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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无常我是了解的,不管她们做人还是做鬼的时候,察言观色揣摩人心都是她们的看家本事,要说姐俩是真糊涂,天真单纯到看不出老头儿的鬼心思,那是我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她们就像两只曲线优美,满身油脂的烤鸭,扑闪着焦黄的翅膀,勾引着面前这个快要饿死的老人,可是每次都能巧妙的从他嘴唇边溜走。偏偏这个老家伙虽然一口也吃不到嘴,却坚定的相信,自己这两只烤熟的鸭子,飞不了!
我看着一脸暧昧笑容的黑白无常,打心眼里别扭,这就是赤果果的玩弄人于股掌之中。以前看到烽火戏诸侯或是一骑红尘妃子笑之类的故事,其实都会在接受的同时,心里有一丝保留,我就是不敢相信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会对一位美女痴迷到这种程度,可是今天亲眼看到名义上的“老爷”邵子明,在两位丫鬟的面前低眉顺眼,乖的像一条哈巴狗,不由得忽然对那些昏庸帝王们多了一分理解。
我正陷入沉思中,忽然眼前一暗,又回到了虚空中,可是完全没容我反应,紧接着一片天旋地转,我又换到了另一个场景中。
眼前的景象看起来是雅致的书房,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毛笔刚刚润过,还滴答着墨点,搭在笔架上。雪白的宣纸上有半幅未完成的墨荷,纸头压着的雕工精美的白玉镇纸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起顺手牵羊的心思。
我正在欣赏镇纸上雕刻的花纹,书房的门被推开,我回过头,看到白无常踩着轻快的脚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可怜的邵子明。
他们刚刚走进房内,邵子明回身迅速的关上门,然后深情的一把抓住白无常的粉嫩小手。我心中阵阵尴尬,虽然是上辈子的记忆残影,到底是人家的隐私,这么明目张胆的去观看“现场录播”,有违我正人君子的作风。
我同时想着,这带着记忆转世确实不是好事,人家邵子明才五岁的孩子,可倒开始做上春梦了……
结果下面并没有发展成我想象中的老爷急不可待,丫鬟半推半就的春宫剧。白无常轻轻一推他的手,邵子明没有继续用强,只是扎着手嘿嘿笑道:手这么凉……给你换个书房吧!
白无常冷笑道:不必了!我已有两间睡房了,再得两间书房?怕是小姐们都要嫉妒喽!
邵子明紧走两步凑过去安慰道: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我已经教训过了。
白无常神态阴凉,刚要开口说话,门被推开,黑无常站在门口大声道:不是说去我书房吗?老爷倒是给我说说,我的书房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了!
邵子明一副被捉奸在床的窘态,支吾道:是是……走在路上……拐过来……看看莺儿,她……
白无常双手掐腰,插嘴道:怎么?我这有瘟疫,来不得?
黑无常斜着眼睛哼道:你这里是人间仙境,只怕我那里才有瘟疫!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邵子明下意识的追了两步,忽然又停住,扭过头来陪笑道:莺儿……你姐姐她大病初愈,身子不舒服,你莫要……挂心……
白无常也不回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邵子明急出一头汗,还在硬撑着商量道:那……我过去看看?我瞧瞧她的药喝了没,然后回来陪你作画……
白无常终于开口道:您这话怎么说的?老爷爱去哪便去哪,犯得上问一个下贱丫头?
邵子明眼神痛苦,嘴唇抖动几下,终于做出正确决定——别说话,赶紧逃离现场。根据我的推断,这种时候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越哄越来劲。
我想要跟着邵子明走出去,但是眼前忽然一暗,看来这场戏也落幕了。
下一场戏紧挨着,虚空里半秒的过渡后,我来到一座公堂上,这里比我在电视里看到的县衙公堂要大的多,气势上也更显恢宏。堂下跪着一群衣着朴素却不并破烂的男男女女,他们分跪在两侧,左侧的那群脸色惶恐,瑟瑟发抖,右侧的那些,虽然还在跪着,但是整个人基本都瘫软了,勉强用双手支撑住身体让自己不要趴下去或仰面倒下,定睛细看,他们的裤子后侧,从腰部到大腿的地方,都被血迹洇透,臀部那里的布料都七零八碎,透过大大小小的破洞,可以看得到血肉模糊的屁股。
高堂上坐着凶神恶煞的邵子明,此时的他全没有了前两场戏中的和蔼可亲,畏畏缩缩。他坐在上面手握惊堂木,拧眉瞪眼的样子,颇有几分崔钰的架势。
现在跪在正中的,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她呼吸急促,鬓角处冒出来的汗水不停的划过脸庞滴落。
邵子明双眼血红,好像刚刚溺水获救的人似的大口用嘴巴呼吸,他重重拍下惊堂木,大声喝道:你说!到底去哪儿了!说出来我给你钱!给你……给你好多黄金!不说马上打死!打死!
妇人哆哆嗦嗦的吭道:老爷……奴婢确实不知……前些日子我孩子生病,请假回家照看,今天早上才回来,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就被拉来这里审……奴婢冤枉……
邵子明再次狠狠的啪啪拍响桌面,不耐烦的喊道:拉下去拉下去!打!打到说为止!
从门口处钻进来两个差役,一人架着她一条胳膊,不顾妇人的嚎啕哭喊,像拖麻袋似的把她拖出去,接着门外就传来激烈的挣扎和叫喊,但是惨叫只维持了两分钟不到,便只剩了木板和皮肉碰撞发出的闷响。
邵子明用下巴往侧面点着喊道:你!你守着门房,你来说!她们去哪儿了?
邵子明说着从袖口里拽出两个金条,高举着叫道:说吧,说了都给你!全给你!
邵子明已经陷入疯癫。虽然是在利诱,但那痴狂的、失魂落魄又歇斯底里的神态,却让人感觉比酷刑还要恐怖三分。
被邵子明点中的是个雪白头发胡子的花甲老人,他弯着腰走到堂中跪好,神色绝望,并没有求饶或喊冤,只是轻轻叹气道:唉!我早就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