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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英雄好汉就不劳皇后娘娘挂心了,只要能让皇上立得明君,我还是愿意出些兵力的。”张庭对王皇后的嘶吼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还是云淡风轻的与之回话。
接着,张庭阴狠的扫了一眼被扣住双手的母子二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男孩儿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紧接着,放开紧握着左右两个孩子的手,从腰间掏出一把贴身匕首,将剑鞘打开,蹲下身来望着左边个头稍高一些的男孩儿,将匕首递到他跟前,轻声与之吩咐道,“来,夜昭,拿着。”
男孩儿听话的接过的匕首,看到这一幕,小小的脸颊上是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冷静与沉稳,拿好匕首,男孩儿与身边的弟弟对视一眼,继而疑惑的看向张庭,他不明白舅父为何给他这把匕首。
看到男孩儿听话的接过匕首,握的有模有样,张庭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蹲到男孩身边,与他一起面对着被黑衣人禁锢住的母子二人,伸出手指向她们,与男孩儿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些,显得无比温柔,“夜昭,去,用手中这把匕首,将太子杀死!”
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有种震慑人心的威力,这便是他的厉害之处,闻言,连从小沉稳的夜昭都不由得对他睁大了眼睛,同时震惊无比的还有听到此话的母子二人,榻上只剩下一口气的男子,还有夜昭身边的玄月。
玄月虽然年纪小,但也懂得舅父这话的意思,他无疑是对那母子二人下了一道逐杀令,要将他的太子哥哥逼到绝路,待他话落,玄月只愣神了片刻,便慌忙走到夜昭身边,拉过他那只紧握着匕首的手,不让他离开,口中与之念念有词,“哥哥,你不能杀了太子,太子一直对我们很好,你不能恩将仇报杀了他。”
“玄月,你还小,不许多嘴。”张庭突然对他怒喝一声,见他不再发声,才又回过头来看向夜昭,“听着,若你此刻不亲手杀了太子,他日后也必然会恩将仇报杀了你,并且杀了舅父,杀了你的母妃和弟弟,夜昭,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必须承担起自己肩上的担子,你只有登上皇位,才能保护你的家人。”
张庭耐心的劝解,男孩儿还是站在原地有些摇摆不定,男子见状再次指了指被禁锢住的母子二人,厉声与男孩吩咐道,“夜昭,就算不为你自己,为了你的母妃,你的弟弟你也必须登上皇位,快,去杀了太子,夺过他手中的玉玺!”
“哥哥,哥哥......”玄月小声的低喃,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无助的看着夜昭,他不想从小要好的伙伴死在自己哥哥的刀下,他若亲眼看到这一幕,或许会成为自己一生的噩梦,他不想让自己的哥哥背负上如此罪孽。
夜昭心下一横,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看向声音发颤如乞求自己一般的玄月,此刻他的小脸儿上已是满脸泪花,他将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了,试图抹去一些心中的恐惧,不顾玄月口中不断的呢喃,他缓步向那被禁锢双手无法动弹的母子二人走去。
看到手持匕首一脸坚决的夜昭,王皇后终于大声失色,身边同样被人禁锢住双手的是她的孩儿,她唯一嫡亲的儿子,纵然她死也不能让自己孩儿受到半点伤害,她惊慌的死盯着缓步走来的夜昭,冲他大喊道,“不,昭儿,那是你的哥哥,你的父皇就躺在你眼前,你怎能狠下心来杀了自己的哥哥!”
脚步微顿了一下,此刻心中是千头万绪,夹杂着不少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他只楞了片刻,小小的眼睛里透出无比的睿智与深沉,继而又握紧了手中匕首,眉头微蹙起来,缓步向二人走去,谁也没有看到,他紧握匕首的手心儿里,已经透出了点点汗水,使握着匕首的小手湿滑无比,但还是决绝的向那个方向走去。
匕首发出阵阵阴冷的光芒,照射到了殿中每一个角落,看到这匕首的光芒,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心中恐惧,有人幸灾乐祸,此刻心中最惊慌恐惧的应该是王皇后母子二人,只见被禁锢住双手的男孩儿看到这匕首的光芒后,惊慌的向后退了几步,可身后有人钳制,他没有退路。
夜昭清楚的看见,榻上身着龙袍气若游丝的男子见到这一幕,倏地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男孩儿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看向眼前的匕首越来越靠近自己,终于抑制不住哭出声来,一个还未成年的孩童,怎能忍受这般沁入人心的恐惧,夜昭靠他更近了,他侧头以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满脸泪水,口中带着哭腔不住的与她求救,“母后......救救痕儿......救救痕儿......”
现今,母亲是他唯一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谁能知道自己最好的兄弟现在欲要来杀了自己,他心中这份不可置信与濒临死期的感受,他只是一个未经人事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孩子,承受不了这诸多打击。
听着孩子的哭声,真可谓是一道重锤一般痛击在王皇后的心里,哭声越哭越响,一个母亲的心也碎之彻底碎裂,再也不顾什么端庄礼节,什么皇后之仪,她此刻只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她随着男孩儿一起流下泪来,不顾形象的与之大吼,“夜昭,不要杀了痕儿,你不就是想要皇位吗,本宫将皇位给你,只要你不杀了痕儿,本宫什么都给你!”
脚步再一次顿下,夜昭此刻已经走到了男孩身边,听到王皇后的话后,侧头抬眸以严肃的目光看向她。
见他脚步顿下,王皇后总算将满脸狰狞之像舒开了一些,生怕夜昭的刀有任何动作,伤了她的孩儿,声音特意放轻了许多,严肃的看向身边的痕儿,厉言道,“痕儿,快,把玉玺给夜昭!”
王皇后敛去了眼中不断喷涌而出的泪水,与之吩咐完了之后便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她害怕因为自己说错了一句半句的话,便会致使眼前男孩儿情绪混乱错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是她唯一的孩儿,日后唯一的指望,自己的夫君已经躺在榻上奄奄一息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他若死了,自己苟活于世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男孩儿双手被禁锢在身后,但手中依然紧握着那金黄色的锦帕不放,此刻已由轻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他好似独自一人被放到了悬崖边上,身后没有退路,前方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他无法逃脱,身边的母亲也同样被扣在悬崖边,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但她却却不能给予自己任何的帮助,她自身难保,何谈救出自己。
身后的黑衣人自觉的放开了男孩儿的一只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后,见她以严肃的目光看向自己,并示意自己将手中的玉玺快些交给他,男孩儿回过头来,哭泣声渐渐变成了抽泣的声音,手握着金黄色的锦帕,颤颤巍巍的拿出来,递到夜昭跟前,“夜昭,玉玺给你......给你......”
夜昭紧握着匕首的手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表情也有了一丝动容,这是他自小的伙伴,这中间最不忍心杀了他的人绝对是自己,可他懂得皇权之争的残酷,做任何事情之前想的都不能是自己,对待旁人,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能手软半分,但是如今,他已交出了玉玺,若没有人向民间放出消息,他今夜与舅父带兵攻进宣政殿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那么,他是不是可以不用杀了太子。
看着跟前男孩手中的玉玺,与他那颤颤巍巍的小手,夜昭心中的信念,不再那么决然了。
但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做什么,他伸出手,接过男孩儿捧在手中的玉玺,紧握在自己手心中,在尚小的心中不禁感叹,就是这么一小块玉石,却成了他不惜以匕首对着兄弟欲弑兄杀父的信念,这块玉石,是否真的值得人人争抢,人人谋夺,而他却真的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让父子反目,兄弟互残。
年轻的心动摇了他的信念,眼前的男孩儿是太子,是北燕未来的君王,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一件怎样的事,一旦成功,他便成了人人唾弃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即便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存在,他也不会在日后为君的日子里安然入睡,试问天下有几人没有情谊,做的出此等试兄夺位之事。
夜昭看向身后的张庭,他此刻正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知道,他每一个动作都逃不出那双锐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