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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七说道:“快马加急,也得一日才能到京城,只怕是来不及。”
钱长锋说:“不然就让王爷暗地里安排人,把那祁家茶行分号的人也全给绑了。”
然而这种做法还是太冒险。
毕竟那是在京城,兵马司日夜巡街,还有御史,锦衣卫,大理寺,以及各种其他贵府世家的眼线们。
一家不起眼的茶行,无事发生的时候,可能不起眼到没人关注。
但一旦他们出现了什么异常,当天就会被上面那些人知道。
随七问祁岁榕:“京城分号有多少人?”
祁岁榕摇头:“不知,祁县的茶行是一个掌柜一个账房,两个炒茶师父,两个长工,京城那儿我不清楚。”
一个茶行六个人,这是基本配置了,其实这还是祁刘氏吝啬,不想多花钱请人的缘故。
要是大一些的茶行,还会有专门泡茶的师父,储存茶叶的师父,以及一些负责给茶叶包装,题字,给客人端茶倒水的美貌丫鬟。
茶的主要受众,还是一些贵府世家的老少爷们,你那些程序不弄好了,他们会觉得配不上他们的身份。
所以京城的茶行是怎么个配制,祁岁榕是真不知道。
随七头疼。
贤王让他来保护祁岁榕,同时让他接手黑木山,就是因为信任他,结果呢,他才第一天来,就发生了卫兵叛逃,粮船混入外人两件大事,而这两件事,哪一件让贤王知道了,都能立即打断他的腿。
随七沉思许久,才说:“这样,我先回京一趟吧。”
钱长锋不同意:“你刚来,有威信,黑木山如今乱,正需要你管理的时候,你怎么能走?”
随七心里着急啊,他也不想回京城啊,毕竟回去有可能会被贤王打死,这种时候肯定要留在黑木山戴罪立功啊!
但是不回去,这件事又要怎么解决?
钱长锋转头,看着祁岁榕,说:“你去京城,到祁家茶行分号去处理这件事。”
祁岁榕:“???”
随七吓一跳,赶紧说:“她,她不能回去啊。”
钱长锋问:“为何?这件事只有她出面是最合理的。”
她是祁家大小姐,还是目前祁家茶行的当家人,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效用,但名头在不是?
随七有些为难。
贤王说让他送祁岁榕回祁县,但也没有说不能回京啊?
这样说来,她回去其实也可以吧?
陈知许也在犹豫这件事,显然钱长锋说的是比较合理的办法,最好是祁岁榕去京城分号,先探那些人的口风,再想办法封他们的口,实在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作为茶行的东家,近京巡视自己的产业是十分常见的,不会有人觉得不对,所以这样也能避开某些人的眼线。
陈知许便看着祁岁榕:“岁榕呢?你怎么想?”
祁岁榕叹气:“还能怎么办?我进京一趟吧。”
她才刚回来几天啊,又得往京城走,累了累了。
跟贤王办事就是累,身体也累,心也累,总之吃力不讨好,目前为止一个铜板都没见到,还搭上了自己的身子,亏到姥姥家了。
祁岁榕碎碎念,但其实心里并不排斥入京,相反,还有一点隐秘的欢喜在里头。
陈知许的外祖家就是祁县的,所以上次祁岁榕是以她表姐妹的关系住在文安伯府的。
这次,她也直接让陈七护送祁岁蓉进京,还住在文安伯府中。
知道贤王不亲自召见,就尽量不要去见,关系还是要隐瞒好。
当天下午,祁岁榕就收拾好东西了,甚至将祁家祖宅里的那个小丫鬟给带上了。
下丫鬟听说要去京城,战战兢兢的,第一次去京城,又兴奋又紧张。
临出城的时候,陈知许托付了祁岁榕一件事:“我在东城有一家成衣铺子,那家铺子原本是我的嫁妆,之前和离的时候,是你在京城,所以那些嫁妆都还没有拿回来,
不过这事不急,你先帮我去看看这个成衣铺子,铺子下面有两个庄子,都是种棉花的,库房里有储存的过冬的棉花,我想拿来给黑木山的人做冬天的夹袄。”
她手写了一封委托的信给祁岁榕,说:“你拿着这封信去,再带着陈七和陈五他们,铺子里的人就都会听你的,负责这个铺子的,是我的一个名叫秋月的丫鬟,你认得不?”
祁岁榕当然认得,在伪装陈知许的那段时间,跟在身边贴身伺候的是如花和似玉,陪嫁的也是这两个丫鬟。
留在文安伯府帮她打理产业的是秋月,陈知许原本是有四个丫鬟的,还有一个叫春华的,许了大少爷陈文许的随侍,跟着去密州了。
祁岁榕都答应了,这事太简单,她都没放在心上,她愁的是祁家茶行那些混账东西们。
要是敢把消息满大街的嚷嚷,看她去了不抽死他们。
他们这次直接坐的马车从祁县离开。
随七找来两匹马,拉着马车一跑的飞快。
虽然马车里垫的很软,走的官道一路上也很稳,但是祁岁榕还是十分的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比从京城回祁县的时候还难受。
中途在驿站休息的时候,她一下马车就吐了半天。
把陈七吓的不轻。
他赶紧去端了热水过去,关切的问:“祁姑娘没事吧?吃坏东西了?”
他可不敢让祁岁榕有什么闪失,这可是贤王的侍妾,虽然没有名分,但是重要就重要在贤王目前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
没名分也不重要,贤王重视她,所以才不给名分。
总之,陈七和随七一样,都十分清楚祁岁榕在贤王严重的分量,丝毫不敢怠慢。
祁岁榕吐了半天,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可怜兮兮的说:“这个车夫是不是不太行啊?我怎么坐的这么难受啊?”
车夫是文安伯府的人,老车夫了,车技一流。
陈七说:“可能是太赶了,下半程我们慢些。”
祁岁榕叹气,考虑到事情的紧迫性,还是摇头,说:“罢了,按原计划赶路便是,晚一刻回去,就多一刻危险啊。”
陈七点头,深以为然。
但是他还是担心祁岁榕的身体,所以下半程的路途,速度还是慢了一些,至少没那么颠簸,祁岁榕总算没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