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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来吧!”姚长青弯腰趴售票窗口道,“关心群众生活,我们买两张到菩宁的车票!”
售票员抬眼再次确定道,“为人民服务,几张。”
“革命无罪,两张。”姚长青手上比划了个二字。
“造反有理,您拿钱吧!”售货员张口说道。
“突出政治,多少钱?”姚长青从兜里掏出钱来。
“立竿见影,四毛。”售票员干脆道。
“批判反动权威,给您钱。”姚长青拿出两个两毛,递进售票窗口。
“反对金钱挂帅,给您票。”售票员接过钱,又把车票塞进她的手里。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谢谢。”姚长青拉着田胜利道,“咱们走。”
售票员则半起身喊道,“全力以赴,务歼入侵之敌。两位请慢走。”
田胜利听闻最后一句,脚一软,差点儿栽倒,只是探亲而已,不用这么杀气腾腾的吧!
俩人拿着车票坐到了车上,坐在车上的人不多,田胜利眉眼含笑上下打量着坐在身侧地她道,“行啊!媳妇儿,我都不知道你啥时候背了这么多语录。咋这么贴切呢!”
姚长青秀眉得意地一挑道,“你忘了我是干啥的了。”
“对对,你在供销社上班,这最高指示天天挂在嘴边呢!”田胜利笑道,不这么说连东西都卖不了。
“你们单位没让背?”姚长青挑眉问道。
“我又用不着,我背上几句就成了,还多亏了姥爷写的春联,嘿嘿……我记了一些。”田胜利呵呵一笑道,“再说了,我出诊时,村民们都不会背,我背啥的背。”
“这样不行,回去我给你写下来。你好好的背背,不然这都出不了门了。”姚长青想了想道。
“我又不出差,有几句傍身就成,成天就在乡下晃晃。”田胜利毫不在意道。“再说,咱们村的文盲少,这要是其他偏远地带,识字的不多,背啥子背。”
“你注意点儿,话不能乱说。”姚长青捣捣他道。
“知道了,知道了,没那么严重。”田胜利无所谓地笑道。
汽车经过了近两个小时,晃悠悠的到了菩宁市。
“为人民服务,哎。醒醒,别睡了!到站了。”司机师傅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的田胜利两口子道。
田胜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哦!关心革命群众,谢谢啊!”一看赶紧晃晃身边的姚长青,“媳妇儿。媳妇儿到站了,咱们该下车了。”
“哦!”夫妻俩才在司机师傅尴尬地眼神中,提溜着竹背篓,慌忙下了车。
“这是哪儿啊!”姚长青背上竹背篓,揉揉眼睛道。
姚长青看着非常宽敞的水泥铺就的场地,停着几辆汽车,有上车。有下车。“我怎么没来过啊!”
“当然没来过了,咱到了长途汽车站里面。”田胜利摇头轻笑道,“都睡迷糊了。”
“呀!咱一进市区就该下车的,这车上的售票员怎么不叫咱啊!”姚长青嘟着嘴道,“从这里走到大哥家,从东走到西。要近一个小时。”
“这赖谁啊!昨儿晚上整闹了半宿。”田胜利哭笑不得道,要不是他拦着,竹背篓实在是装不下了,估计还要如去年一样带上两只活鸡出门。
所以这一上车,两人就睡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我这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姚长青娇嗔道。想拧他的腰部,可惜穿的太厚,抓不住。
“嘿嘿……我知道。”田胜利一闪身,差点儿拧着腰了,赶紧转移话题道,“行了咱赶紧走吧!”
夫妻俩无奈地只好往回走,谁让自己睡过了下车的地儿了。
田胜利看见街道上红色小将们手举着红旗,语录牌子、红宝书,激情地高喊着: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誓死捍卫毛主席。
“走啦,别看了。”姚长青扯扯他的袖子道。“别得罪了红色小将。”
“哦!哦!”田胜利不敢四下张望了,两人疾步往家里赶。
“媳妇儿,还行吗?不然咱俩抬着竹背篓,你也能轻省点儿。”田胜利说道。
“行了,这点儿重量我还背的动。”姚长青摆摆手道,“赶紧走吧!”
一路上但见大字报贴满墙都是,一队队的红色小将敲锣打鼓的呼啸而过,不时地推搡着队伍中间带高帽子,胸前挂着反革命牌子的批斗对象。
田胜利也没了驻足观看的心情,俩人马不停蹄地直奔田德胜的家。
“呼!快到了,今儿辛苦你媳妇儿。”田胜利笑道。
“说什么呢!”姚长青媚眼一瞟娇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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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什么情况!”
“有人反对毛主席。”
“谁反对毛主席就打倒谁。我们走。”
走在人行道上的姚长青看着原来已经超过他们俩的这一小队红色小将扭着头往回走。
“胜利,这什么情况,他们走的好好的,怎么调头了。”姚长青扯着他的胳膊道。
“没事,没事,我们只是路人。”田胜利安慰她道,“我们走。”
但见呼啦啦……这些红色小将团团围住了姚长青夫妻二人,“最高指示,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田胜利把姚长青护在身后,“干什么你们。”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你为什么不带毛主席像章。”其中一个小将指着田胜利问道。
“毛主席像章?”田胜利看了眼自己地胸前,“小同志,误会……”
“什么……”
田胜利赶紧改口道,“革命小将,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不是我不带,是单位还没发呢!”
“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日日讲。胡说,去年过冬的时候,这红宝书和像章就已经发放了,人手一份。”
“不破不立,我们不是本市的。我们从乡下来的。”田胜利陪着笑脸说道。
“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不是本市的,那你们是哪儿的。”小将踱着步上下打量着姚长青他们两个。
“较大的运动,比有较大的联合。这是我们的介绍信。”姚长青从兜里掏出介绍信递给了他们。
小将拿到介绍信,摊开看了看,然后犀利的眼神紧盯着他们退后几步,朝领头的小将耳语道,“他们没有说谎,是乡下来的。”
“我家也有亲戚在乡下,他们确实还没有发红宝书和领袖像章。”站在领头小将另一边的小将也小声地说道。
其他的小将有的也点点头,认同他说的话。
“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你们不好好的在乡下呆着。来市里干什么?”小将扭头看向田胜利两口子问道。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我们是来市里探亲的,我大哥是市纺织厂的工人。”田胜利说道。
小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乡下人。又不是故意不佩戴领袖的像章。
“推陈出新,你们走吧!下次记得佩戴像章、红宝书。”小将挥手道。
“卑贱者最聪明,谢谢。”田胜利拉着姚长青退出包围圈,转身就走。
“造反有理,等等,你们俩什么关系。”领头地小将看见他们转身后露出来的两个竹背篓,直接叫住道。
凌厉地眼神盯着他们二人的背后的装的满满当当的竹背篓。
“革命无罪。我们俩是正当夫妻。”田胜利说道。
“要斗私批修,有结婚证吗?”领头地小将问道。
“反对本本主义,从西平县到市里两个小时的车程,上午来,下午回,我们又不住招待所。拿结婚证干什么?”田胜利好言说道。
“粗枝大叶、夸夸其谈,满足于一知半解,没有结婚证,怎么证明你俩是正当的夫妻关系。”
“瞧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样儿,一看就是搞破鞋的。”一直发话的小将一撇嘴道。
“你们怎么血口喷人呢!”姚长青气得脸通红。
“我们怎么血口喷人 。证明呢!”小将们齐齐说道。
“节约闹革命,那革命小将,你们要我拿出什么证明,我们的结婚证在家里放着呢。”田胜利哭笑不得道,回家拿,现在也没有公共汽车啊!
“调查问题就像‘三月怀胎。’没有物证,人证也行。”冲在最前面的小将想了想发话道。
“解决问题就像是‘一朝分娩’,我找我大哥来作证成不成。”田胜利好言好语地说道。
小将没看见领头地点头,立马改口道。“敢于革命、敢于斗争,不成,不成,谁知道这人证是真是假,万一串通的呢!”
姚长青气愤道,“这也批评,那也指责,其实这种人十个有八个是要失败的,物证不行,人证你们说串通的,你们到底想怎样?我们确实是夫妻。”
“空口白话,没有证明,带走!”
一看见小将们要动手,田胜利一只胳膊护着姚长青一只手举地高高的高声喊道,“最高指示,要文斗不要武斗。”
“最高指示,打倒一切反动派。”小将们齐声高喊道。
“最高指示,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田胜利现在是被刺激的超长发挥,张口就来。
“最高指示,反动的东西你不打它就不倒。”小将们围着他们夫妻二人硬是把他们给弄进了一间平房。
两名小将直接把田胜利给摁着制伏了。
“你们干什么?”姚长青上前拉着田胜利起来。
“你再说,我专你的政!”
“都给我蹲墙角去,把手举起来,把手举起来。”
姚长青还要辩解,田胜利直接拉着她的手,举了起来,形势比人强,硬碰吃亏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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