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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廿八,“磕哒磕哒...”一骑快马在大安镇道向杨家庄方向飞驰,后面扬起滚滚尘埃。
快马马不停蹄很快进入杨家庄石桥,身穿衙役服饰的男子放慢马步一手高举书信边策马边大声吆喝:“杨家庄的杨智洋高中禀生第二十名,杨家庄的杨智洋高中禀生第二十名。”
在田里耕作的村民听到吆喝声不由直起腰定耳顷听。有人听清了大声道:“呀,是咱村杨大爷家的智洋高中秀才了。”
田间炸起了锅,村民纷纷上田跑向杨招福家里,这可是村里出的第一个秀才。
快马很快跑到榕树头停下,男子从腰间取出一个小铜锣“锵锵锵”猛敲三声,喜气洋洋大声对在玩耍的七八个孩童道:“小子们,你们村出大喜事罗,杨智洋高中禀生第二十名,快快带路。”
“是我家大堂哥。”杨智涛第一个冲出娃堆高声叫道。飞快地跑回家报喜,边跑边大叫:“爷,智洋哥高中秀才罗,智洋哥高中秀才罗。”
他这些天每天都在村头守着,杨招福吩咐他大堂哥如果高中秀才就会有衙役来报喜,见到官爷就带路。
众娃也跟在后面跑边大叫:“智洋哥高中秀才罗,智洋哥高中秀才罗。”
有个较大的孩子帮忙牵着马缰绳引路,衙役一路敲打着铜锣边卖力吆喝:“杨家庄的杨智洋高中禀生第二十名...。”
这大喜事越多村民知道家主越有面子,自然赏钱就不会少。在屋里的村民闻言也纷纷冲出屋跟在快马后头涌向杨招福家。
此时正房里张氏正笑嗔杨招福:“老头子,那有锣鼓声,是你日思夜想多了。这几天你连梦话也说听到锣鼓声。”
杨招福笑笑:“是我听岔了。”自从大孙子回县城后他就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仿佛。
“大伯,智洋哥考中秀才了。”杨智涛离远看到扛着锄头出院门的杨学富大声叫道。
杨学富没听清楚,看着跑来的侄子大声问:“涛儿你说啥?”
“智洋哥高中秀才。”杨智涛急跑两步高声道。“听,锣鼓声音。”
杨学富愣了好几秒,眼中才露出狂喜,一丢锄头转头冲回院子大声道:“爹,洋儿考到了,洋儿考到了。”
杨招福从四方椅上一个弹起,颤抖着手。
张氏高兴道:“老头子,你没听错,真的有锣鼓声响。”街外的锣鼓声清晰传入耳膜。
杨学富扶着杨招福走出房门。家里的媳妇和孩子们全涌到正房院子前,显然也是听到锣鼓声和杨学富的嚷嚷声。
杨智涛跑进院子气喘吁吁对众人说:“智洋哥高中禀生第二十名。”
“禀生第二十名,好好好。”杨招福激动得热泪盈眶。
杨学富的媳妇谢氏捂着嘴喜极而泣,郑氏和大女儿杨子玥一左一右搀扶着她。众家人都很是高兴。
接着杨学贵和杨学荣一前一后跑进院,气喘如牛道:“爹,大哥,咱在田里听说智洋中秀才了。”
“爹,三叔,智洋哥中禀生第二十名。”杨智涛骄傲道。
钢鼓的锵锵响声越来越近。一家人簇拥着两老在院门恭候官差。很快见到一大群男女老幼的村民簇拥官爷走来。
官差跳下马站在院门高声问:“这可是丰成县大安镇杨家庄杨学富家?”
杨学富上前一步躬身道:“正是小人家。”
“恭喜恭喜,恭喜杨大爷,你儿子杨智洋高中禀生第二十名的好成绩,县太爷特意命小人前来报喜。”
杨学富激动得一揖到底:“辛苦官爷了,请进寒宅喝口茶水休息休息。”
官差供供手说有劳随着杨学富进入正厅上座。村民也涌入院内,前院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父老。
杨学富亲自奉上香茶,又塞了一荷包给官差,官差手一掂,足有二两银,开心地塞入怀里,喝完一杯茶便告辞。
杨招福父子满脸红光送走官差,又跟村人供手道谢,说等大孙子回来宴请乡亲,众村民都识趣地告退。
一个时辰后,杨招福和杨招禄两家男丁子孙沐浴更衣毕,跪拜在祖先牌位前。
杨招福双手拿着三根香泪流满脸,动情道:“爹,你大曾孙终不负众望,不负爹您老的期盼,考取了禀生第二十名的好成绩...以耀我杨族门楣。”
众子孙齐拜倒在地。
这边刚祭完祖忽闻鞭炮大作,不一会周氏提着裙摆跑进来,喜气洋洋大声道:“刚才秋枝夫婿那边来报喜,说秋枝夫婿考到了童生。公爹,婆婆让你快回家去陪客人。”
“真的?”杨招禄喜道。“呵呵,大哥,咱杨家可是双喜临门啊!”
杨招福欣喜地双手合实对天拜了拜:“谢谢佛祖赐福,谢谢祖先保佑。”
第二天一早老宅租了三辆牛车一大家子前往吴家湾祝贺,途径村道村民见状都会问一句“一大家子是上哪去?”。
杨招禄不厌其烦答道:“秋枝夫婿考到了童生设宴,咱去祝贺。”
村民自然恭维一番,说秋枝真是旺夫命等好话。崔奶听得神气地将头抬得高高,她终于吐气扬眉一次,她的枝儿就是旺夫的好命,做官太太的好命。
杨秋枝的婆家更加这样认为,他们家娶了个又旺夫又旺丁的好儿媳。前天杨秋枝悄悄告诉婆婆她的月信迟了好几天还没来,吴母大喜道可能怀娃了,什么也不让她做要她卧床好好休息。
昨天又来喜报说吴志科考了童生,吴家双喜临门,更加看重杨秋枝。吴志科对这个漂亮娇妻也是体贴入微,杨秋枝的婚后生活是美满又幸福。
......
五天后清晨,杨家村杨招福族的杨氏宗祠大开正门,杨学富指挥着族兄弟抬祭品入宗祠里面。杨氏最老的,辈分最高的叔公长辈,各分支的族长等齐聚在议事正厅。
巳时宗祠大门口一阵喧哗,杨学富快步走进议事厅躬身道:“各位长辈,洋儿坐的马车已到村口,随行的还有镇长和一些史官。”
几个叔公辈都年事已高,走路颤抖着,被后生搀扶着走出宗祠大门口列队迎接新秀才,镇长和小史。
很快四五辆马车出现在人群的视线。“嘭嘭嘭嘭...”连串鞭炮声响起。
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杨智洋容光焕发跳下马车。先引见了镇长和史官,再给众长辈行礼,众长辈大赞他一番,以他为荣。杨招福握住他的手满眼欣慰。
在宗祠祭祖毕,众人簇拥着杨智洋回杨家庄。
今天杨家庄热闹非凡,全村欢腾,祖宅的亲戚朋友全来了,流水宴席摆在大祠堂的空地上。
流水席的钱银大部分都是宗族出,一些是亲戚和族人凑的分子钱。村民也自觉地有米出米,有菜出菜,有肉出肉。
子茹家赞助了五头大肥猪,智聪和智鸣也请假回来祝贺大堂哥。
主角的车队刚到村石桥,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男女老幼的族人、亲朋戚友人齐聚在这迎接杨秀才。四条醒狮在前开路引着车队进村。
古代秀才是很难考取,整个府城才一百个秀才名额,分禀生四十名,增生六十名。禀生成绩最好的称“禀生”,由公家按月发给粮食。增生是没有的。秀才是有功名见官不用跪,也代表读书人的身分,所以很受人尊敬,也是家族荣耀的事。
今年大安镇只有三人考上秀才,那两人只是增生,排名还很靠后。禀生二十名的成绩相当好,很大机会中举人中进士,所以镇长等也来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