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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山结界忽被破,这一轰动震醒了半夜睡觉的连澈,她一晃便回了招摇山,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敢夜闯她的山。
等到她真到了山门口前,却难开口。
她望着眼前黑色的背影,月光照映在他的身上,倒变得温柔些儿起来。
“若昭?你怎么来了。”
“无事,只是我好几年前将一株药王花遗落在里面,今日要用来炼药却找不到了,才想起来在这里,可没想到你换了结界。”若昭转过身来,盈盈一笑,依旧温柔,眼里却多了几分可惜。
“这结界是我破六界灵境时它自己换的,只因灵力不同。不过,若你下次要来,一定要同我说,你来半生阁找我便是,不用这大半夜的跑过来。你知道的,天上太多事了……”
“你知道我不只是来拿东西。”若昭低头说,但她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
“若昭,你我是莫逆之交,我们之间朋友的情分不是还在吗。你对我而言,也很重要的。”
“可在你心里,他比我好,对吗。”
“好不好的,我也不清楚,只是你应该明白,我这人最讨厌回头撞南墙,我对你的其他情意早已断送在那时,你现在这般,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你明白吗?”连澈叹了叹气,刚好望到他急匆匆走过来。
这数年来的未曾感受过的他的拥抱,依旧是冰冷而诱人,尽管今晚多了些奇特的温柔和暖意,但她却微微感到很不舒服,像是一根稻草在她心头燃了燃,这感觉还有些疼。她没有推开他,她环上了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说:“你知道吗,那天我醉酒掉下了悬崖,父亲将我抱回山中修养,把我禁足,不久后,我便沉睡历劫,期间还断了魂,我以为我应命丧于此,我那时候也曾心心念念想过你,可是,你在哪里,若昭,你为什么没有来看我,我也是知道的。我是真真切切想要过嫁给你,可我现在也是真真切切没有那么喜欢你了。你负了我,我便不会再回头。”
她感觉到怀中人颤了颤,她用力推开他,笑了笑,便试了一法术开了结界。
“你若要找我,大大方方找我便是,小女儿作态可不像魔君你。我走了。”
若昭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似被月光定住,久久而立。她回头飞奔向天,甩手化落眼泪,让它化为虚无。她又望了眼与月光融为一体的魔君大人,一笑而过,没有再回头。
若昭苦笑,握紧了拳头,关闭了结界。他想起从前她还未长大的时候,他只比她大不了多少,那时还未继任魔君,同是父神的学子,连澈比他还要顽疾些,大夏天非要跑到别人的雪山上看雪堆雪人,他只好陪她一起去,结果得了风寒,在家里躺了十天半个月才能出门,可她却半点毛发都不曾冻到,还嘻嘻哈哈的把他的作业也一并补完,等他回来,她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模样。她也曾为他做过许多事,零零碎碎,他明明都记得的,可此刻却一下子都模糊了。原来时光流逝,竟如此快,一眨眼,他已错过那个陪在他身边的小女孩。
尧光后山,一人一兽,面面相觑。这也不是第一天连澈被虞千训练抓斗野怪了,只是她刚从情伤中苏醒,便被他抓去训练法力,着实是十分不妥且不爽的,但是迫于虞千的淫威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上。
连澈一身黑衣紫袍,身上还有一件隐形的鎏金夹背,用来挡法术伤害。手上提着一把木剑,她脱了鞋子以赤脚踩于云天,游柔顺去画出一把彩旗,那是上古用于召兵的军旗,但此时她用于提出法力自己设下阵法,好让她锁住这凶猛但可爱的鎏影兽。这是一个五星阵,以金木水火土五行星象为本,幻出星术,她这也是才刚刚发现自己的五行术修的还不错,也算得上精准而游刃有余。这只鎏影兽的幻术和箭术为绝佳,力道十足,万箭齐发向她而来,被她用点滴水化解掉了,在空中盘旋出一道金色的雨点。
她架云天飞至兽耳处,将彩旗用力插在它的额头上,一声撕裂响彻云霄,鎏影差一点把她摇晃的摔下悬崖。不过一瞬,鎏影便被她用捆仙绳绑着甩进了五行阵中,鎏影被这刺痛的感觉气的嗷嗷嚎哭,连澈摇摇头,飞出了五行阵,呼出一口气收阵的同时缩小了这只神兽,收进了她的万墟顶里。
虞千叹了口气:“以前我觉得你不学无术,懒惰的很,定是撑不了父神尊位,但我现在看来,你比连月那个家伙是要多一些儿天赋。”
连澈得意一笑:“我可是开天辟地第一位女神殿,多一些儿天赋不也正常嘛。”
虞千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恢复冷漠无情的眼神,给她翻了一个白眼,直接了当的说:“你的脸皮比你爹厚多了,跟你娘亲有的一比,算了,不说了。”
大概是虞千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低头不语。连澈第一次听到,关于她娘亲的,她从前问过父神,却未得到回应,她一直以为她也是天地而生,她不过是父神养出来的神女,并没有母亲,可如今看来,这些老不死的长辈,一代一代的瞒了她很久,竟然从上古瞒到如今六界平界。
“老头子,你跟我说说我娘亲,可好,我爹不愿意说,你也不愿意说吗?”连澈定定的转眼看他,眼神十分坚定。
“到了时候,我会告诉你。”虞千甩袖而去,她望着他的背影,看不清他的情绪,但她却气闷心烦,恨不得自己穿越回去,再回望一次父神的爱恨情仇。
“小澈也想要娘亲啊。”她脱下夹背,灰溜溜的穿上红鞋子,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闷闷的拔草,“算了算了,我自己都老的要当娘亲的人了,撒泼打滚也没用,至少虞千送了我一只神兽,我又多了一只坐骑。”
不远处的山上,有一道白色身影,望见连澈走了后,那道身影便也快速闪过,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