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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课刚刚上完,只见几个鬼卒拉扯着已经换成囚服的梅德几个人,拉到一块空地处,伸脚挨个把他们踢倒,接着也不说话,四五个鬼卒围着他们,抬起鞭子就抽起来。
几条鞭子间不容发,密不透风,根本不给他们躲避或者遮挡的机会。这边打的惨叫连连,距离他们只几米远的鬼犯们却头也不回,只顾手里的工作,看来这一幕他们已经司空见惯。
我咂舌道:老爷子,我现在觉得有点过了……你看给打的……
地藏王菩萨笑道:看怎么说,从这一时来看,确实惩罚过甚。但是从长远来看,那这几个凡人,真是重罪轻报,幸运之至。
我又想到刚才老爷子说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开口问道:您老说,他们在广场骗人,碰到我,被拉到地狱来,等等这些事,也不是偶然发生的么?
地藏王菩萨点头道:当然,他们这次的幸运,也有他们幸运的因。只不过这个因很特殊,不然也不会让几个凡人折腾到这里来。
我闷声道:那我今天碰到他们,是好几辈子以前就注定的事?那人也好,神也好,鬼也好,我也好,您也好,我们不过是因果规律里照本宣科的演员?而且根本没有即兴发挥的空间?这么想想我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地藏王菩萨朗声笑道:你说的也对也不对,照本宣科不假,但是这场戏可没有剧本啊,我们都在自由发挥演技——这些道理比较深奥,小孟小马小牛他们都未必理解的透,你就先不要想它了,有缘的话,自会有你开悟的那天。
老爷子刚说完,梅德几个人被鬼卒上了锁链,一把拉到我身边的工作台上,吆喝着要他们赶紧干活,可是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些工作要怎么做,扎着手愣在那里,这个动作不过维持了两秒,身后的几条鞭子齐刷刷的抽下来,一个鬼卒还大声喊道:还敢偷懒?找死!
梅德颤颤巍巍转过身不停鞠躬道:没敢偷懒啊……我们是不会啊……要不找人教教……
梅德话没说完,三条鞭子一起甩在他的脸上,梅德怪叫一声捂着脸蹲下,鬼卒喝道:再敢有半句废话,把你扔进油锅里给你醒醒神!
梅德不敢犟嘴,满脸委屈的赶紧站起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在工作台上忙活,其实无非是拿起来针放下剪子,再把红色的布和黑色的布换个位置放……
但是这种划水摸鱼式的工作并没有引来鬼卒的鞭子,看来他们只是要视线里的鬼犯不能闲着,至于他们具体干什么,根本没人关注。
我对老爷子说道:这地狱还真不讲理。
地藏王菩萨眯着眼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梅德几人说道:你看,在这样的高压之下,不出一天,他们也将变成这些鬼犯一样的行尸走肉。
我赶紧站起来道:别介啊老爷子……这人我还得带回去呢!这几位的肉身还在我床上躺着呢,这好好的走进门,待上一宿再出门成痴呆了,我说不清的……
地藏王菩萨哈哈笑着道:放心放心,我有数,你坐。
我屁股刚挨着椅子边,老爷子已经溜溜达达的走到梅德身后,忽然抬脚照着他后腰来了一脚。梅德像触电了一般跳起来,回过头陪着生硬的笑容道:您吩咐……您吩咐……
老爷子指着脚下那头像小狮子那么大的狗说道:我把狗放在这,给我看好喽。这狗要是跑丢了,以后我给你拴上链子当狗玩儿!
他说完头也不回走掉了,梅德看着脚边的大狗,想伸手又不敢,不伸手又怕它跑了,犹豫纠结了几秒钟,还没做出抉择,鬼卒的鞭子已经抽了下来。
“赶紧干活!”
梅德的两行眼泪毫无预兆的滑落下来,只好把脑袋摇摆成拨浪鼓。在工作台上假忙一会儿,马上甩个头看看脚下的狗还在不在……
我撇撇嘴,浑身有些发冷。身边的钟馗凑过来道:大人冷了?我派人给您取件衣服吧?
我摆手道:不用,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老爷子去哪了?
钟馗道:我去找。说完顺着地藏王菩萨的背影追了过去。
过了十几分钟,老爷子在钟馗一个人的“前呼后拥”之下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五张焦黄的符纸。他来到梅德身后,高声道:你叫什么?
梅德听到喊声,条件反射般扭身陪笑脸,忙答道:梅德——梅花的梅,道德的德……
老爷子从兜里掏出毛笔,把笔尖探进嘴里,用舌头把凝结的墨块润开,提笔在其中一张符纸上写上两个字。接着又问下一个:你叫什么?
地藏王菩萨把五个人的名字依次写在符纸上,冷笑道:行了,这次你们是来参观的,今天就体验到这里吧,几十年以后——看你们能活多久——你们彻底来定居的时候,咱们再见。我是记住你们了,再来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说完,把符纸往口袋里一塞,吹个口哨,大狗起身跟过去,老爷子带着狗往门外走,路过我身边时小声道:剩下交给你了,我去遛遛狗。
我点头道:多谢您!
老爷子刚走开,梅德身后的鬼卒们也自动撤了岗,但是他们几个人还是不敢乱动,仍然在工作台上手忙脚乱的假装忙活。
我走过去轻轻踢了矮个徒弟一脚道:行了,别在这糊弄鬼了!都跟我走!
梅德几人如蒙大赦,自觉排成一行,微微弯着腰一个跟着一个在我身后跟着走。我回头一看笑道:这么快就懂规矩啦?
我把他们带出地狱,钟馗送我们到门口,目送我们出门。
因为在地狱里已经折腾了小半天,所以刚刚出来的时候,他们几个看到外面还是我们刚走进来时候的艳阳高照,都有些惊讶,梅德不禁问道:这是……一天过去了?
我没心思给他们解释地狱里和外界的时差问题,直接没有理他,梅德也知趣的赶紧闭嘴。我指着来时的路道:回去。
梅德又问道:我们就穿着这身儿啊?
我这才注意到,他们身上还是地狱的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