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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人在北京呆了两天就走了,许乐和曹飞当天没退自己的那间房,站在马路上,送走了自家的车子,曹飞伸手就拦住了许乐的肩膀,看似哥们似得带着他往回走,直至进了宾馆的房间,关了门,才疯狂的压下去。唇齿相交,足足三年未曾有过了。
这一缠绵,就到了正式开学的日子。两人也不能在宾馆里一直住着,自然也要搬回自己的宿舍去。好在两个学校离得近,虽然不是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能呆在一起,但起码一天见个面,吃次饭是足够了,虽然有些都熬到了这时候居然还不能天天在一起的遗憾,但是终究最难的那关已经过了。
何况,他们也不准备在大学期间闲着,许乐学得是园艺,曹飞学的是金融,两个人暑假里研究了众多资料,家里又有这么多年的经验,于是仍旧准备走园艺出口这条路,不过因着刚创业,又跟乐平苗业区分,他们的目标很小,攻占日本的菊市场。
日本从奈良时代末期到平安时代初期开始引进菊花,随后在室町、江户时代发展起来。1868,菊花图案被定为皇室的徽章图案,就是大家常年吐槽的十六瓣菊花图,自此,将菊花当做他们民族的象征,每年对菊花的需求量巨大。但由于他们地域狭窄,多数依靠进口。
在此之前,日本的菊花多数是从台湾进口的。但是许乐觉得,其实中国大陆更有发展前途,一方面是人力资本底,其次土地成本低,更何况,他们也找到了多年培植菊花的老师傅,只等着护照办好,去日本参观学习一下。
不过这事儿需要慢慢来,他们决定在这四年中将其当做主业来发展,所以不急。不过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飞乐园艺公司,已经注册。
曹飞将许乐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夜里八点。这时候还是初秋,天依旧热着,整个宿舍楼里的新生们恐怕都来了,站在楼下就能看到走廊里热热闹闹的,一直有人在。
许乐寻思是第一次跟室友见面,就没让曹飞跟上去,目送他离开后,自己就上了楼。他的宿舍在413,推开大门的时候,他都以为走错屋子了。这时候都是八人间,不大的地方热热闹闹挤了五六个光着膀子的爷们,正在侃大山,还有烟味。听见门响,一群人都看向大门,就瞧见了许乐,顿时静了下来。
一个长相憨厚的男人立刻反映了过来,“你是许乐吧,可吓我们一跳,跟那个小屁孩金哲长得太像了。我叫张先锋,是你的下铺。”
他说着就过来,很自然的拦住许乐把他往屋子里带,然后顺脚关了门。许乐这才看清,屋子里足足五个人,张先锋挨个介绍,瘦的跟猴子似得刘壮,个子得有一米八五的庞贵乡,看起来特别憨厚的张高兴,还有声音很好听、一嘴北京话的林长海。
几个人都挺热情,冲着他说,“早看见你铺了床了,没想到你最后一个到的。行啦,这样子一看就是老七了。”许乐一问,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已经到齐了,还见过一脸我很拽我不想理人的金哲,这家伙昨天回家睡了。他们剩下的几个已经问了岁数,就等着他来排序了,等许乐把出生年月一说,林长海就干脆的说道,“我说我肯定是老六吧,哈哈,来,叫声哥哥。”
许乐上辈子没上过大学,但公司里却聘用过不少大学生,他们都挺一本正经的,他哪里想到,大学宿舍居然是这样子,还带调戏的。不过这种感觉挺好,他囧完老实的叫了声六哥,结果林长海居然回身摸吧摸吧送了他一个小皮夹,“见面礼,我自己做的,凑活用吧。”
许乐还有些不好意思,老大张先锋直接不客气的拿过来放在他床头,“每个人都有,别客气了。”
几个人里就林长海一个本地人,剩下的来自五湖四海,许乐问了问,都是他们专业的,大家一个班。唯一没见面的,就是老四,许乐瞧了瞧他的床位,也是上铺,跟自己头对头,名字写的叫邱泽海。
几个人聊了聊,就都累了,这时候宿舍条件不好,一层楼才一个厕所外加水房,洗澡有专门的澡堂。张先锋几个就跑到水房偷偷洗了澡,许乐从上辈子开始,就没再别人面前□□过,何况他现在又有主了,身上说不定还有曹飞给他留下的印记,怎么好意思。
他正犹豫着,林长海八成瞧出来许乐的尴尬,冲着他说,“厕所那都是一个门一个门的,夏天也不脏,我把盆借给你,你端两盆水进去洗吧。”许乐感激的谢了他,这才解决。
等着快十一点熄灯了,老四邱泽海才回来。进门就扫了一眼,正好跟许乐对上,许乐冲他笑了笑,他愣了一下,转头没搭理许乐,就自顾自的收拾东西了。许乐也没在意,一个宿舍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脾性相同。
他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看了看,他的床跟邱泽海的床连接着,中间就有一道铁的镂空床头分开。他想了想,自己跟他也不熟,两个人头对头睡也挺尴尬的,就把枕头放在了靠墙的那一头,等着灯一熄灭,就睡了。
邱泽海好像还没收拾完,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强光手电筒来,一打开,把宿舍照得贼亮。灯光恰好打到了张高兴的床上,他眯着眼睛说,“老四,往下打,照着眼睛了,怎么睡?”
那边没吭声,把手电筒打低了。许乐跟曹飞闹腾了两天,早就疲惫不堪,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他这人睡觉不做梦,一般都是一觉到天亮,所以每天精神特别好。只是这次睡着不大会儿,就感觉有人在拍自己,一下比一下重,何况还有强光照过来的感觉,许乐后来实在受不住,就睁开了眼。
邱泽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地上,仰头正盯着他。他手里的手电,这会儿是冲着许乐的,刺得许乐眼睛一阵花。许乐适应了瞧了瞧,屋子里依旧黑乎乎的,其他人好像都进入梦乡了,张高兴还打着鼾。这应该还在深夜里,他以为有什么事,问他,“你干什么?”
邱泽海说,“你脚冲我,我怎么睡?”
许乐正困得不得了,寻思这人八成喜欢头对头睡,直接嗯了一声,拽着枕头就在床上转了个圈,掉了个头又睡着了。
第二天六点,屋子里就有人的闹钟响了,许乐也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他昨晚上被人弄醒了,一夜睡得不安生,脖子疼。坐在床上揉着脖子愣了一会儿,张高兴已经把裤子穿上了,站地上叫许乐,“老七也醒了,我们等会晨跑去,一起吧。”许乐就点点头,他心脏没大碍,跑步要小心,但走走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没问题。
晨跑完去食堂吃饭,然后去班级,中午许乐没跟他们吃,下午没课,他跟曹飞约好了要逛逛北京的花卉市场,两个人直接在外面一家小饭店里见得面。曹飞瞧着许乐那两黑眼圈就有点心疼,冲着他说,“住不惯吧,忍忍,叔都交代了不准出去住,再忍忍几年。”
许乐不在意的说,“也没啥,人都挺好的,都是学生,能有啥大事儿。”
他是这么想的,毕竟在他眼里,才十几岁的人能有啥事。只是下午拎着给宿舍人买的零食一进门,他就发现,气氛不对。金哲那小屁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正梗着脖子瞪着邱泽海,指着自己的毛巾说,“谁让你用的?”
邱泽海不在意的说,“哦,那是你的啊,我毛巾忘带了,昨天先用的你的。”
金哲显然被他气疯了,“毛巾也能混着用吗?那是个人物品!”
邱泽海回头冲着金哲哼哼,“个人你个头,不就块毛巾吗?你是不是男人,用用怎么了?我就用了,你能怎么着?这可是大学宿舍,不是你家,你没断奶,回家捧着去吧,住这儿干什么!”
金哲怕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气的小脸通红,跳着脚喊,“我住这儿你就能用我的啊,你懂不懂什么叫卫生啊,你从哪个山沟里钻出来的,你不嫌弃我,我嫌弃你脏。”
邱泽海仿佛被这句话一下子给激怒了,一把就推开了跟在他屁股后面吵架的金哲,冲着他说,“你才山沟里钻出来的呢。我跟你说小屁孩,你在这么叨叨叨,小心我揍你。”说着,他还挥了挥拳头。
金哲才多大力气,直接就被他推到地上去了,小孩眼睛立时就红了,冲着他喊,“你用了我东西不道歉,还揍我!我揍死你。”
张高兴过去抱着金哲,张先锋一瞧不对,已经上去拽住邱泽海了,冲着他训斥,“本来就是你错了,你怎么还这么凶。再说,你都多大了,金哲才几岁,你怎么能动手?快给金哲道个歉,你没有新毛巾,没有下去买个给人家,你没小孩子的时候啊,孩子不都这样较真?”
邱泽海不愿意了,一把甩开他,“我没错。你少拉偏架,看他有钱帮他啊!”还冲着金哲道,“怎么,我可是正正经经考进来的,你还有本事把我弄出去啊。”
说完,他就拿了书往宿舍外走,路过许乐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许乐听见他嘟囔,“事多老娘们。”
后面的金哲显然气大发了,嗷嗷叫着要揍他,张高兴没法,只能哄他,“你才多点的身板,你跟他冲什么冲,不就一条毛巾吗?我妈给我捎了好几条新的来,我给你拿一条用。”
金哲使了使劲,发现果然睁不开,脸上就平静了下来,最后指着许乐说,“我要用许乐的。”张高兴在旁边唉了一声,摇头道,“你这小子还挑人,我不喜欢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