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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界立即行动,到大濩院去找人帮忙,一起捉虫。
大濩院都是干农活的汉子,身强力壮,抵抗力强。
况且,又是山院中最早普及“喝熟水、铲水垢、饭前便后勤洗手”等各种卫生习惯的大院,这里的学生们,染病的很少。
长德立刻召集十几人,跟随远界下山。
施方尺、樊雀听说此事,也责无旁贷似的,主动加入其中。
他们一同来到元羊峰脚下,看见竖衮正在努力扮演一只驴。
他站在一头驴身旁,弯腰撅臀,一边练习驴叫,一边有规律地原地踏步,还问别人,自己学得像不像。
远界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回答,自己在练驴蹄子神功。之前有个驴蹄子剑仙来到山院,神通广大,令人印象深刻。
众人想起了阴山剑冢菊花仙门下大弟子——吕偍子。
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离那场战斗发生的地方不远。
三月中下旬,正是桑棘牛虫大量活跃之时节。
它们在桑田中、树林里,飞来飞去,嗡嗡作响。
一只一只,将长长的针状口器,刺入树干,贪婪地吮吸植物汁液,以促使自己的生殖器官发育成熟,为交配产卵做充分的准备。
桑棘牛乃植食性昆虫,体型硕大,性情温和,飞翔缓慢。
可要抓它,却也不是很容易。
因为它会空间遁越之术。
即,从一个地点突然消失,同时在另一个地点凭空出现,最大空遁距离,据说可达半里地。
此虫被人奉为天生神怪,不需要采什么天地精华、万物灵气,不用等到开智成精,没有法力、法术,天生就会这种神奇的本领。
更有民间神话,说它若是修炼成了妖,便可以上天入地。
渡劫之时,利用自己的天生神通,在生死一线的刹那间,远遁万里之遥,躲过命数,又在劫难过去之后,性命无虞之时,转瞬便又回到原处。
速度快到降劫的上神都反应不过来,只以为它从未离开,顺利度过了劫数,于是便赐它福寿,使其修为得以进境。
故而,桑棘牛妖,成神、修仙,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百分百渡劫成功。
当然,神话传说而已,不必当真。
远界想的是,怎么才能抓住它。
其他人都说,虽然见过这种虫子,但从没听说有人抓到过。
众人来到桑麻地,先问了山神巨元,就连它也说,桑棘牛非笼中物,抓不到。
远界看了看庙中的香火,灵机一动,下令道:“采摘麻叶,烧!”
长德、施方尺、樊雀等人,疑惑不解,但看远界没空解释,便只管带着问题去执行。
大家采摘了许多麻叶,按照远界吩咐,制成火把,燃烧起来,到桑田中去放烟,并将火把就插在桑树下的地里,使其一直熏着。
不一会儿,还没开始抓飞虫,大家自己先开始放飞起来,一个个神清气爽,飘飘然状,丑态百出。
远界命令众人,先远离烟雾,多吸干净空气,用头巾、腰带等物,蒙住口鼻,然后再回来捕虫。
“大家记住一个字——非常非常快!”远界交代道。
长德首先不服,“三师兄,你明明说的是三十个字!”
“别打岔!脑子吸多了,你烟都不好使了?”远界愤怒斥责道,“记住我说的……我说什么来着?”
旁人提醒道:“小弗弗,你说,要快点干些什么。”
“干什么?”
“你还没说。对了,我们来干什么来了?我干嘛拿着尿罐?”
七嘴八舌,场面混乱起来。
“都出去,快到上风处去!”远界发现大家脑子都迷糊了,连忙下令道。
待清醒过来,他才重新吩咐道:“要抓桑棘牛,就一个字——快!趁它们晕乎的时候,快速切下它的刺就好,不用杀它。”
大家大憋一口气,扎进烟雾中,分头行动。有的用网,有的用罐,有的用手,一旦抓住虫子,立刻用匕首切下其口器,然后就放了。
那些虫子,吸了麻烟,也被熏得神魂颠倒,有些便不知使用空遁之术逃跑,只傻愣愣等着被宰割,割完了继续吸。
没了口器的桑棘牛,扎不进树干,无法吃饭了,扇动翅膀,急得团团转。
而更多的,则会反击。
它们一根尖嘴,本就是利器,虽不吸血,也足够扎得敌人知难而退,望而却步。
在吸烟之后的亢奋中,它们温和的本性,也变得暴躁起来,逮住人就戳。一众人等,痛叫连连。
远界戴上丸蚩手套和头罩,勇猛无畏,不怕扎,抓住一个,便手起刀落。片刻之间,就收获了两根注射针头。
然后跑到烟雾外面去,重换一大口气,再冲回去继续。
即使在麻烟的帮助下,桑棘牛还是很难抓,一瞬间就消失不见,让人无可奈何。
而队友们,也常常忘记憋气,抑或抵抗不了适才吸烟那种快感的诱惑,主动吸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从而大大降低了工作效率。
再加上,桑棘牛的口器看似细弱,实则异常坚硬,手上没有一两百钧的力道,很难一刀砍断。
若是第一下没砍断,还没等第二刀落下,虫家就跑到老远之外了。
总体而言,抓虫的成功率相当之低。
这时候,伍雁从卖酒的村子走来,要去元穷山院,正好经过桑麻地,看见烟雾缭绕,一群人进进出出,痴痴傻傻,不知在做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他远远看见了远界、施方尺等熟人,便避开他们而走,来到桑田另一边,招来一个不认识的外门弟子。
“这位师弟,尔等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打量他一眼,恭敬说道:“是我山院内门的师兄吧?我们在这里抓桑棘牛,要取它的刺,做什么……针头什么的。”
“桑棘牛是何物?用它的刺做针,又是何意?”
“师兄还不知道吗?三师兄的解毒药成了,但是有些人病得太重,滴水不进,喂不了药。三师兄就想到个绝妙注意,他说叫做‘打针’,用虫刺扎进血管,把药灌入,就能救人了!三师兄真是绝顶聪明,这都能让他想到!”
“药成了?”伍雁精神为之大振,心说,“那我便也有救了!”
这几日,喷阳城中的情况,他也见了,又听买酒的师弟师妹说了,对照自己的症状,便知道,自己也已经发病,还好只是刚刚开始。
而这疫毒,就连喷阳城最好的名医,哪怕是毋王御医,和身为当朝国师的丹仙,也治不好。
他听说远界在研制解毒药,本不当回事,原是想杀了他,回去向有莘氏交差邀功,并且让有莘家的仙人为自己治病。
可现在,远界的药居然真能救命,那自然更好。
“哦,我这几日有事下山,刚回来,都不知三师兄这么能耐。那三师兄的药,都在哪里?”
“天草院啊!”
伍雁狡黠一笑,谢过那人便走。
到了山门之外,门口有外门弟子把守。他们正聊起各院中的病情,以及远界药成的好消息,言语之间,充满敬佩和希望。
伍雁偷听几句,便绕开山门,从无路的陡坡攀爬上山。
对于他这等武艺高强之人,有路无路,铺不铺石阶,区别不大。几个纵身,飞上峭壁,便入山中,潜行至天草院。
这时,两位女弟子,自制药房中出来,高兴地说话。
“三师兄的药可真灵,简直药到病除!”
“此话怎讲?三师兄不是交代,还要再试验两天,看看那只鸡是否好转吗?难道你……”
“我等不及,就偷偷给师姐喝了。刚才去看她,都已经不咳,也不烧了,她说嗓子也没有昨日那么疼。你说神不神?”
“真的?那太好了了!不过,也多亏师姐才刚刚发病,及时服了药,才好得这么快。但是你呀,还是莽撞了,万一这次的药不对……”
“万幸万幸!我正想着,这一剂,又该给谁用。”
两人走远,声音消失。
伍雁心中暗喜,但看左右无人,便溜进了制药房。
案上摆着一个大陶罐,揭盖一瞧,里面是淡黄清亮的药液,除此之外,房中并无明显看着像成品的东西。
又见靠墙的架子上,还单独放着一个小陶瓶,想必就是刚才那两人,口中说的又一剂解药了。
伍雁拿来一瞧,拔掉木塞,果然也是成品。
他将那陶瓶藏入怀中,暗自笑道:“弗远界,我在你的死地等你!”
说完,一脚踢翻案上的陶罐。
“哗啦”一声,陶罐摔碎。远界这几日的努力,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