早饭想吃啥?我出去买点!八点多了,再晚就没有早饭了。”朱木阳也是筋疲力尽,他想补充一下能量。
“我包里有牛奶和蛋糕!你饿就先吃点吧。然后,抱着我睡觉!”即使睁不开眼睛,即使二人那般疯狂,说这席话仍是让楚南雪绯红了脸。
朱木阳也很留恋这种温柔乡,也就顾不得吃饭,钻进被窝抱着女朋友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期间朱木阳醒来过二次,看楚南雪睡得很香,也就闭上眼睛继续睡,楚南雪习惯于睡在他的肩膀里,说也奇怪,平时这个胳膊不怎么承重,可是楚南雪即使睡一晚上也不觉得累,以前楚南雪就对这个位置宣布过主权,说是以后就连二人生了娃娃,也不能侵占朱木阳的肩膀内侧那个位置。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楚南雪才伸伸懒腰,她抓过朱木阳手臂看了看,不由“啊”了一声:“都十二点了!你怎么不叫我?”
回答她的不是朱木阳的嘴,而是肚子,里边发出叽里咕噜的动静,楚南雪笑了,用手戳着朱木阳下巴:“笨猪猪!你饿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肚子也咕咕叫了。
朱木阳说道:“这是肚子之间的交流!外语!”楚南雪笑了起来,看看男人,她忽然问道:“你脸上怎么了?在哪里划了一道?”
朱木阳用手摸了一下,大怒的表情:“你刚才下手也太重了吧!”
楚南雪这才想起那短暂的战争,忙嘻嘻笑道:“谁让你欺负我!哎呀,这个样子你出不了门吧。还有你后背怎么样了?转过身去我看看。”
朱木阳这才感觉后背阵阵疼痛,忙测过身子让楚南雪看,很显然的几道伤痕,虽然有深有浅,但道道见血,楚南雪有点怜惜,也有点后悔,她紧紧抱住朱木阳:“对不起,木阳,我刚才下手没个轻重。”
朱木阳呲呲牙:“我知道!老毛病了!”
楚南雪用嘴堵住了他下边的话,于是又一场缠绵,直到朱木阳浑身上下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他说道:“给我拿块蛋糕,我快晕了!”相反楚南雪反而神采奕奕的,她跑下去拿了一盒点心和一罐子牛奶,然后倒了一杯热水:“宝贝儿,妈妈喂你吃饭呀!”
朱木阳仍不忘用手讨个便宜,他摸了一把楚南雪,说道:“本来想今天带你去看看趵突泉大明湖呢。估计去不了了。我现在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楚南雪用手在他脸上刮了一下:“男子汉大豆腐!你身体不如以前了!”这句话有点伤朱木阳自尊心,他怒道:“让你一天一夜不吃饭试试?等我吃饱再看!”
楚南雪摇摇头:“不行了!这样对身体伤害很大。一会儿咱们出去走走!我给你带来的东西你还没看呢!”
朱木阳开始狼吞虎咽,一大块蛋糕几乎分分秒秒之间就被吞进了肚子,他又抓起另外一块,楚南雪问道:“好吃吗?”
他只顾的点头,根本来不及详细作答。江南的蛋糕和他上次国庆节买的点心,有一种揉腻感,甜甜的底蕴里有酸,也有一种说不来的芳香,而北方的点心大多就是单调的味道。楚南雪笑了:“傻乎乎的,就知道吃!”然后把那杯热水递过来:“喝口水!别噎着!”
朱木阳一口气干掉了五块蛋糕,眼看他的肚子已经如气球一般涨了起来,本来他还想干掉第六块,却被楚南雪拒绝了:“不行,一喝水你就难受了。别吃太多,乖,知道愿意吃,这些都是给你留下的。”
朱木阳跑到卫生间洗了一把手,这才长出一口气:“哎呀,宝贝儿,这蛋糕以前在哪儿卖的?我在南京这几年也没吃过呢。”
“新街口新开的店,思味特连锁,每天都有好多人排队。”楚南雪说道。“济南有没有好的蛋糕店呀?”
朱木阳坚定的摇头:“应该没有!我从来没听人说起过!我的单位在济南城边,我到城里的机会也不多!”
楚南雪“嗯”了一声,提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觉得我如果到济南找工作,好找吗?”
显然朱木阳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他呆住了,那个时候找工作根本不像后世那般投简历面试,往往都是国家分配,一锤子买卖,不过在南方已经开始了人事制度改革,就是双向选择的路子,前几天在泰安开会,邮电总局领导也提到这是一个就业方向,可是很显然短时间内是很难的。他实事求是的回答:“我也说不好!但是理想的单位都是没有的。”
楚南雪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下午我们去干点啥?对了,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先试试,换上后出去!”
朱木阳在南京的衣服,除了校服外都是楚南雪帮他参谋,就连袜子和内衣楚南雪也都是反复斟酌,因此朱木阳在设计院穿衣属于有品位的那种,他和孙晓均站在一起,二人反差很大,他曾经开玩笑叫自己的那个室友“农哥们儿”,就是觉得有了刘青莲之后,孙晓均依然变化不大。现在听说有新衣服,马上兴奋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