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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勉强笑了笑,客客气气地说:“尊敬的菲尼克斯殿下……”
火之王打断道:“少来这一套,你刚才不是还想杀我么?”
洛基满脸堆着笑容,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向您下手呢?刚才只是……”
火之王再次打断道:“我刚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待宰的羔羊,好像是你说的吧?”
洛基嘴上说着“误会误会”,急得眼珠子乱转,大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火之王却鼻翼一阵抽动,闻到了空气中的焦糊味和血腥味,这才打量起了周围,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离自己不远的玄矶,然后环顾四周,在横七竖八的一地尸体当中,他很快就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会吧……”火之王吃惊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难道……我还在梦境里、还没醒过来?”
洛基想趁他不注意偷偷溜走,刚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火之王冷酷的眼神立马转了过来:“站住!想溜?”
洛基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心疾首地喊道:“菲尼克斯殿下,都怪我!是我没能保护好您的同伴们,以至于他们被凶残的魔兽所杀,我们的人虽然奋力抗争,但可惜实力有限,损失惨重,您看,我们阿斯加德佣兵团也一样牺牲了很多人,都是死于那些魔兽之手!”
“什么魔兽?你在胡扯些什么?”火之王疑惑地问。
洛基开始即兴编起了故事:“您有所不知,之前这片迷雾里突然冒出来一群奇形怪状、闻所未闻的魔兽,而且攻击性极强,见人就杀,我们和贵团的人汇合后就联手对抗魔兽,但那些魔兽非常难对付,我们伤亡惨重,付出了很多条人命才好不容易暂时打退了魔兽群……”
一旁的芬里尔听得直皱眉头,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谎话连篇的行径,但自己和洛基同属一个阵营,无可奈何,只好装聋作哑。
火之王冷冷地说:“哦?你说是魔兽干的?那为什么现场一具魔兽的尸体也见不到?”
洛基狡辩道:“那是因为……因为那些魔兽太强大了,我们拼尽全力也没能杀死哪怕一只,只是打伤了几只……”
火之王又道:“哦?既然那些魔兽强大到一只都杀不死,你们却又能击退它们,这是什么道理?还有,你们那些佣兵分明大多数是被火烧死的,而我的同伴却是被兵器所杀,大胡子罗格的身体上甚至插满了你们佣兵团的制式长剑!这你怎么解释?那些剑总不会是魔兽插的吧?”
洛基冷汗一滴一滴留下,还想试着再狡辩几句,语无伦次地说:“这、这个么……其实……”
“够了!洛基,这种拙劣的谎言你也说得出口,真当我是傻子吗!”火之王怒容满面,环顾了一下四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神情居然出奇地平静了下来,但却宛如火山喷发前一刻的短暂宁静。
在场的佣兵们内心紧张不已,个个暗中戒备他突然出手,谁想到他却伸出右手高指天空,一个西瓜大小的火球从他的指尖冒出,很快蹿上了天空,划破了迷雾,直升到大殿顶端,停住不动。
洛基抬头望着火球,搞不清楚他想做什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魔法披风,打算见势不妙就溜之大吉。
火之王忽然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们喜欢看焰火吗?”
话音刚落,那空中的火球瞬间分裂成无数支细长的火焰箭矢,向下方人群齐齐射去,拖出一道道美丽的尾焰,仿佛突然下起了流星雨。每一支火之矢都准确地穿透了一名佣兵的心脏,数息过后,在场还能保持站立的人除了火之王外,就只剩下了洛基和芬里尔。
洛基吓得脸色惨白,战战兢兢不敢动弹。
芬里尔望了望满地佣兵尸体,惨笑道:“殿下偏偏留下我们两个不杀,是打算慢慢折磨我们吗?”
火之王面沉似水地盯着芬里尔,片刻后才说道:“你,可以滚了。洛基留下。”
芬里尔一怔,几乎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于是问道:“什、什么?”
火之王冷声道:“我叫你赶快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回去告诉奥丁,我菲尼克斯日后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叫他做好准备迎接我吧!”
芬里尔愣了两秒钟,瞟了一眼旁边的洛基,一咬牙,转身飞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大雾中。
洛基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绝望地喊道:“等、等等……别丢下我!芬里尔!你这头该死的畜牲!”
火之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嘴角渐渐挂起一个狞笑:“好了,现在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来好好算一算账吧。”
洛基右手忽然伸向衣衫里面,掏出一个幽绿色的小木瓶,正打算扔出去,火之王却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只见那木瓶轰地一下燃烧起来,洛基赶忙怪叫着扔掉了着火的瓶子,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右手沾上的火星。
火之王慢悠悠地说:“在我面前,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把戏是上不得台面的。”
洛基低声下气地恳求道:“请、请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放我一马,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
火之王大喝道:“你父亲算个什么东西!就算奥丁老头现在站在我的面前,但敢阻拦我,我照样拧下他的脑袋!”
洛基心如死灰,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到如今,恐怕说什么都没用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痛快地死去,那样实在太便宜你了,我会控制好力度,一点一点焚烧你的身躯,确保你受尽痛苦折磨,在无尽的哀嚎中慢慢窒息……”火之王声音低沉地说着,缓缓抬起了右手,手掌中燃起了一簇跳动的火焰。
洛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目光中写满了恐惧。
遽然间,异变又起。
原本在一旁地面上昏睡不醒的玄矶,此时忽然有了动静,只听到他鼻子里闷哼了两声,然后双眼猛然睁开,浑身上下开始闪烁起了刺目的光芒,好似一轮小太阳。
“咦?这是……”火之王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异地望向玄矶方向,感受着对方的力量波动不断攀升。
玄矶通体金光大作,越来越耀眼夺目,令人无法直视,最后连火之王也不得不抬起胳膊挡在眼前,阻挡一下强烈的光线。
咯兹,忽然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玄矶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旋即裂缝逐渐伸长、扩大、遍布全身,最终“嘭”地一声,玄矶整个身体突然碎裂开来,化成一地细碎的金色砂砾,强烈的光芒也随之暗淡消逝。
“不、不会吧!死了?连玄矶这家伙也……”火之王不可置信地望着地上那一堆金色砂砾,心神剧震,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洛基正在蹑手蹑脚地偷偷后撤,高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