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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杀气腾腾的美作,忽然记起自己正站在对方地盘上、渐觉不妙的西门明智地选择打起了哈哈,试图寻找一个台阶下:“咦,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确、实、很、过、分。”死死地捏着杯柄,美作语气冰冷,非常不给面子地一字一句道。
两人视线相交处,噼里啪啦的火光四溅。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仿佛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下一瞬,像是对此刻的肃杀冷凝气氛恍若未觉,类语带犹疑地问出了两句话:“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关系不如以前融洽了?”
“绝对没有!”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立即发挥出多年的默契,异口同声地回道。并且不约而同地堆起灿烂的笑脸看向类,眼神真诚地想澄清这个‘误解’:“这只是我们沟通感情的新方式。”
——西门巴不得美作这个潜藏的劲敌能把‘好朋友’的面具维系一辈子,扮演的角色永远别起变化。
——美作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确保类一定会接受自己心意前,不肯轻易捅破这层窗户纸。
“哦。”像是没听出他们蕴含在话里的咬牙切齿和不情不愿,类兴趣缺缺地随口应道,目光在两人身上梭巡了几回,说:“那你们一直站着不累吗?先坐下吧。”
两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乖乖坐下。
类默默地笑笑,倒也没再追问了。
西门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抱怨道:“阿司都还没满18岁,搞不懂他妈妈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这同时也是最让类想不通的疑惑。
他们圈子里有条不成文但通用的潜规则——在从英德高中毕业之前,这些企业家二代享有游戏人间、不需涉入家族事务的豁免权。
像阿司这种分明没做出离经叛道过头的事情,就母亲一意孤行地半路截下来的例子颇为少见。
美作苦笑:“别看我,虽然呆在东京,但他自下飞机来就一直被拘在家里,我上门找他也被拒绝接见了——所以了解的情况真不多。想联系阿椿姐也发现号码被拉黑了,这恐怕也是他家太后的下达的指示。”
换句话说,如今的道明寺宅处于近似与世隔绝的封闭状态。
不愧是算无遗策的道明寺枫。
话虽如此,西门还是抓紧时机嘲讽道:“真没用。”
美作哼了声,没跟他争一时的口舌之利,继续分析:“我看他家的安保力度比以前大很多,巡逻人马的布置上也很森严,与其说是防备外界人士入侵,倒不如说是怕内部的人出岔子——估计阿司没少尝试过出逃。”
可惜未遂。
类冷静地说:“光逃出来也没用,躲得过这次躲不过下次。”
“说的也是,”美作叹了口气:“她要拿捏阿司,再简单不过了。”
氛围无形中变得压抑起来。
直接帮道明寺逃跑绝对是下下策——事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若是成功了,任谁都会第一个怀疑他们这三个好友。
凭道明寺枫的能耐,暗处监视一下他们不在话下。
没准现在就已经在戒备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素来将在她眼里显得‘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的F3视为带坏阿司的元凶,厌恶着他们的道明寺枫鲜少会给出好脸来,之所以忍耐着不去干涉他们的来往,也不过是看在家族的份上罢了。
……天知道是谁带坏谁。
不过天下的妈妈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往往都是不讲道理的。
类郁闷的是,这事为什么不发生得晚一点——只消再过半年,等他用阿司交给自己的那笔钱收购下来的公司走上正轨,开始稳定盈利,并把存款彻底转移的时候,他们就不用这么被动地束手束脚,随时要忌惮阿司妈妈的手段了。
他想给阿司留下的,是一条稳固平坦的后路,一项可以让他将来不会动不动就受父母金钱手段来辖制和胁迫的基本保障,一种能够大声说出‘我的事情你们少管’的底气。
也多亏阿司不像美作和西门一样时不时会花钱在女人身上,尤其为讨她们欢心而一掷千金。本身道明寺家在给零用钱时就最为慷慨,多年来又没找到什么机会花用出去,攒下来的竟是一个惊人的、远超类跟西门存款加起来的总和的庞大数目。
一听类需要,他二话不说,连眉头都不皱地一下地就把银行账号密码通通告诉了类。
——一旦付出了全心全意的信任,就无需去问任何缘由。
道明寺的思维向来很直接——只要知道类需要或者类想要,他又刚好有的话,那就一定要给。
至于类想拿去做什么,他都无所谓,哪怕当烟火烧着玩也行。
而对能预知先机的类来说,原始资金越多,将来获取的收益只会越可观。
说到底,他们现在之所以会表现得这么无能为力、只能束手待毙的原因,就是没钱没权。
衣食无忧、挥金如土的大企业继承人说出这话听起来似乎显得很荒谬滑稽,可确实是事实。
道明寺枫手里牢牢地捏着他们的软肋——她能随时通过冻结阿司的信用卡、银行账户来斩断他的经济来源;也能轻易雇佣大批保镖把不合作的儿子制服,控制起来;连出嫁多时、早已独立的长女椿也不敢反抗她的强势铁血,几句劝诫根本毫无用处。
虽说她无法直接控制F3,可她只需要透露只言片语,F3的家长也定然不会任由儿子们近乎胡闹地干涉他人家事,莽撞地得罪财大势大的世交。
“要不要试着往好的方向想一想,”西门乐观地换了个思路:“他这次的对象看上去也不错,家室匹配,身材火辣,性格也够强悍的——啧啧,总归不是阿司厌恶的那种爱哭的娇娇女,试试交往看看也没坏处。说不定她恰好是阿司的克星呢。”
对他而言更是不错——不需亲自出手设计,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次性解决掉两个潜在情敌,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事堪称千载难逢。
“你不是只见过她一面吗?”美作扫了他一眼,不赞同地说:“说话别太不负责任,阿司跟你可不一样,招架不住诡计多端的女人。”
西门嗤道:“你太低估阿司的能耐了,他不是智力低下的巨婴,有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而且他的直觉历来很强。在美眉身上偶尔历练一下,或许还能让他变得稳重一点呢。”
美作忽然就不吭声了,心情有些低落。
反正……
他们都心知肚明,自己也早晚有这么一天的。
逐步接管家业后,在父母的要求下娶一个自己不爱,甚至是根本不认识的贵族名媛为妻,做一对貌合神离、相敬如宾的夫妇,与之生儿育女,同床异梦,仅仅是因为对方‘门当户对’。
这是他们自出生起,就注定要走的路。
阿司不过是不幸地提早了一点迎接罢了。
“大河原滋还没正式进入过社交圈,也没有照片流出。你们确定她就是今晚要跟阿司相亲的那一位吗?不会是同名同姓的搞错了吧。”
不太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美作半信半疑地问。
类点点头:“我确定是她。”
换做是别人难免犹豫一下,但对上辈子就认识对方的类而言,没有比这更肯定的了。
“其实那个女孩也没什么不好,”西门把双臂交叠着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以为然地说:“除开任性、蛮不讲理、刁钻野蛮、随心所欲、桀骜不驯、用小脑思考、举止粗俗奔放、说话太直接……这些外,好像也没什么缺点,应该蛮适合阿司的。”
美作无语地用左手食指揉揉眉心,深深地看了西门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当然没什么不好了,因为不好的都被你说完了。”
西门把玩着砖块手机,笑嘻嘻地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我们杞人忧天了,万一她看不上阿司呢?”
对这条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的揣测,美作相当失礼地翻了个白眼:“别说笑了。”
看在他们这些熟知彼此脾气的好友眼里,道明寺的虽然很单蠢很粗鲁又很自以为是,可落在爱慕者眼里,这些缺点也能分分钟被转换成吸引力十足的‘霸气’来理解,而且他的其他外在条件实在好到无从挑剔。不说别的,单论他那张英俊傲慢的脸,就足以令无数女人趋之若鹜。
完全找不出他会被异性拒绝的理由。
对这桩份量极高的婚事,各方面条件都略差一筹的大河原家自然也是喜闻乐见的,推波助澜届时一定少不了。
美作最后总结道:“……既然无法阻止,干脆建议阿司暂时答应下来,无论如何先敷衍过他妈妈再说,然后在风头过去后随便找个理由把她甩掉好了。”
西门笑着附和:“其实他几乎不用干多余的事情,直接把自身的任性表现得再扩大几倍就好,保证能让对方难以忍受地落荒而逃。”
“阿司和她不合适。”不料类却相当笃定地断言道:“他不会喜欢她,也不会答应和她交往的。”
西门和美作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西门微拧着眉,忍不住醋意十足地问:“类,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类摇头:“阿司不像你们的性格,他逢场作戏的能力太差,对方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人,连看都不乐意多看一眼,厌烦的情绪更是藏都藏不住。又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演技突飞猛进,达到能瞒过观察力极强的枫夫人的程度?”
莫名感觉自己被鄙视了的西门羞恼地抿唇,半晌,耐不住不服气地说:“类你太偏心,定论也下太快了。说不定阿司就喜欢大河原滋那种辣妹呢?”
——因为前世的阿司跟牧野分手后就曾经尝试过去爱小滋,但经过了一段时间努力,还是失败了。
太强势高傲的两个人相处起来本来就容易产生摩擦,在仅有单方面来电的情况下,更是无法容忍小小的缺陷。
没必要再重蹈一次覆辙,弄得大家都尴尬。
但这些理由自然是不能被宣之于众的。
类略加思忖,认真地说:“因为阿司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他的眼里根本看不进别人的。”言罢,面对震惊的两位好友,他状似无心地针对西门补上一刀:“他不像你,可以一边深情款款地说爱我,一边心无旁骛地和其他美眉玩爱情动作类游戏。”
西门:“……”
美作:“……”
这近似于陈述事实的直白口吻,把毫无心理准备的西门跟美作都震在了原地,只傻愣愣地听着类淡淡地往下说:“算了……反正阿司的妈妈没有谨慎到把整间帝国酒店都包下来,那我们今晚也可以去悄悄看一看,不直接露面,在边上静观其变就好。”
说完,快撑到极限的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把支起上身的手肘放平,裹好绒毯,温声宣布道:“就这么安排了,趁夜晚还没到来之前,我先睡一觉,你们也好好休息吧。”
任性地撇下F2,类平静地阖上眼,很快陷入了睡眠状态。
西门脑海里的齿轮很久以后才重新开始了艰难的运转——类在先前的约定里,不是说好了要保密的吗?
……好吧,目前在F4里‘不知情’的貌似也就剩装傻的阿玲了。
最令他意外的就是,类看着迷迷糊糊,对旁人态度漠不关心,原来已经敏锐地察觉到‘阿玲早就发现了他们关系的变化’这一点了。
那类心里,对阿玲又是具体怎么想的呢?
不对,关键问题是,类难道也知道了阿玲喜欢他吗?
诸多疑惑涌上心头,刚缓过气来的西门不由得再次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妖童和一直死的红色猫咪的地雷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