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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皇宫主殿之上,两派大臣争吵不休,要不是夏帝高坐在龙椅之上镇压着,恐怕这些大部分脱胎草原的汉子就要打起来了,毕竟以他们的基因和传统来说,与其在这争论不休,不如来一场草原上的角斗!
虽然效仿中原王朝,只是这大夏终究脱胎草原,哪怕借助这李义强势的君主威望压制下,大部分臣属都老老实实的接受转变,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东西都总是离不开大草原的色彩。
至少若是大周官员在此,见这龙城皇宫定位露出迟疑,这种半草原半中土的风格虽说融合在一起不算违和,却也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而这些个所谓大臣,大多更是曾经的草原贵族,哪怕有一批李义培养出来的梁人官员,占据的力量也不算多,而这些曾经的草原贵族最是凶悍,武力至上依旧是他们的主要想法。
“启禀陛下,如今我大夏兵多将广,气运正隆,正是一雪前耻,攻克晋阳,扎根中土之时!”
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咬牙切齿的喊道,而随他出声,顿时得到不少人的附和,大多也是一般年龄的。
当年被赶出并州是所有鲜卑老人的痛,那场大败,实在是太惨痛了,惨痛到几乎无法承受,成了他们心中永远拔不去的刺,一天不雪耻,那种耻辱感便无法抹去。
“老家伙,根据探子的回报,如今的晋阳不比当年,我等不知虚实的情况下贸然进攻,且不说能不能攻克并州,就算真的打下来了,你们谁又有把握拦住大周北上?而且若真要攻克并州,又需要消耗我们多少兵马?”
“大夏到底立国不久,底蕴浅薄,岂能如此莽撞?”
立刻有人站出来怒斥道,却是拓拔黎,现在的李黎。
自从大夏决定要刺探并州虚实,自然不可能只派遣一两队探子进入并州,哪怕其中有一部分被抓获,也一样会有人能够将他们需要的的信息带回来。
而且他们也不怕被抓获的探子会泄露大夏的什么信息,那些探子地位低下,知道的信息有限,哪怕把大夏一些基本情况放出去了也无所谓,大夏要与中原接触,这些消息瞒不住的,换来并州虚实也不算亏。
“大周?”
“大周只是外强中干,看似猛虎,实则在司马渊死后便已是虚弱了下来,那个小皇帝压不住,先是那凉王反了,割据凉州,又被蜀国攻克上庸,堂堂中原天朝节节败退,当年一统天下,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早已经被打断了!”
“若是我等大夏再横插一手,这大周不足为惧!”
那些老臣信誓旦旦,言语之中对大周满是不屑,不过当然这也只是虚言,并州那也是大周领土,他们连并州都未必能攻克,又怎么可能面对整个大周。
不过说出来到底有几分道理,却也不是完全不足为信。
“好了,大殿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李义缓声制止道,随着他声音落下,大臣们纷纷不说话了,大夏皇帝的威严在这龙城之中还是没人敢挑衅的。
见众人脸上的恭敬,李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望向了一旁一直老神在在,不发一言,一副看戏模样的中年人。
“长青先生以为如何?”
百官也把目光投向了那人,这长青先生在大夏地位非常的超然,哪怕是李义也对其恭敬有加,而且往实在的说,如果没有对方的存在,大夏哪怕最终能够建立起来也怕是困难重重,而且恐怕要拖延不少岁月。
而大夏虽然效仿中原王朝官制,无论实际上是不是还是草原的本质,但是头衔上都会挂上中原的官位,只是只有一个官职却是从来不设,那便是丞相。
但是,哪怕没有名义上的丞相,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长青先生无异于大夏的丞相,事无巨细都有其影子,无所不管,百官哪一个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
不过这也算啊李义留下的一手,无论实际上怎么样,这长青先生处理起事情来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权利来自于他,而不是来自于丞相这一个官职。
而且很显然李义也不打算在长青先生之后再出现丞相这么一个概念。
有些野心家还想着这位长青先生会不会有所不满,最好闹出些什么矛盾,大夏立国才几年?再加上草原本便与中原不同,各部族之间哪怕被征服了,也只是面和心不和,凝聚力是非常弱的。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位长青先生似乎毫不在意,对权利根本没有争夺的心思,闲云野鹤似的……
见皇帝问到自己,薛长青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环顾身前大臣一眼,缓缓说道:“诸位所言,皆有其理,大周庞大,兵力强而广,我大夏底蕴不深,不可莽撞此言不虚……”
李黎面露喜色,以为这位长青先生是要支持自己,只是很快薛长青又接着说道:“但是我大周若是要立身中原,夺取富饶之土,此时大周略显疲弱之时也正是我等之机!”
众人露出意外之色,长青先生这是要和稀泥?根据以往那么久的观察,这位长青的主见其实不弱于皇帝陛下,基本没有过和稀泥的情况。
“只是诸位,是否忘记了,我等欲图攻克并州,又何须独自面对?以一己之力硬抗大周非良策也。“
李义眼前一亮,倾身询问道:“长青先生的意思是?”
“据我所知,凉王李威,于数年前久攻长安不克,龟缩凉州,久久难以释怀,若是我等能够联系上凉王,许以长安京兆郡之地,那凉王必定心动,凉州若是愿意结盟,我等便又可通过凉州,联系羌族……想必那羌族也想在这中原富庶之地劫掠上一把吧……”
言语落下,大殿一片寂静,这是一个从未想过的路子,在以往,塞外异族永远是与中原势力为敌的,哪怕是割据势力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们,以蛮夷称呼,而与中土的势力结盟……更是从未有过!
所以一时之间这殿上群臣竟然都没有想过这一点,而这长青先生一提,似乎此事大有可为……
“众爱卿以为,长青先生所言如何?”
李义言语之中虽是询问,只是更像陈述,而其脸上的满意之色已经毫不掩饰。
“臣等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