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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当日,玄矶早早地来到了比赛场地,盘坐在休息区闭目养神。
没过一会儿,那位名叫雅各布的高阶魔法师也来到了休息区,明明四下空空荡荡,他却偏偏坐到了玄矶的旁边,也开始闭上眼睛打坐冥想。
通过昨天玄矶与火之王那场对战,哪怕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位穿着墨绿色法袍的人真正实力显然不仅仅是低阶魔法师。
雅各布冥想了一会儿,忽然又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玄矶,意味深长地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嗯?你是不是认为冠军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玄矶睁开眼望了望他,淡淡地说:“阁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雅各布笑了笑,轻声说道:“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并不是只有你背负着秘密,也不是只有你才会隐藏实力,拭目以待吧,呵呵呵呵……”
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和一串神经质的怪异笑声,他就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远了。
玄矶盯着他的背影陷入思索,口中自言自语道:“居无定所……荒野魔法师……这个雅各布,他莫非还有什么能克敌制胜的倚仗不成?”
……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万众期待的最终决赛终于到来了!”主持人还是那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紫袍魔法师,正精神抖擞地说着,“对于冠军之位最终花落谁家,大家或许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那么闲话不多说,下面有请两位决赛选手上场——来自昆仑魔法学院的玄矶,对战浪迹天涯的荒野魔法师雅各布!”
二人同时走进擂台,一红一绿两个人影遥遥对立,雅各布先是面对着玄矶客客气气地鞠了一躬,玄矶略微诧异了一下,出于礼节,也赶忙给他回了一礼。
雅各布鞠躬完毕,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尊敬的玄矶先生,你身为能够和大魔导师对抗的顶尖大法师,一定不会介意先给我这个小小的高阶魔法师一段吟唱咒语的时间吧?”
玄矶无所谓地回答道:“无妨,你尽管吟唱便是,我决不打扰。”
雅各布听后也不客套,嘴唇微动,立刻开始了低沉的吟唱,他身边的温度逐渐降低,寒气阵阵,三根寒气迫人的冰冻长矛在空中呈现出形态,最终随着他大喊一声:“冰之矛!”,三支冰矛同时射向玄矶。
这和艾伦曾经使用过的冰锥术有些类似,但威力似乎更强,或许是冰锥术的进阶魔法。
但这种层次的微末法术又怎么可能入得了玄矶的法眼?
玄矶原地不动,只是看似随意地挥了挥衣袖,一阵无形的气浪卷向冰之矛,只听到“嘭!嘭!嘭!”三声脆裂的炸响,三根冰矛还在飞行途中就忽然炸裂开来,碎成一地冰渣。
玄矶淡淡地说:“阁下还有什么精妙的魔法,不妨慢慢吟唱,我决不打断,给你足够的施展时间。”
“哈哈哈……”雅各布仰头大笑了一阵,才悠悠地说,“果然,以这种程度的低级魔法根本对你构不成半点威胁,是我愚蠢了,抱歉。出于对强者的尊重,我应该拿出点能够匹配上您强大实力的东西来,嘿嘿嘿~”
他自顾自地怪笑了一阵,又面向主持人方向问道:“请问一下,使用召唤兽战斗,不算违反比赛规则吧?”
主持人于是回答:“并不违反规则,实际上,往届大赛也时常有使用召唤兽战斗的先例,毕竟召唤魔法也属于魔法体系的一部分,没有禁止的道理。”
雅各布听后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那就好。”然后又转向玄矶神秘兮兮地说:“那么请您再耐心等待一小会儿,我会给您看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玄矶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要玩些什么花样,不过也不以为意,心里甚至有点好奇,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雅各布忽然从衣袍内掏出了一支蜡笔,蹲在地面上写写画画,构筑起了一个魔法阵的雏形,口中也再次开始了声音低沉的吟唱咒语。
只是这一次的时间相当冗长繁琐,持续了很久还不见结束,可见这绝不是个简单的普通魔法。
到最后连看台上的观众们都等待得不耐烦了,有些人打起了瞌睡,有些人不满地抱怨着:“那个红衣服的到底在搞什么鬼?有完没完?”
过了很久,雅各布终于动作一停,站起身将蜡笔放回怀中,却又掏出一把刻着花纹的利刃,在自己的左手腕处轻轻一划,鲜血汩汩流淌而下,洒落在地面上的魔法阵中,法阵上的符文与图形突然绽放出了妖异的深青色光芒,四周弥漫起了一阵不详的气息,仿佛有什么可怕的绝世凶兽即将降临大地。
整个过程,玄矶都信守承诺,只是静静地冷眼旁观,没有出手干涉,只是觉得这法阵的图形总有些似曾相识,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曾经见过。
然后,雅各布用极其隐秘的动作,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三角形符纸,指尖凝聚火元素将其焚烧成灰,然后把灰烬洒落在魔法阵的中心位置。
魔法阵上的符文越发耀眼,混沌的气息逐渐沸腾,但似乎始终差了一点什么,难以完成。
雅各布的神态愈发疯癫,狂笑着喊道:“哈哈哈……还不够么?好,我再来加点料!”
说着,手中的利刃在左腕处拼命地切割,鲜血四溢,他一边切割一边痛苦地哀嚎,明明痛苦至极,但脸上却挂着一副诡异的笑容。
评委席上的霍华德院长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说:“这个家伙……难道是疯了吗?”
诺登斯眉头一皱,霍然起身大喊道:“够了!立刻停止!”
但雅各布却充耳不闻,不多时,他的整只左手被齐腕切断,啪嗒一声掉落在了法阵中间,随即迅速化为一滩深褐色的血水,融入法阵消失不见。
雅各布用右手紧紧捂着失去了手掌的左腕,一边由于剧痛而惨叫,一边却又时不时地怪笑两声,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
看台上的观众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一幕惊呆了,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
轰!整个魔法阵蓦然间碧光大作,浓烈至极的妖气冲天而起!
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阵阵碧绿的雾气,朦朦胧胧,难以视物。一个体积庞大的物体在雾气中缓缓成型,若隐若现。
雾气持续了一会儿,最终渐渐变得稀薄,然后一个无比庞大的身躯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是一条深青色的巨蟒,但却有九个长长的脖颈和脑袋,最恐怖的是,它的九个脑袋上长得并不是蛇头,而是像极了人类的头颅!并且九张面孔的表情各不相同,或凶狠,或哀伤,或暴怒,或绝望……这九副面孔,堪称人类负面情绪外在表现的集合体。
不但观众席上喧哗声一片,连评委席的三位评委都震惊地站了起来,在场并不乏见多识广的资深魔法师,但却没有一个魔法师能认得出这究竟是什么召唤兽。
唯独玄矶似乎认出了这个怪兽的来历,眼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沉声念出了一个本不该存在于当今世界的古老名字:“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