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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如许多新鲜的理论,终于可以测一测自己的潜力了,元穷子的三位高徒就像沙漠中见到水,却半天不让喝的行者一样。
现在终于要让他们放开喉咙牛饮一番了,心中反而有些忐忑不安。
“祸离,你先来!”
元穷子听刚才邝守春说“你这几位弟子是否也想知道自己灵根如何”,便领会了对方用意。
这是让三个弟子先测,测完就让他们出去,不让他们当面看见先生的灵根资质。
免得万一先生的灵根不如弟子,可能会引起麻烦。
祸离早就跃跃欲试,他相信自己的灵根一定品质非凡。
否则一个奴隶出身的小孩,怎么可能突然就改变了命运,进入了山院,还踏上了修仙路。
哪怕还只是刚刚进入真气驭灵一层,哪怕只是俗世仙、伪仙人,毕竟也顶着个“仙”的头衔了。
他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是天选之人,终要成就惊天大业,傲视全天下,然后回到当年丢弃自己的主人家,把对方踩在脚下,用各种秘术仙法,狠狠鞭挞,蹂躏全家,让对方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后悔。
他还要娶尽天下最有权势者的美丽女儿女孙,让所有曾看不起自己的人都沦为奴隶。
而眼前这位天灵根的绝色佳人、人间仙女,更是他的囊中物。
想要实现这一切,当先从拥有天灵根开始。
祸离心潮澎湃,两眼放光,盯着邝守春手中红光闪烁的刑天尸骨,想象着自己也将被两个六十丈的光晕包裹、天音奏鸣的盛况,迈出了步子。
“敢问这位小道友今年贵庚?”正当祸离将要捧起刑天之时,邝守春突然问道。
其目光平淡如水,和蔼地注视着祸离,深藏着一丝“看出什么不妥但不言明”的笑意。
祸离一愣,手足无措。
“大徒今年三十有四了。”元穷子轻抚着长髯,替他回答。
“哦,来测测看吧!”邝守春的声音依然平静。
诸葛金河、陆展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浅浅一笑,心知自己师傅的所思。
三十四岁,才刚刚掌握压缩灵气为炁的基本功,这么低的悟性,就算是地灵根,也难有大成。
祸离没有注意到旁人的那么多细微表情,但对邝守春突然询问自己的年纪,还是颇有腹诽。
身后的彭秀和樊雀,都比自己了十岁以上,还有那个尚未露面的浪荡子弗远界,更是小二十二岁。
被人当面戳痛处,任谁也不会好过。
“等我的天灵根现世,让你个个惊掉下巴,让你琼脂岛跪下来求我加入。我还要挑个最大最强的学府,才不拜你这个末流为师!还有那个叫什么君,也是天灵根的小美人,我一定会好好疼你。以后我们有了孩子,男的就叫……对了,我没有姓氏!难不成跟她姓?这如何是好?”
一步子的工夫,祸离已想到无比长远,从收了郑竹君这第一个仙妻开始,直到建立自己的仙宗,创造一个全由天灵根后裔组成的民族,宏图已在脑海中飞速描了一遍。
终于,他的十指同时接触到那悬浮于面前的刑天,颤抖着双手将其夹住。
红光闪烁,表明他与除了郑竹君以外的其他人一样,灵性与常人无异。
同时,一道蓝色烟气光圈出现了。
同时,一道红色烟气光圈出现了。
同时,绿色、黄色、褐色三道烟气光圈也都出现了。
五灵根,废灵根。
房中气氛沉闷,静如死灰。
祸离死死盯住手中的刑天,和围绕自己手掌旋转的五个发光的小烟圈,眼中欻欻闪着四个大字:这不可能!
其他八人面面相觑,刹那之后,静谧祥和的氛围被银铃般的童声打破。
齐琼哈哈笑了起来,“废……”她才刚开口吐出一字,便被师傅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硬生生憋住。
诸葛金河眯着眼,轻轻摇了摇头。
陆展瞥一眼郑竹君,又看向齐琼,与她目光对话。
郑竹君依旧面如玉雕,眼神中只藏着一丝怜悯。
彭秀和樊雀也看得两眼发直,接下来就要轮到他们两个。
仿佛一场决定前途命运的大审判,即将揭晓,他们的心情骤然变得矛盾起来,既盼望着知道结果,又害怕知道。
祸离是他们的大师兄,这几年的修炼过程中,进步既不比他们快,也不比他们慢。
尤其是这两个月,三人几乎同时进入凝炁阶段,不分伯仲。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若没有远界对功法的详解,今天这一步,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迈出。
“不对,不会的,我……我再试试!”祸离舔舔干燥的嘴唇,把刑天放到袖子上快速擦拭几下,再把双手也搓了搓。
然而这些小动作均无意义,隔着衣物,刑天照样闪烁红光,五色光晕也始终未曾散去。
直到他重新用双手虔诚地捧起它来,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这……不对……”祸离索性把刑天先放在旁边的一棵小树杈上,再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邝守春手指一动,控制着刑天飘了回来,“哪位再来试试?”
“彭秀,你去!”
“是,先生。”彭秀怀着复杂的心情,上前两步。
“哎哎……”
“大师兄,天意如此,何必勉强。”樊雀拉住心有不甘的祸离。
彭秀伸手托住刑天,黄、蓝、褐、红,四灵根,弱灵根。
他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彬彬有礼,倒不显得有多丧气。
樊雀亦然,黄、蓝、绿、红,四灵根。
邝守春收回刑天,却不急于让元穷子测试。
“你们也莫要灰心,我等本就生在灵气贫瘠之地,确实难以孕育出品级较高的灵根之体。为师半百之后,方踏入修仙之途,可比你们晚得多,想必灵根还不如你们,不也走到今天,被人称作一代仙师嘛!”
元穷子安慰几位弟子,也是安慰自己,慈祥地说:“即便修仙难有大成,也不必在意,做好学问,勤修武道,为将相之才,当人间圣贤,也是极高的成就。你们这便去吧!”
弟子三人对元穷子行礼,无奈准备离去。
祸离又看一眼那块和普通青石无异的至宝,心中仍然拒绝相信。
“这么个破石头,就能测出我的前途,决定我的命运?定是那个外人使的把戏,是障眼法!”他心中默默念叨着。
彭秀、樊雀又各自偷瞄一眼郑竹君,不免遗憾,心里也知,别说娶到这位冰山仙女,怕是就连琼脂岛,也没资格随先生同去了。
从来不知道的东西,便不可能想要得到。
恰恰是动了心,欲求而不得,成为痴心妄想之物,才折磨人。
“元穷道友,你那还有一位弟子,为何迟迟未见?”在祸离三人转身离开后院的同时,邝守春问向元穷子。
他先前迟迟不急于拿出刑天,便是在等那个被苟珍如吹上九天的弗远界。
修仙宗门之外,灵气贫瘠之地,具有灵根的人本就稀少无比。
基数太小,产出优质灵根的可能性自然更小。
他此行,本就对其他人不抱什么期望,废灵根、弱灵根完全都在意料之中。
只有弗远界,倘若真是像苟珍如所说的那等神童,可能还真是个天灵根,至少也应是地灵根。
只有这种稀世之才,才值得他劳师动众,还承受岛内其他学府诸多嘲笑,亲自跑这一趟,试试运气。
“这孩子贪玩得很,我已派人到处去找了,大概晚些时候会来的。不妨让我先看看,自己这个做先生的,几斤几两。”
邝守春笑道:“依我看,道友的灵根资质不会差。你凝炁得法虽晚,那是因为先修多年武道,且又无修仙者引路,全靠自己摸索。在灵气贫瘠之地,能有如今的成就,并不算弱。”
此时,祸离三人刚走到宅院门外,突然看见天色更亮了几分,树叶反光甚至有些刺目,一道发光的烟气拦腰穿过自己的身体,涟漪似的向外扩大。
后院里,传来几个少年人的阵阵惊呼。
回头看去,只见屋顶的天空上,悬挂着一轮巨大黄色光环的上沿,光耀夺目。
天灵根,金灵根。
三人愣神停步,转身面对先生的院门,看着空旷的前院,目光发直,恨不得马上冲去回,看个真切,见证这一刻,脚下却难以迈开步子。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浅灰色丝绸长衫,与祸离等高的颀长身影,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径直穿过庭院,进入屋内。
“先生,弟子远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