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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汐之的某根神经,好像一下子被拉断,心,疼得发麻,也忘了有所反应。怎么会这样的?颜汐之大脑一片空白。
“她在去往霍心瞳近郊的别墅路上被发现的,她手机里最后通讯的人是霍心瞳,她是去接你的吧?”
是这样吗?苏夏年,颜汐之眼眶发酸。
“颜颜。”
“啊……”颜汐之迟缓的反应。
“幸好的是,苏苏伤得不重,但……”苏夏唯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苦涩,“胸口被伤到了,可能会留疤。”苏夏唯是知道,苏夏年有多在意身体,小时候破了一块皮,都会哭好久,就怕留疤。
对于胸,苏夏唯自然知道,苏夏年的胸被评为最美胸型的第一名,苏夏年虽然表现出来的是厌恶,但苏夏唯知道,内心里,苏夏年还是挺喜欢这个结果的。只不过内敛的性格使然,使得她表现出来的方式,和常人不同。别人不懂,但苏夏唯懂,给苏夏年买衣服,她也会买显露胸型的,因为真的漂亮。
“她、她在哪个医院?”颜汐之仿佛才反应过来,“国内的技术不行,那就去国外吧,我认识医术很厉害的医生……”
“你现在在哪?”苏夏唯打断她,追问,颜汐之看看外面,“已经在市中心了,你们在哪?她醒了吗?”声音颤抖,苏夏唯听出异样,才稳定她的情绪,“她已经醒了,你别担心,现在我就跟你说一件事,你回家,哪都不要去,苏苏晚点会回家,她不同意住院。”
“不同意也得住啊!”颜汐之吼着,“伤得那么重,不住院怎么行?她说不行,你就由着她?”
苏夏唯声音同样颤抖,“颜颜,如果你看见现在的苏苏……”苏夏唯的声音低下去,颜汐之双手都有些发抖,“在哪!在哪!你们在哪?我现在去,现在就去!”
“苏苏不想见你,她一直在哭啊,”苏夏唯终是忍不住,哭声传过来,痛苦满溢,已经蔓延到颜汐之的心里,“我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苏夏唯痛苦的声音,“所以,你别再逆着她,你回家,我晚点,会送她回去,同时,会把她的私人医生带过去。”
电话挂了,颜汐之眨眨眼,才意识到,有泪水下来,她抬手摸摸,泪水还有温度。
颜汐之的车子都开到苏夏年家门前了,却不敢进去,她想起苏夏唯那句,苏夏年不想见她,所以,她该回哪个家?颜汐之不想走,就一直在车里等着,直到,夜色1降临,才有几辆车子开进来,颜汐之搓搓冰凉的双手。车上,陆续有人下来,苏夏年是最后一个被抬下来的,她躺在单架上,头微微偏着,好像是睡着了。
颜汐之的手,握着把手,想要推开车门,却没了勇气。苏夏年被抬上去,一群人呼啦一下全上去,楼下静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颜汐之坐在车里,有些不知所措,想上去的,但是……
很快,那群人又下来,颜汐之想下车去问问,但又怕暴露自己,对苏夏年会不利。原来无所顾忌,现在处处是顾忌,颜汐之趴在方向盘上,泪水开始往下掉。当当当,有敲车窗的声音,是苏夏唯。
“苏苏现在睡着了,你上去看看她再回家。”苏夏唯的眼圈也是红的,不远处,还跟着夏清浅,她站的很远,但目光不曾离开苏夏唯。
原来,是让她回那个家,一路过去,颜汐之很低的声音问,“我晚上,可以留在这里吗?”苏夏唯没有回应,走到夏清浅跟前,“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自己打车回去,到学校给我发个信息。”夏清浅乖乖点头,“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担心,我姐姐真的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她连我姐姐的失聪都治好了。”苏夏唯无力地笑笑,“谢谢你了。”
夏清浅走了,颜汐之跟在苏夏唯身后,苏夏唯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留你下来,苏苏说不想见你,但是,刚才睡着了,还喊了你的名字。”苏夏唯深深地叹气,突然回身,颜汐之撞到她身上,“颜颜。”
“啊?”
“你……”苏夏唯欲言又止,“算了,你留下来吧,但是,我没叫你,你别过去打扰她。”颜汐之点点头。只要能留下,就好。
苏夏年看上去是睡熟了,脸上还贴着胶布,嘴角破了,被子只盖到了下半身,上面使用薄薄的毛毯盖着,生怕太重,让苏夏年难受。颜汐之没吭声,但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床上那一小只,仿佛没了气息,这孩子,原来就这么瘦的吗?一张大床,整个人躺上去,才占了这么点位置。苏夏唯坐下,很轻的声音说:“知道胸口伤到了,哭闹了很久,打了镇定的药,一路才安生到家。”
“胸口伤得很重,是吗?”颜汐之手捂着嘴巴,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撞到树上了,破碎的玻璃将胸口划破,万幸没有伤及内脏,”苏夏唯揉揉眼睛,将没有来得及落下的泪水揉回去,“但胸口的伤太深,创伤面也太大,医生说,就算恢复,也很难恢复到最初了。”泪水越来越多,揉不回去,苏夏唯双手捂着脸,压抑地说:“等苏苏醒过来,又会是一阵闹腾。”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伤口永远不会消失,苏夏年是她最在意的人,苏夏唯的痛苦丝毫不比苏夏年少,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告诉父母了吗?”颜汐之迟疑地问,苏夏唯摇头,“不敢告诉,苏苏不让,她的脾气上来,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医生说现在就是不能让苏苏有太大情绪波动,所以我想等看看情况再说。”
“都是霍心瞳的错。”良久,颜汐之恶狠狠地说。
“颜颜,不管谁的错,我希望你能让我和苏苏都省点心,”苏夏唯望着熟睡中还皱着眉的苏夏年,轻声说,“即使说不想见你,可她被送到医院醒来的第一句,还是问颜汐之呢?”苏夏唯说这话时,心是疼的。颜汐之更是疼到骨子里,她盯着苏夏年的脸,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说:“唯唯,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苏夏年。”用了莫大的勇气说出这句在心里飘荡很久无处着落的话。
“你现在才肯承认吗?”苏夏唯早就预料到的语气,颜汐之低下头,“我承认又有什么用,苏夏年还是那么讨厌我,我总惹她生气,她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苏夏唯的呼吸,在听到这句话,有些加重,手心紧了紧,“走吧,颜颜,出去把话说清楚。”
苏夏唯和颜汐之出来,“颜颜,你或许不了解苏苏,能让你住进她的房间,就已经表明,她在心里并不是真的讨厌你,也不是真的生你的气,你知道,她真的讨厌一个人,真的生气了,是什么样的反应吗?”颜汐之木然地摇摇头,苏夏唯像是无语似的,摇摇头,“你根本不了解苏苏,何谈喜欢?”
颜汐之也没有否认,苏夏唯说:“你不过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你安心,让你攀附,而且不会推开你的人,你承认吧,你就是在变相利用苏苏。”
“我没有!”颜汐之红着眼眶辩解,“我没有利用她,我不是不想了解她,但是她不给我机会。”颜汐之抹去落下的泪,“面对苏夏年,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更好,越是在意,越是无措。”
“好,那我现在问你,”苏夏唯平复情绪,“你对苏苏有没有心动?”紧着,苏夏唯补充,“我希望你能认真思考之后再回答我。”
颜汐之脑子里其实很乱,“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心动,我只知道,我见不到她的时候会想她,想到她的时候身体会难受,那种难受,只有她能帮我解决……”
“你们做过了?”苏夏唯突然问,语气里有着惊愕和掩藏不住的愤怒。
“我们……”颜汐之抬眼看苏夏唯怒目而视的眼神,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准确意义上来讲,是苏夏年对我做过,我刚才跟你说过,我连碰她一下,她都不让,我也不想强迫她。”苏夏唯咬着唇,似是无言到了极致,手抚着额,连连摇头,“你们真是……”苏夏唯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你没强迫她要你?”苏夏唯嘴巴里都是苦涩。
“我没有。”颜汐之说。
变了变了,一切终于变了,心,终于被撕裂,疼得苏夏唯站立不住,“颜颜。”苏夏唯连连退了几步,最后倚着墙壁,“颜颜,让我歇会,你先回卧室好吗?”颜汐之站在门口,“我想去看看她。”
“颜颜,我说了,让你回房。”苏夏唯的语气强硬,颜汐之低下头,转身,去了一个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