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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昊接到宋歌打来的电话时已经是二月底的时候了,中间他们也曾经有过简单的通话,但这次的通话似乎多了些别的意味。
“喂,你现在在哪儿呢?”
“哦,我在美国谈些事儿。”当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时,张昊一时都想不起该怎么和她说,便把和舅舅说过的说辞拿了出来。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时候回来呢?这边已经和华清大学谈好了试验室的事儿。”
“嘿嘿,你办事儿我放心,我这边事儿忙完了我就回去。”
“张昊,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张昊没有想到宋歌会这样说,如果是纪雯没有生产的时候,宋歌这样一句话他或许便会马上飞回国内了,但这个时候他却是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这几天怕不行,过几天吧,忙完了我就回去。”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着。
“我会尽快回去的,对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吗?”张昊试探着问道。
“算了,不用了,不想给的,就算强要来也不会开心对不对?”宋歌的语气有些低沉。
张昊沉默了一下,强笑了下道:“呵呵,你说的对,是我说错了,过些天我回去时打你电话。”
“好吧,保重。”
“再见!”
挂断了电话,宋歌站在露台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斜阳,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蒋丽走了进来,问道:“姐,你今天就要回浦江吗?”
“嗯,从燕京回来后感觉好累呢。”
蒋丽看了下宋歌的脸色,她心里其实是不安的,当她给宋歌说起一个叫纪雯的女人在美国的豪宅,谈到纪雯和张昊之间不同一般的感情,并谈到地已经生了孩子。当她说到孩子的时候,她明显地看出了宋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后来宋歌说她有些累,自己上楼休息一下。一直在楼下等了她半个多小时后,蒋丽终于忍不住上来看看,她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告诉宋歌这些,虽然她和宋歌说这些的目的不过是想着给自己拉一个盟友的,但看起来效果不是太好。
“要不你在这儿休息一天,明天再走吧。”蒋丽对宋歌道。
“算了,公司刚搭建,一切都要赶着点儿的。”宋歌冲着蒋丽微笑了下,但蒋丽明显能看出那抹微笑的牵强。
简单和蒋丽说了一会儿话,宋歌便下楼坐上车走了。
张昊自从来到这个异乡的城市后,他感觉自己还是更喜欢这种简单的生活。现在的孩子已经可以在他抱着的时候抓他的耳朵了,而且似乎亿更喜欢和张昊在一起,每当张昊抱起他的时候,他总会小嘴吐着泡泡,还会发出不连续的笑声。
就在张昊似乎沉静在这种天伦之乐的时候,孙子文的一个电话打破了这种氛围。
“喂,张昊,你在哪儿呢?”
“我在美国呢,怎么了?”
“靠,你跑美国去了,我说一直不见你呢。”
“怎么了哥们,有事?”
“没事儿不能打你电话了?”
“嘿嘿,不是,不是,你什么时候打都行。”
“对了,张昊我跟你说个事儿呀,我昨天和燕子逛街的时候看到宋歌了。”
“哦,怎么,是不是你听宋歌说我在美国呢?”
“什么呀,我看宋歌似乎不想提起你呢。”
张昊听孙子文这么一说,感觉到一点儿不太好。“那你们谈什么呢?”
电话另一端的孙子文压低了声音道:“张昊,别说兄弟不向着你呀,你知道宋歌和谁在一起吗?”
“谁呀?”张昊的声音有些低沉。
“黄晨辉。”
“黄晨辉是谁呀?”
“靠,亏你还是在浦江混的,黄晨辉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他老子是黄国兴,浦江住建局长。而且那小子和我说是双方长辈让他们见面的,能看得出来,那小子想着追宋歌,你要回来晚了,宋歌被人追走可别说兄弟没和你说呀。”
张昊吸了口气,问道:“宋歌呢?你看她什么意思?”
“她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我提到了你的时候,她还说这事儿让我别告诉你。见到宋歌可千万别告诉她这事儿我和你说过呀。”
挂断电话后的张昊想着宋歌不让宋子文告诉自己的原因,再想起这姓黄的身份,他决定这些天便回国,找到宋歌,问下她的意思。如果她和这姓黄的在一起会开心的话,自己会为她祝福的。想好了这些,张昊也放松了下来。
3月10日,张昊带着纪雯以及自己的孩子一行人回到了浦江。落地后,自然有公司的车来接机,一行人便直接回了张昊在浦江的住所。
第二天,张昊来到公司。当看到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公司的一切都运转正常后,在公司会议室里开了一个高层会议。在会上,他对公司几个高层的工作进行了肯定,并任命爱丽丝为公司总经理,要求爱德华和江汉两人配合好爱丽丝的工作。安排好这些后,张昊也没有多做停留,便让和纪雯一起开车前往西萍,他带纪雯和孩子回来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给父母见见她们,让他们见见自己的孙子。
晚上的时候,张昊和纪雯以及路飞三人带着小泊言一起在西萍机场下了飞机,订好的酒店的接机车辆把他们直接接到了酒店,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几人一起前去看望自己的父母。
酒店给他们提供了一辆商务车,当路飞驾着车行驶到两侧梅树的小道时,两侧的梅花现在已经凋谢了,但两侧的野花正艳,倒是让这个地方有了几分人间仙境的意味。
张昊跪在父母的墓碑前,一边拨拉着地上燃着的烧纸,一边低声喃喃地道:“爸、妈,你们现在有后了,我今天带着他回来看看你们。”
纪雯抱着小泊言,跪在张昊的身边,小泊言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地面上那团跳动的火焰和升腾起的青烟,嘴里发出“咿呀”的声音。
张昊从纪雯手中接过小泊言,抱到自己的手中,另一只手揽过纪雯,轻声地道:“爸、妈,你们看看,这个是你们的孙子,还有你们的儿媳。”
纪雯在听到张昊的介绍后,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
了下,两行晶莹的泪水从她白皙的脸庞上滑落下来。虽然张昊几次和她谈起和自己结婚的话她都没有应允,但自己的心里何尝没有过想着和张昊长相厮守的心思。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先不说自己和柳青云在一起的十几年,单单是柳庆武的事儿就让她一直感觉自己是脏的。更何况,自己和张昊还差着十多岁的年纪,自然让纪雯生出“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感叹。
当她听张昊在自己父母墓前说出这些话后,纪雯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惶恐。她颤声道:“爸、妈,我能和张昊一起来看你们,我已经很开心了,但我不能和张昊结婚,就算是能在一起,我也知道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扣了下头。
张昊并没有在坟前再说什么,他抱着孩子,拉起了纪雯,轻声地道:“雯姐,起来吧,反正我们的事儿爸妈都知道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两人抱着孩子,走到了一边儿的凉亭下坐下来,看着这里山花漫漫,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什么,相拥着看着这里的春景。两人就这样晒着太阳,闻着花香,一直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才起身驶向山下。
回到西萍的宾馆后,张昊给舅舅打了个电话,想着下午的时候过去看看他。
电话响了几声后便被接通了,电话另端立时传来刘长风那沉稳的声音。
“小昊吗?”
“是我,舅舅,我回来了。”
“好,现在在哪儿呢?”
“哦,我到西萍了,刚去看了下爸妈,想着下午去找你。”
“这孩子,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我现在已经不在江赣任职了。”
“哦?舅舅,是不是高升了呀?”张昊想起前段时间刘长风给自己打电话时难以掩饰的欣喜,便这样问道。
“呵呵,就你小子聪明,我现在已经调到浦江市了,要不让你到浦江给我打电话呢?谁知道你小子还到江赣找我呢?”
“没事儿,我马上回浦江,你到浦江正好,也能常去看看你了。”
“好了,不说了,还有些事儿,回来打电话给我。”
“好的,下午我到了再联系你。”
挂断了电话,张昊想着过年前在给爸妈扫墓时舅舅说过:“现在小昊也回来了,也长大了,我在这儿的心愿也了了。”的话来,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舅妈也曾经说过,舅舅有好几次可以调升的机会,但是都被他放弃了,之所以就守在江赣,也是想着多些可以找到自己的机会。想到这些,心里便充满了对舅舅的感激。
酒店的房间里,纪雯等着张昊打完电话,从他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精致的小脸贴在张昊宽阔的后背上。现在的她,依然还为着扫墓时张昊对自己的认可感动着。曾经的她认为自己这一生再不会有什么感情的存在,自己存在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取悦某人的工具,也许有一天当自己青春不再的时候,便会被封存在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
现在的自己,过上了自己以前从未相像过的生活,但是,自己和张昊之间究竟该如何取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