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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千树回来时,我和音音还剩一个草莓没吃完。
管家打来电话,我连忙对音音说:“舅舅回来了,妈妈下去看看。”
音音嘟起了嘴巴,不满道:“妈妈你就不看我。”
“因为每天都见你啊。”我揉着他的小脸,讨好地最后一颗草莓塞进他嘴里,成功堵住了他的嘴。
韩千树已经脱了外套,lris先发现了他,正拉着他的手臂跟他聊天。
韩千树打着哈欠,看上去很累。
我连忙过去,音音先跑了过去,站到了lris旁边,嘴里还嚼着草莓,“舅舅。”
韩千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他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芥蒂,“你在跟妈妈吃草莓?”
“嗯。”他咕哝着回答,“我妈妈病好了。”
“啊?”我还难受呢!
韩千树点了点头,坏笑着瞥了我一眼,“是啊。”
我原本飞奔着扑进他怀里的计划被小鬼头们破坏了,只好先应付掉他们两个,然后拉着他回房间,抱住使劲地亲一个。
他心情很好地回应了我,摸着我的头,笑着说:“看样子真的好了呀!”
“没有。”我把头靠到他肩膀上,说:“我还病着呢。”
他摸着我的背,笑着问:“那你感觉还好?”
“一般般吧。”我见到他手中的文件袋,拽了过来,问:“我能看看吗?”
“看吧?”
“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他认真地说:“有行踪了,只是……”
我见他神态犹豫,心里狐疑,但还是抽出了文件袋里的东西。
他扶着我坐到沙发上,我看到文件袋里是照片。
照片的地点像是在埃及那样的地方,主角与我哥哥无关,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但照片的背景中有一些人,其中有一个穿着灰色的连帽衫,低着头,戴着飞行员款式的太阳镜,只露着下巴和嘴。而且,他被拍到的这一侧,没有手臂。
我忙问:“这是我哥哥?”
“他们还在追查。”韩千树指着这个女人说:“但你看,他们的徽章好像是同款,应该是一个团队。”
照片上的女人也戴着太阳镜,但款式是蛤蟆镜。她的脸很小,所以蛤蟆镜遮住了她的大部分脸,镜框下延伸出了一条很长的疤痕。她脸上蒙着与照片背景上季节非常不合时宜的毛围巾,我不知道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还有什么意义?
她穿得是深绿色的制服外套,磨得有了毛边,感觉非常老旧,但很干净。衣领上挂着一枚金色的徽章,由鸟和一些字母组成。
这样再一看,后面的男人的胸口似乎也有一个金色的小物件,感觉上像是同款,但看不清细节。
“他们什么时候给消息?”我问:“这是恐怖组织吗?”
“不好说,感觉这个女人杀气蛮重的。孟九爷说要看这个组织的类型,如果这真的是大哥,那这个组织的威力不容小觑。”
我真的感觉我们这几次所有的情报都与这个组织有关,感觉是一个经常出生入死的团伙,是不是违法也很难说。如果这是我哥哥,那他是自愿服务,还是被迫?
“照片是在哪找到的?”
“是有人匿名提供的,由秘书夹在文件里送给了孟九爷的大儿子,他在埃及工作,他说他可以确定埃及没有照片上的地点。”
“来源查不到?”
“连秘书都不知道是怎么夹进去的,文件是他中午吃饭前整理好,吃过午餐检查了一下就交上去了。监控记录也没有显示有人进来过,但它就是出现在那了。”
“是有人知道我们在找我哥哥?”孟九爷特意安排要保密行动。
“没法下定论,但感觉像是有人在帮忙,不过也可能是个圈套。”他看着我,说:“至少是个好消息,有这个徽章,可能很快就有新的进展了。”
“嗯。”
“别紧张。”他抚着我的背,柔声说:“如果不是,我们还可以继续找。”
我点了点头。
他又搂住了我,安慰我说:“别担心了。”
“嗯。”可能是找了太久了,我家也付出了太多代价,所以我现在反而不那么激动了,大概这就是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道理。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说:“繁盛昨天不是把我……”好难开口,“所以……”
“他留了照片?”
“……嗯。”
“要发给媒体?”
我推开他,愕然问:“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他总不可能拿着收藏。”
“没想过他也可能为了告诉你?”
“不可能啊。”他笑着说:“告诉记者就等于告诉我,而且他可以以此要挟更大的条件。既然他能做到给你下药,就证明ficker夫人跟他关系也不错,一样能给面子,跟我们想得一样。”
“那怎么办?”他这表情好像有办法。
“有点难搞,不行就只能放弃了。”
“他要见音音。”我问:“要不要咱俩先办个离婚?”
他蹙起了眉,“干什么?”
“这样你就不会被绿帽子了。”我是真的这么想,“幸好我已经把公司交给你了。”
之前我给他转让了股份,他也召开了会议。即使音音已经承诺了我,也还是打算等到判决结束之后再说。
公司给我俩的假期早就已经到期了,但最近我们无暇分身投入飞行,只好暂时先把空缺让出来,留待以后有机会再申请。幸好是因为之前劫机而解约的,所以公司并没有太大意见,给我们留了以后随时回去的机会。
我想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并不觉得太难过。
韩千树瞪了我一眼,说:“绿帽子就绿帽子,不能让他见音音。”
“那样你就太……”我说:“多丢脸。”
“没事,那些说我的人我都不认识,况且更委屈的是你,只是我觉得比起失去音音,这样没关系。”他按着我的头,说:“把拿到的他的东西给我看看。”
我去保险箱里取,一边走一边觉得难过。韩千树的态度对我来说是好的,虽然接下来会变成我出轨,他被戴了绿帽子。就算这边不会有太多人嘲讽他,国内呢?
虽说那些说我们的人我跟他都肯定不认识,但我们凭什么要接受陌生人的指责和嘲讽呢?
我拿了东西,回去交给韩千树,说:“只拍到这些,再多就违法了。”
他检视着那些材料,打开视频反复地观看,突然眯起了眼睛,“这是哪个位置?”
“我不知道,你得问王秘书长。”
他打给了王秘书长,也是问了同样的问题,问得很细致。
那边说了一下,他问:“你们说徐妍昨天打碎了一个花瓶?是在哪个位置?”
然后他又说:“那把照片给我发过来。”
他终于挂了电话,按住我的后颈,叫我的眼睛盯着屏幕,说:“你看这里。”他指着空荡荡的角落,已经快到了摄像头盲区,这个画面,繁盛正和林至美一起喝酒,两个人的脸停留在了一个非常奇葩的角度,林至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怎么了?”
“记住这里。”他指着不远处对称的位置,“一个花瓶。”
然后切到下一画面,“两个。”
再下一画面,“两个。”他下了结论,“你现在打给他,告诉他你不相信,让他发相片的样本过来。”
我大概明白他想说的意思了,一边找手机,一边问:“我昨天打碎了人家的花瓶?”
“是啊。”他抬着眼睛,看着我笑,“古董花瓶,八万多。”
“欧元?”
“嗯哼。”
“我的上帝!我的佛祖!”这八万花的连一点响都没听见。
“是在什么位置打碎的?”
“不远,老王说就在洗手间旁边。”他的手机已经响了,是新邮件通知。
与此同时我也找到了手机,不想听到繁盛的声音,编辑了一条短信,问韩千树,“这样写可以?”
他看了一眼,点头。
我发了过去。
韩千树打开邮件,里面是几幅照片,留照片的目的是为了跟ficker夫人谈赔偿的事。因为八万就我现在的资产来说,还不到一套礼服钱,这种按规定不用专程回报我,月度给我看账单就够了。
照片拍得很全,各个角度都有,清晰得将周边的环境拍了进去。
ficker夫人的别墅非常豪华,这次宴会只用了一层。各个走廊全部都是统一装潢,装饰都一样。
但我还是发现了,“这么看好像和繁盛那里差不多。”
“我也这么感觉。”他放大照片,说:“你看,花瓶碎掉后有个痕迹。”
然后他调出视频,说:“你看这里也有。但太模糊了。”
如果是同一地点,那么至少可以证明我跟繁盛没有开房的嫌疑。
而花瓶和地上的痕迹可以证明时间,ficker家里这样的级别,不会把难看的污渍留下,尤其这边又是招待宾客的区域。
繁盛发来了照片,邮件上的主题是:只给一张,剩下的我珍藏。
他发来的这张可谓清晰到连我脸上的粉都照得清清楚楚,整张照片上只有我跟他的两颗头,几乎没有任何背景。而且他肯定是不遗余力地刺激韩千树,这张照片上的我主动得我自己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