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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纨绔世子赵登的做派,地上那黑衣人是必死无疑的,诗篇被赵登爱不释手揣进怀里,对张易来说也无所谓,那就是他硬着头皮瞎写的东西,不说是佳作,连出县的才华都没有。
大云朝战诗也不少,尤其是被称为诗王的大祭酒,凭借一篇传世佳作,在儒家中也是顶流人物。
过不多时,满身煞气腾腾的神捕杀无赦追来,只看了一眼地上黑衣人,嗅到追踪香,便确定其是杀人魔,只是看到那满身的黑爪印时,眉头微微凝重了一丝。
吓破胆的贼人口鼻流涎,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哑的嚇嚇声,眼看是没了心智,也不知杀无赦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秘密。
人被锦衣卫带走,赵登虽说心有不爽,恨不得直接一剑杀了那人才解恨,可被杀无赦凑到耳边嘀咕了几个字,便没了杀气,反而全身发寒。
杀无赦说了什么,张易是不得而知,反正杀人魔是被锦衣卫带走了,这种事,张易根本就不想掺合,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最好不过。
西城区闹腾了半宿,此时算是偃旗息鼓了,小小城隍庙前,又只剩下张易一人一朱厌,眼看五更天将近,城隍爷才满身伤痕的归来。
见到庙前打斗痕迹,城隍爷古怪看了一眼张易,随手将一恐怖狰狞的无皮鬼丢在地上,一伸手取过十支阴德香,消失在城隍庙内。
天地大道如禅唱,万灵谱开纳万灵,卷开一角,无皮鬼被收入其中,定级作价。
“玄级野鬼一品,扒皮鬼”
看到万灵谱上鬼名,原来是扒皮鬼,并不是无皮鬼。不等张易多想,万灵谱再出一行字。
“奖励阴德之力十年,诗经一本,唐诗三百首”
张易一愣,心花怒放,暗道这万灵谱真靠谱,当真是缺什么给什么,及时雨啊。
诗经和唐诗三百首被吸入脑中,文庙才气疯涨,刹那间,便聚集一斗才气,这可是了不得了,一斗才气在这大云朝,入朝为官可拜相。
拥有一斗才气之人,但凡入庙堂者,哪一个不是官拜六部大员?
可张易无心庙堂纷争,也知这扒皮鬼本就是个融合怪,本就是一些命官死后所化,也难怪万灵谱给的奖励是诗经和唐诗三百首了。
诸多事了,京都城中好似又归于了平静,只有一场洋洋洒洒的小雪飘忽而至。
入冬了,张易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暗道这北方的冬天就是冷,刚入冬就下雪,不似南方江南道上,虽说冬天里也有雪,大多也就集中在年前年尾下上一两场。
张易伸个懒腰,本想收了纸墨笔砚,恰好文房四宝还摆在庙门屋檐下,一时兴起,心血来潮便是一挥,提笔写下。
“悲吟雨雪动林木,放书辍剑思高堂。”
两行字,笔走龙蛇,剑气内敛,张易随手所写,便是来自诗仙的大作,虽说只有短短两行,却已经文庙轰动。
张易随手放下笔墨,走到城隍法相前,拎起绿蚁酒,饮一口,暖暖身子,便往后院走去。
他只是心血来潮随手涂鸦,却不想,刚刚安生的西城儒家人,却又被他惊醒,待看到雪花飘舞,西城寒门子皆无睡意,摊纸研墨尽情挥洒。
西城虽多寒门子,有才气的读书人也不少,一场冬日初雪,前有张易两句为引,后又有五次文庙震动而来,也不知是那几位才子写出了佳作,但轰动一时,让不日举办的花魁争夺赛更让人瞩目。
北城云山书院内,也有黄门郎连夜而起,惊讶西望,暗道近日西城的寒门子,这怕是要骑在他们头上了,接连有动文庙的佳作出世,这可不妙啊。
当然,这些事和张易也没什么关系,刚刚睡下文庙就动,动了又动,搞的他烦不胜烦,恶狠狠道“不到传世级别,有什么好动的?”
一句话狂妄至极,但文庙还真就不在动了。
天明时分,老庙祝今天难得来一趟城隍庙,主要也是担心自己养的花草冻死,刚上山,便见一女客窈窕婀娜,身穿雪裘袍,正搓着手,哈着白气,站在庙门桌前,愣愣出神。
老庙祝拢了拢袖袍,双手塞在袖子里,轻咳一声“今日又不是初一十五,香客若不嫌弃,还请庙内稍歇,待老朽煮一壶茶,也好暖暖身子”
一语惊醒雪裘女子,庙内走出一丫鬟,跺脚搓手,催促道“小姐,你快些啊,冷死个人了”
虞曦对着老庙祝微微施礼,转身进了庙内,虔诚跪在蒲团上,焚香三柱,心里默念“求城隍爷救救我母亲”
老庙祝环顾一周,没见到张易的身影,也看了一眼桌上两句诗,顿时心生欢喜,随手便收在了怀里,踱步到后院,也不进屋,就坐在石凳前,点上旱烟杆,时不时还抿上一口小酒,好似满天的雪花都与他无关。
事实也确实如此,老庙祝独坐石桌前,飘飘洒洒的雪花,好似长了眼睛一样,竟没有一片落在他身上。
虞曦祷告完,一时也没急着下山归家,这城隍庙倒是个安静优雅之地,也是走到石桌前坐下,丫鬟绿依无奈苦笑,跺跺脚,只得去烧水煮茶。
这一坐,便是一个上午,直到雪停日出,嘎吱一声,张易的房门打开来。
一抬头,便看到院中坐着俩身影,小朱厌揪了揪他的鬓发,呲溜一声躲回了屋。
要问此时谁最尴尬,定是张易无疑了。见过两面的女子捂嘴轻笑,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当真比古庙雪景还要美上三分。
老庙祝冷哼一声,这位可是城隍司的老大,也是张易的顶头上司,这被现场抓包偷懒,怎是一个尴尬能说清。
屋檐上的落雪刚好坠在头上,张易摸了摸脑袋,连洗漱的事都忘记了,走到老庙祝身前一施礼,道“大人何时来的?也不招呼一声”
“你小子刚来没几天,倒是会偷懒,雪扫了吗?灰清了吗?”
张易被问的哑口无言,正想回身去扫雪,忽听老庙祝说道“算了,这大冷天的也不会有人来,坐下陪我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