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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之前所见,灰雾中是有人的。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黑发披肩,白衣飘飘。外表看起来年龄不大,但从他似能洞穿日月的沧桑的眼神中,看出这是一个实力高深的前辈。
男子温文尔雅,笑容常挂脸上,不管走到何处,都是那么神采飞扬。
男子左手持一本书,右肩上立一只金丝鸟,后方不远处,还站立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
男子仿似读一会书,跟金丝雀聊会天,聊得开心了,男子就会大笑几声,金丝雀也会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又仿似,男子读书本为念给金丝雀听。
金丝雀饿了,男子又会变戏法似地,凭空拿出几颗谷子放在手心,任金丝雀啄食。
男子后方,女子一会持笔作画,一会又看着男子露出会心一笑。看其神态举止,说不出的甜蜜温柔。
梓天走近,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却只能看见他们嘴唇嚅动,而不可闻。
转眼间,场景一晃。男子还是那个男子,却是性情大变。曾经的黑发半白半红,曾经迷人的笑容再也不在。
曾经的金丝雀笼子倒在地上,旁边同样倒着一只,它曾经主人冰冷的尸体。女子半跪在地,拉着男子的小腿似苦苦哀求,男子却不为所动。
画面再转,金丝雀,女子都已不在。只有那手持书本的男子,站在池边看书,赏花,喂鱼。
“前辈!”梓天轻声呼唤道。
男子似有所耳闻,目光向梓天看过来,散发出俊朗的一笑,然后右手一招,梓天就出现在他面前。
梓天再次躬身一拜,男子邀请梓天坐下,然后拿出一壶茶和两个杯子。
男子泡好茶,指了指梓天的星宫,让梓天把茶喝下。梓天觉得自己在男子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索性问道:“前辈能看到我的星宫?”
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梓天知道他的意思,他能看到,但不能全看透。
梓天再问:“那你知道我体内那缕气是什么吗?”
男子终于说话:“生气,......之气!”
似有什么大因果,阻止他说出那关键的两字,梓天明明看见他嘴巴动了,却听不见那被上帝略去的两字。
知道事不可为,梓天换个问题:“前辈认识我?”
男子摇摇头。
“认识我父母?”
男子点点头。
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梓天问道:“前辈能与我说说我父母吗?”
男子惜字如金地答道:“龙族,仙宫!”
尽管对此梓天有所闻,甚至有所准备,当听到肯定地回答后,还是难免心中一震,感慨万千。
只是,接下去不管回过神来的梓天如何再问,男子都是指指梓天面前的茶,然后笑而不语。
梓天知道,缘份已到,再问也问不出任何事情来了。端起茶杯,梓天一饮而下!
男子再次微笑,在梓天面前大手一挥,梓天和他同时出现在一片大海。
大海时而白色浪花翻滚,波涛汹涌,时而风平浪静,光滑如镜子。
梓天看着这连着无数根透明丝线的大海,心中也是一片翻腾,这波澜壮阔的大海,就是时间海?
沿着时间丝线,男子带着梓天来到时间上游,梓天看到了洛施阿姨,还看到了一个极为英俊的男子,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梓天看着洛施从男子手里接过婴儿,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男子拉住他,说道:“过去不可为!”
梓天还想往上游走走,男子已经带他离开。
依然是那张茶桌,依然是那杯茶。梓天问道:“前辈可否告知名讳?”
“向一!”
“向一?”这名字怎么有点......
梓天再回首,男子已消失不见。梓天发现自己盘坐在地上,没有茶、桌、椅子,而旁边是一块小小的墓碑,墓碑上刻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丝雀。
梓天环视,这里灰雾濛濛,唯有墓碑与自己!
再回首,墓碑也消失不见。梓天站起来,发现迷雾已消失,自己只是在一个山间,还能看到对面,自己和纳兰梦呆过的山洞。
可是,明明自己见过这么多,为什么都不在了?那金丝雀?那如花似玉的女子?还有那向一?
对,“神气”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梓天联系星宫,却震惊的发现,星宫中那第四道则上已经长满了十印。
时间道则?十印?自己在这里悄无声息地开启了时间道则,还一下子吸收了十印的时间之力?
梓天微微感应,这里的确曾经存在过,浓郁的时间道则,但现在已几乎全部附着于,他的第四道则之上了。
龙族,仙宫,看来要搞清楚身世,搞清楚这一切,只有回三界才行。“唉!”梓天叹息!
回到山洞后,梓天发现纳兰梦眼中的血丝更加明显了,而且她身上有着妖兽抓伤的痕迹。
“怎么了?”梓天抓的她的手问。
纳兰梦看见梓天微微一愣,然后一掌就向他打来,哭诉道:“怎么了?你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害得人家以为......人家出去找你,又打不过那么多妖兽,想离开,又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梓天突然有些自责,他答应过保护轩轩,如果就这样保护轩轩的话,洛施阿姨也不会同意吧?
看着纳兰梦眼里的血丝,梓天抓着她的手想道:我体内的神气能帮她祛除掉她身上的邪气吗?
结果,神气略微摆动,梓天看到纳兰梦眼里的潮红逐渐退去,最后变成一缕灰色气体,无声消失于她的发际。
恢复清明的纳兰梦冷静许多,看着这个与自己一般高的男孩说道:“三月之期将至,我们该返回了。”
沿着原路返回,比来时快了许多。经过两天的赶路,梓天和纳兰梦竟在路上看到了,远处鬼鬼祟祟躲向草丛的雾隐。
想到武院交流那日,雾隐的第一天才之诩,梓天决定调皮一下,吓一吓他。把想法跟纳兰梦一说,两人一拍即合。
雾隐本为躲避追捕才藏进草丛,听到远处传来的异响顿时惊慌不已,眼睛左右扫视,生怕突然冲出来个妖兽,把自己一口给吃了。
“哇!”梓天突然拌着鬼脸从他侧面杀出。雾隐被吓得他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清楚是梓天后竟然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
不明所以的纳兰梦以为是梓天欺负他了,赶紧从远处赶来。看着一脸纳闷的梓天,纳兰梦走到雾隐身边说道:“小天才,我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哭什么啊?”
走进了一看才发现,雾隐破损的衣裳里面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纳兰梦赶紧掀开他的衣服问道:“小天才你这是怎么了?是别人欺负你了吗?”
雾隐虽然自诩天才,说来说去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哪里见过多少血腥生死场面?现在碰到纳兰梦对自己嘘寒问暖,心中的害怕和委屈,一下子全都变成了泪水发泄出来。哭丧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对两人说道:“梓天,青丝姐有危险,五院快被打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