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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都是弯腰拱手,左手在前代表向男人行礼,右手在前代表向女人行礼,搞错了人家会以为你是在侮辱人家!
还有根据什么场合、自己什么身份、对方什么身份弯腰弯多少?自己倨傲时弯多少?恭敬时弯多少?狗腿下贱时弯多少等等。
还有从哪个高度开始拱手,又到哪个深度止,其代表什么含义,千万不能搞错了,错了的话轻则失礼,重则让人以为你在侮辱人家,对方要是大佬的话,就仔细自己脖子吧!
还得搭配对话方式,三者一起才能精准表达出想行的礼仪。
一般礼仪有君与臣、臣与君、君与民、民与君……平辈礼、长辈礼、晚辈礼、男女礼、夫妻礼、夫妾礼、师生礼、恩泽礼等等。
男的是一种,女的又是另外一种,起源于周时《礼记》,两千年下来后人们又补充删减一部分,相当复杂。
先生左手在腹前微弯,右手背于身后,站在私塾影壁前,相当于接学生来上课。
赵燕新口称:“学生燕新见过先生”,腰弯的不深不浅,拱手齐眉深至腹,动作速度慢,行礼下去停顿一秒即起。
先生“嗯,进去吧”几个字一说,赵燕新错过身子进去。
杨浩心里有底了,在乡下没什么,进了私塾就是读书人了,古代读书人最在意这些,要是搞错了这一辈子的仕途可能就凉了。
不过咱也没想着走仕途之路。
深呼吸一下走上前,口称:“学生浩见过先生,学生不慎落水,让先生担忧了。”
拱手齐眉至胯以表歉意,腰弯的不深不浅,弯下去暂时不起,等先生原谅让起身再起来。
先生抚须道:“嗯,起来吧,身子可大好了?”
“谢先生挂怀,浩已无碍。”杨浩起身道。
先生体检般审视了一下杨浩身体和起色,见确实没事,点头道:“嗯,往后要当心,落下许多功课,快进去吧。”
我还以为你要说往后余生呢……
先生说往后要当心,没说往后捕鱼要当心,杨浩脑补:看来沿海百姓私下捕鱼已经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了,触犯朝廷法度,当老师的也不管。
“是,先生。”
转入影壁,杨浩看到一座大一点的房子,中间是过道,左右共两个不大的教室,杨浩正不知该去哪个教室,右边教室门口出来一个少年,看见杨浩很惊喜,忙上前行礼。
“杨兄,你可算是来了,身子可好了?”
杨浩不认识他,只感觉很亲切,回了个平辈礼,道:“大好了,劳兄挂念,数日不见甚是想念!”
古代文人同等功名之间互称和黑涩会似的,只要你功名和我一样,不管年龄大小,一律尊称你为兄,又谦虚的自称弟。
再无耻一点称呼你为贤兄之类的称呼,自称愚弟之类的称呼,哪怕你十几岁,我四五十岁也是如此。
功名比自己高的,自然称其为前辈,自称晚辈。
“那快进去入座,愚弟对刘兄也是想念的紧啊!”那位仁兄拉着杨浩进去道。
杨浩还不知道自己座位,或者大家都是乱坐的,那位仁兄自己就把杨浩拉到一个座位上了。
“杨兄,你可来了!”
“杨兄,身子可大好了?”
“杨兄,看着你精神抖擞器宇轩昂,弟就放心了。”
……
教室内的十几个同窗们纷纷上来行礼问好,杨浩有点受宠若惊,这古代同学之间也太热情太有爱了,受不了受不了……
别人给了面子,咱不能不端着,挨个拱手还礼,杨浩道:“多谢各位仁兄挂念,弟身子已大好了,弟也甚是想念各位仁兄啊!”
脸盲似的相互聊了一会儿,先生站在门口咳嗽一声,大家赶紧回自己位子,齐声行礼道:“先生!”
先生端着架子嗯一声“都坐吧。”
众人坐下来,杨浩刚才就发现这座位不太一样,不是桌椅板凳,而是每人面前一张半米高矮桌,身下一块木头,再垫个蒲团,和汉朝的跪坐差不多,不过大家都是盘腿坐着,真奇怪。
其实每个私塾或族学的课桌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是桌椅,有的是跪坐,有的两人一桌,有的一人一桌,桌椅的样式不太一样,排列摆放也不太一样,由先生和背后投资者决定的。
先生坐下后打开书道:“打开《论语》三册,先背诵子曰:以辩上下而定民志……十遍,再抄写一遍。”说完起身走出去了。
十六七个十三到十八岁的少年开始读,杨浩连这一节在哪一张都不知道,滥竽充数般嘴巴动着,赶紧翻找,一本册子没多少页,字体较大,册子不大,一页也就一百多字,很快就找到了。
只是,没有标点符号啊!每一句从哪儿开始从哪儿结束都不知道,只能凭借自己以前的根底理解着读了。
先生干嘛去了?先生到另一个教师教另一批学生去了。
这个私塾只有一个先生,但前后有四批学生,早上教大龄学生,大龄学生大多十来岁到二十来岁,十来岁的学生刚完成启蒙,教给他们浅面的知识,十几岁的教给他们较深的知识。
下午教十来岁以下的小不点,也是分为两班,先来的教启蒙后期的知识,后来的教识字认数。
一个先生怎么教的过来?人家能耐着呢。
先让这个班读书写字,再给另一个班详细解读,时间差不多了再调换过来。
杨浩和同窗们摇头晃脑的读了半小时才读完十遍,有些同窗可能家里穷,没有书,就两个人凑一起。
接着铺开纸磨墨抄写,没有墨的同窗用毛笔沾水写,没有纸的同窗沾水写在桌子上……
还真是寒窗苦读啊……
这年头笔墨纸砚和书本每一样都不便宜,每一样都好几十文钱以上,一本书一两百文,只有纸张墨水质量差的小说话本等读物价格便宜一些,不是每个家庭都能买得起的。
杨浩现在对自己的毛笔字很有信心,肌肉记忆好啊,干脆放松一些,尽量不让自己的灵魂记忆拖后腿。
这一手毛笔字,放在现代已经算不错的了,可放在古代,和旁边同窗一比较,高下立判!
也就初中生的水平罢了,杨浩也不强求,能写好就写好,写不好没关系,先把繁体字认全了再说。
大家差不多写完了,只有几个手慢的还有点尾巴,先生过来了,时间掐的真准。
先生看了一下同窗们抄写的文章,对杨浩道:“书法落下了,抓紧时间好好练。”
杨浩脸红:“是,先生。”
先生坐回讲堂,道:“周洪清,解读一下以辩上下而定民志。”
“是,先生。学生以为以辩上下……”
先生让每一个学生以自己的理解能力解读孔子的一段话,杨浩听的云里雾里,倒是对大部分同窗的名字有印象了。
同窗们刚完成启蒙教育没几年,还没去国子监读书,年龄学问和老师都没到,是以都没有表字。
同窗们解读完,先生再详细的给大家解读一遍,纠正一些错误。
杨浩感觉孔子说一句话,这些后人能给解读出一万句话来!
完了让大家继续背下一段,背十遍再抄一遍,他又去另一个教室讲课。
那边教室时不时传来先生的咆哮声,和小不点的哭声,夹杂着教尺打在手掌上的声音……
煎熬的读书三小时,时间来到正午11点左右,先生讲完最后一句话,让大家放课。
大家欢呼一声,彼此行礼打个招呼,各回各家。
一放学,杨浩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从小到大学习就挺好,那些知识都能记住并理解,古文诗词这类的老师只走马观花地教一遍,现代学生也都只大概学一学。
没想到现在正儿八经的学起来四书五经这么累,晦涩难懂,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典故,头都学大了……
杨浩和赵燕新结伴回去,村里还有三个孩子也在那里读书,不过年纪偏小,和自己不是一个批次的。
回到家大丫已经把饭做好了放在锅里,她又去海边赶海了。
木桶里的饭是越来越稀,和粥没啥区别,还好有海鲜和肉食补充,要不然就要饿肚子了。
“浩哥儿在家吗?”一个少年在院内喊道。
“在呢,是向阳啊,吃了没?”杨浩走出来打招呼。
赵向阳,今年十五岁,比自己小一岁,实际小三个月,前些天就是和他一起出海捕鱼,被浪打翻了掉海里呛水昏迷,是他把自己救回来的。
“吃过了,你身子咋样了?”
杨浩拿来一副碗筷道:“进来坐,再吃点,俺一个人吃着也没啥意思。前些天你救了俺,俺还没来得及谢你呢,尝尝俺做的红烧肉怎么样。”
赵向阳憨厚的笑笑道:“嘿嘿,那俺就不客气了!谢啥呀谢,那会儿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落水了我能不救嘛?不用谢了,俺把这块肉吃了就算谢过了,以后别再提这茬。”
“那不行,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俺不是姑娘,俺要是姑娘的话必须得嫁给你呢!”杨浩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