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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到右依次是宴谷雨、衫辛、萧姒、洽饭。
四人各有各的表情,一场精彩的暗斗戏都藏在她们的眼神当中。
祸离执掌山院以来,大部分人过得都不舒服,尤其是萧姒,严重被骚扰,弃学下山是必然的。
今日相见,她满面娇羞,既热切又胆怯,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快速起伏的胸膛之下,不知藏了多少心事。
衫辛就容易解读许多,她霸占住他的两只手,不让别人拉,嘟着嘴唇,鼓着腮,眉心挤出两道浅浅的皱纹,一看就是在埋怨,自己一个人的远界哥,何时成了大家的远界哥。
宴谷雨的瞳孔收缩,焦点在远界和旁边两个姐妹身上来回逡巡,脸上笑得明媚灿烂,谁也看不出,她其实在想:“有一个狗妖还不够,居然又冒出两个抢位子的,是否该把她们也杀了呢?或者打残算了,免得远界太过伤心。可她们都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师妹,有没有可能,我打不过她们?要找卜长老帮忙吗?他会帮我吗?”
洽饭张着嘴笑,抬起一只半手,搭在远界的手臂上,只差伸出舌头,流下口水。她的样子最不腼腆,也最没心思。
“她们三个就算了,洽饭,你都三百多岁了,也叫我‘哥’,不合适。”
“那叫……远界……孙?”洽饭把眼睛睁圆了,歪着头问。
众人无言,面面相觑。
“还是叫‘哥’吧!”
四个妹妹拽着他往里走,带他参观他自己的武仙府。
一路上,宴谷雨介绍,这里的假山是我搬来的,用你传我的剑法精雕细琢而成;衫辛介绍,厨房全是我一个人收拾的,以后天天做好吃的;萧姒介绍,卧房我给你打扫好了,被褥都是新做的;洽饭说,我到处都看过了,没有老鼠。
远界心中一片温暖,尤其感激萧姒,一个大家闺秀,当朝宗伯的宝贝千金,居然替自己打扫卧室、铺床叠被。
整座武仙府,十步一景,园林精致,室内用的全部是新式家具,有拼花玻璃门窗和宽敞的高脚床,书房里有大量的白纸和齐备的颜料。
阿角过来说,大部分重活都是洽饭做的,比那些奴仆跑得还勤快。
远界撸起洽饭的袖子,查看她那只断手,解开纱布,恢复得不错,但伤口依然刺目难看,其他三个妹妹皆转头,不忍直视。
“洽饭,你伤口都还没长好,别再干活了,不管什么活,让仆人们去做就好。你只管好生养伤,勤练武藏十全,早日重生手臂。”
远界亲自给她换药,然后叫阿角带她去休息,好好照顾。
衫辛去做晚餐,萧姒跟去帮忙,宴谷雨犹犹豫豫,也跟了过去,目光总是落在她两个的项上。
晚餐时,远界宣布,接到了新任务,要去叶秀国走一趟。
阿角马上问,是否又要带兵屠城。
远界摇头,但也不细说具体内容,只说是简单任务,和那里的诸侯聊一聊,不杀人,这次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阿角半信半疑,提醒他,别违背自己的良心,成为杀戮机器。
而四个妹妹都不允许他独自远行。
宴谷雨说:“远界哥这么说,肯定是秘密任务。既然是秘密,那你们都不用去了,我陪远界哥去就够了。”
衫辛说:“哼!凭什么?要不要比比谁厉害?”
卜元武打圆场:“你们去,能保护他?真碰到危险,添累赘还差不多。我去,顺便渡个劫,万一渡劫不成,死也死在外面。”
萧姒数次欲言又止,仿佛藏着不好意思说的心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我想陪着远界哥,无论你到哪里。我的修为也不差,真气驭灵第二层就快要圆满了,不比远界哥差太多,万一遇到险情,应该能帮上忙的。”
衫辛惊讶,“你才进山院几年,竟然比我还快!”
宴谷雨不屑一顾,“才第二层就好意思说,我早都第三层了,你们不知道吗?你知道远界哥到哪一层了吗,就敢说差不太多?告诉你,你二师兄前几日来找不痛快的时候,远界哥就已经快到第五层圆满了,最多半年,肯定上第六层。”
远界淡然说道:“本来预计是要半年以上的,可今天在国师府和人较量了一下,正好一激,就突破了。”
包括卜元武在内,一桌人目瞪口呆,筷子掉了,饭菜含在嘴里,半晌说不出话,下巴张得发酸。
剩下的时间,远界和大家吃着聊着,却心不在焉,一直在想,有何办法能保住勒尔干一族人的性命。
人头必须带回,就算骗得了商渊,也绝对骗不了国师。
在国师府就能感觉到,洪衍的修为实力深不可测。
他想,那九转碧莲丹肯定不是三五百年的丹师能炼得出来的。
小小一片,里面包含的魂魄灵气却浓郁无比,以至于能让他在转眼间就冲破到第六层,且不足百岁的善来连服两片,竟也并无损伤。
仅靠一种丹药,就能催生出更新更强的秘术,此等造诣,怕是丹灵才能达到。
可惜不知九转碧莲丹究竟算是哪一品级的丹药,无从判断炼丹者是元灵、中灵还是贞灵。
假如传闻中的蛆(人)妖的故事是真的,那么洪衍就有八百年的总体道行,可他从合适开始修炼丹道也不得而知,大约修到阖炁后期或圆满,应该是可以的。
无论怎么说,带回的人头必须是真的,以洪衍的修为,一定糊弄不过去。
萧姒往他碗里夹来一块肉,他的目光便顺着对方的筷子和手,落到她的脸上,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半个主意。
可剩余半个主意怎么凑呢?他愣了半晌。
“远界哥,你干吗一直盯着我?”萧姒红着脸,低下头,咬着嘴唇,似笑非笑,顺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垂发,低声问道。
宴谷雨见状,看也不看,慌忙也夹来一大块东西,打断远界的注视。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碗,上面盖着一个已经掏光了肉的甲鱼壳,再看宴谷雨,她脸上变换着不祥的颜色。
“这……这很好吃,补……补王霸之气。”她随口胡诌道,“不好嚼的话,我给切一切。”说罢,一指剑气横扫,整张桌子被削掉三分之一,饭菜“哗啦啦”落了一地,汤弄湿了远界、衫辛、阿角三人的下半身。
饭后,箫家的马车等在门外。
远界一把抓住她的手,“五师妹,随我进房。”
萧姒一慌,心砰砰直跳,“远界哥,这么急!不应该先成个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