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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时间总是显得很短暂,听到上课铃,众人都悻悻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G, my classmates。”一个梳着中分短发,双目深邃而迷离的年轻男教师,微笑着拨门而入。
他着一件黑色的休闲小西装,里面白色的衬衣整洁而笔挺。手中崭新的教材轻轻往讲台上一放,又对大家报以一个微笑。
同学们齐声给年轻男教师道早安:“G teacher!”
白方手里拿着支笔,不知说什么好,他可从来没学过英语。
“喔,我们班有新同学来了。”年轻男教师打量着白方,微笑着说。“My name is 秦风。 What"s your name?”
琴风——秦峰——秦风?白方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在这种情形下,秦风明显是个人名,这是在介绍自己啊。于是他把手中的笔放到抽屉边上,站起来回答:“秦老师好,我叫白方。”
就在这时,白方课桌抽屉里伸出一只生满倒刺的手,一下子将那支笔偷偷地抓进了抽屉的黑暗之中。
“嗯,白方,看来你英语不是很好。”秦风点点头。“不过没关系,我相信通过努力你会跟上大家的,坐下吧。”
白方坐下来,抽屉边上一摸,咦——笔不见了。他把手伸到抽屉里面去,还是没有。白方把另一只手也伸进去,一阵摸索。奇怪,怎么摸都摸不到。
“你在干嘛?”阿妮拉问到。“专心点!”
白方疑惑地看了看阿妮拉。
“别老看我,专心听课。”阿妮拉轻声叫到。
“噢。”白方闻言,只好端坐起来,听秦风讲课。
秦风讲课的声音虽不大,入耳却很清晰。如同电台里的男播音,舒缓而富有磁性。每每朗诵到英文发音的句子或单词时,他嘴角都会自然翘起来,吸引来一片女生的注目。
白方也是其中之一,他还从未听到如此有感染力的腔调。不知不觉地便陷入秦风的课堂之中,单词、短语、语法都历历在目,铭记心中……
一天的课终于结束了,直到放学,白方也没有找到那支笔。或许是不注意掉到哪里去了吧,他也没在意。
走出校门,白方便看到一只精壮油亮的黑猫立在树梢,棕黄色的眼瞳炯炯发亮。
那黑猫正是长大后的喵酱,算来应该有10多岁了,已步入老年的猫龄。但喵酱却一点不显老态,反而越渐精壮。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胖乎了些,浑身赘肉。从后面看喵酱,若不是有条尾巴摇来摆去,俨然就是一个黑色的大皮球。
白方一招手,喵酱便窜下来。几个箭步,就爬到了他肩头,真是个灵活的胖子啊!
“哇呜!白方你家的猫好帅气,它叫什么名字?”伍津赞叹着,顺手摸去。
喵酱扭头瞪着伍津,一声警告:“喵——!”
伍津吓得赶忙缩回手来。
“它叫喵酱。”白方轻抚两下喵酱的脑袋说到。“有点认生,会挠人的。混熟了就不会了,怎么捏它都不会生气。”
“哦、哦、哦,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对了,我和你同路耶,我们一起走吧。”
白方欣然同意。“好啊,不过我可不坐车。”
“走路回去起码要半个钟头呢!”伍津闻言惊道:“你没带钱吗?我有,我们还是坐车吧。”
“不。其实是我晕车。”
晕车?伍津晃晃卷毛脑袋,圆圆的脸蛋流露出无奈和无辜的神色。“好吧,那我们走路吧。”
刚开始,两人还并排地走着,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然后伍津明显的跟不上白方的步伐,一前一后地走着。再然后,伍津已经变得步履蹒跚了,白方不得不时常停下来等待他跟上。
最后在一排梧桐树下,伍津将书包丢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气喘吁吁地说:“唉,我走不动了,真是要命啊。”他疑惑地望着白方,问道:“你就不累吗?”
白方靠在树旁,轻松地说:“不累啊,我小时候天天走路,习惯了吧。”
“太不可思议了。”
“不是不可思议,是你应该锻炼了。”
伍津拍拍小肚子,叹道:“我呀,再怎么锻炼,都这样啦。”他敞开校服拉链,露出肚脐。微风徐来,感觉凉爽了许多。
一片半黄的梧桐叶掉下来,快要落到伍津头上的时候。白方嘴唇微启,一气将叶子吹飞了两米开外。
恰好伍津转过头来,看见这一幕。他望着那片叶子在空中一阵荡漾,突然眉开眼笑地说道:“白方,你是不是修仙者?”
白方闻言一愣,疑惑地问:“什么是修仙者?”
伍津转过身,瞪圆了他的小眼睛,对着白方一顿瞧。“哼哼,还装蒜。今天早上在车站,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
伍津的躯干立得笔直,双手叉着腰说:“你用法术把那快破站牌变成新的了,还不承认是修仙者?我在32路车的后窗都看见了。”
他又伸出剪刀手,指着白方大叫道:“你变完过后还摆了个老土的POSE来着!”
听到伍津说他摆了个老土的POSE,白方内心尴尬无比。虽然不懂单词的意思,但那姿势却是一眼就看懂了。
白方脸上若无其事地说道:“如果你泄露出去,我会杀了你。”
那语气平静而铿锵,似有似无的一股杀意,着实吓了伍津一跳。修仙小说里,修仙者要杀他这样一个凡人,那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啊!
见伍津呆若木鸡的样子,两鬓还留下一路晶莹的冷汗,白方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一会,伍津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跟他伍大爷开玩笑,吓唬他玩呢。伍津嘴角“哼”了一声,没好气扭过头去。
白方一边笑,一边解释:“我真不是什么修仙者。”
“不是修仙者,那就是异能者。”
“也不是什么异能者了。”
“那是什么?”伍津又转过头来,瞪着白方,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要撒什么谎。
白方见伍津一副债主讨债的气势,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两人是同班同学,但也才刚认识一天而已,怎么就搞得好像欠他什么似的。
不过对这伍绵羊,白方倒不反感。反而生起一股熟悉又友好的感觉,不禁让他想到了儿时的同伴——端木香。
“你说啊?到底是什么?”伍津追问。
白方打个哈哈,背着单肩包,一边走一边敷衍:“是科学啦——”
科学?难道你是科学家?这算是冷笑话吗?伍津一肚子郁闷,抓起书包,一路追问。
“你别忽悠我了,快告诉我是什么,我给你保密。”
“我不是说了嘛,是科学了。”
“骗子!究竟是什么啊?”
“科学啦——”
又一片半黄的梧桐叶,随风掉落下来。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个身穿黑色小西装的男青年,从树后踏出半个身位。
他梳着中分长发,双眸深邃而迷离,嘴角微微翘起的同时,西装下摆露出了黑色腰牌的一角。上面铸刻有一行甲篆文,因为被衣摆挡住了而只看得见一部分。
露出的部分文字,若是翻译成凡人的文字,意思是——代理人。
回到家,阿卡便从白方肩头跳下来,慵懒地趴在沙发扶手上,眯眼假寐。
这喵酱一趴就睡,白方瞅它两眼,本想作弄一下,却忽然发现钟漓和白琅都坐在沙发上,气氛有些怪异。
“你们怎么了?”白方问。
钟漓和白琅相互看了看。
“还是你说吧。”钟漓对白琅说,并叫白方坐到茶几前。
白琅往后一躺,懒懒说道:“十几号人都挤在这里,叫我怎么说啊。”
十几号人?白方疑惑父亲是不是口误,客厅里明明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钟漓突然发了脾气,呵斥道:“还不快滚!这点屁事还用得着监视吗?”
白方还是第一次听见母亲说脏话,这骂的到底是谁啊?正疑惑间,只见十几道人影从他身后一股脑窜出了门,把白方吓了一大跳。
见人都散了,白琅这才娓娓道来,白方则细细聆听。越听越惊,越听越奇。
原来白琅和钟漓生于明朝,都是脱灵之人,现已有数百余岁。所谓脱灵,就是将灵魂脱离肉体。脱灵者摆脱肉体的束缚后,不仅能延年益寿,也能更容易驾驭自身的魂力。
然而他们都是非法脱灵,不受天国认可,所以不算是正统的天神。但其灵体和天神无异,同样是纯粹的灵魂,只是没有“天神”两字的名罢了。
当初两人曾跟随一个叫埃莉莎的向导,做一些改变未来走向的事。但因为观念不同,双方分歧不断。直到明朝灭亡的那一年,钟漓怀上了白方……
“慢着!”白方举手打断白琅的话。“我现在才16岁,怎么能在明朝就怀上我了?难不成我在老妈肚子里蹲了几百年之久?这也太玄幻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白琅解释到。
原来那一年天下巨变,形势危在旦夕。常年游走在天国和地狱之间,怀孕在身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迫于形势,便听从了埃莉莎的建议,将刚怀上的白方暂时封印在了钟漓肚子里,禁止其发育。
后来那个叫埃莉莎的向导变本加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双方分歧越来越大。并且两人还发现在封印白方这件事上,也是埃莉莎算计的其中一环,于是就和她彻底决裂了。
分道扬镳后,两人便归隐于世,本想默默地做普通人。可没想到,还是被那个埃莉莎算计了。两人无论用何种方法,都无法一下解开那个封印,只能一点点减弱那道封印。
最后白琅和钟漓花了足足数百年时间,才将那道封印彻底解开,白方也才得以在老妈肚子里继续发育成长。
白方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降生得如此曲折,差点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了。真是侥幸、侥幸,那个叫埃莉莎的向导也真是太歹毒了!
白方心中暗骂之际,突然看到白琅朝钟漓使了个眼色,钟漓会意,手中暗自掐诀!白方只感到空中轻微地波动了那么一下,似乎有什么透明的东西罩住了他们。
“白方!这三张名片你赶紧藏好,将来可助你渡过危难!”白琅极其严肃地说着,伸手递给儿子三张名片。
只见那三张名片,一白、一花、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