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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别离,再重逢,挚爱已逝……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承受,何况慕云腾失去的不只是妻子,还有养育儿女、伴他们成长的美好,他孤零零一个人征战边关,何曾想过,他的妻儿在家中受苦。
血琳琳的事实摆在眼前,他,痛不欲生。
慕清秋深呼一口气,几步走过去,扑进慕云腾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坚定的唤道:“爹爹!”爹爹,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们,如果娘在天有灵,定然不愿看到爹爹如此。
慕清暘暗暗捏了捏拳头,快步跟过去,已经与慕云腾一般高的高度,从侧边伸手将慕云腾和慕清秋一起拥住,慕清玥紧随,做了与慕清暘一样的举动,一家四口紧紧相拥,是团聚,但那刺目的白发,却叫人心头发疼。
苏月泣不成声,慕成玉眼泪泛滥。
慕清秋突然回头,看着苏月,脸颊上挂着眼泪,嘴边却微微弯起,她说:“姐姐,让我再叫你一声姐姐吧!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慕清暘和慕清玥同时展开一臂,向苏月伸出了手,他们都像慕清秋那般,唤着:“姐姐!”
慕云腾双眸垂泪,他的大女儿啊!过了今天,就再也不能是他的女儿了。
苏孝文拍拍苏月的肩,给她鼓励。
苏月便看着曾经的爹爹、妹妹、弟弟们,抬起了脚、迈起了步,缓慢而坚定的走过去。
足足过了近二十年,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可是,完整的家缺了一块,慕成义的妻子、慕清秋姐弟几个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在场众人见此情形,无不垂泪。
整个院子都陷入在犹如泥潭一般的阴郁与伤痛中,过了许久,才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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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远将军慕云腾经此一事,心神受创,又病了一场,直到四五日后才渐渐好转,等他再出现在世人眼前,已是满头华发白如雪。
如此情形惹来很多人惊异、猜测,慕云腾对此置若罔闻,他已无心公务,今次上朝,意在辞官。
他的妻埋在冰冷的土里,那么多年,他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他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他想,回家,回到妻子身边。
慕云腾顶着一头白发和满脸沧桑,把皇帝给吓了一跳,轩辕承天惊问:“福远,你、你这是,可是发生了何事?”
轩辕承天这些天心里并不痛快,因为慕清秋此次回天都府,带了很多人,还将一部分带去了福远将军府,昭福郡主府有他的眼线,他尚可获知慕清秋的动向,可是福远将军府就不行了。
福远将军府的守卫十分严密,皇帝亲自安插人手,都没能混进去。
就连暗影队出动,也只能在外围远远观望,根本探不到昭福郡主在福远将军府做什么!
闹心的皇帝陛下,听说福远将军病好了今日上朝,他还想好好问问福远将军,他福远将军既然和昭福郡主亲如父母,女儿回来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换成他慕云腾,高兴事就给高兴病了?一病还四五日,简直毫无可信度。
结果满心的愤怒,在到福远将军那头雪白华发时,灭了。
昭福郡主如今也就四十来岁,正是壮年时,这么年轻就白了发,定时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承受的大事。
连头发都白了,何况是小小的生病,那恐怕不是假的。
“皇上!”慕云腾规矩的出列,跪倒,说:“启奏皇上,微臣刚刚得知,发妻亡故。”说道‘亡故’他有些麻木的心,又是一阵揪痛。
天都府谁人不知,慕云腾孤身一人,没有妻儿,这几年也有媒婆上门提亲,皇帝甚至还调侃着问过他,可他从来没有回复过,这突然一个惊天秘密爆出来,惹的皇帝及众臣都是一愣。
慕云腾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皇上,微臣多年未曾归乡,初闻发妻已故,心中悲痛,请皇上允臣请辞!”话毕叩在地上,看上去近似瘦弱了一圈。
众人还没从‘发妻亡故’中回过神,又听一计重磅。
慕云腾用十年的驻守边关换来今日的地位,他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他不是七老八十,他只有四十余岁啊!
轩辕承天心思急转,有些不好处理,能因发妻亡故的消息一夜白头,可见慕云腾用情至深,如今他恐怕对权势再无眷恋。
可是就这样放他归乡……
轩辕承天有点舍不得啊!慕云腾镇守边关十余栽,边关虽然小战不断,却从未出过大纰漏,如今朝中能像慕云腾这般镇守一方的将才,实在是少啊!
最关键的是,慕云腾虽然没有站队,却十分刚正不阿,也就只有他能不计利弊的维护太子,如果放他归乡,太子的势力必定会受到影响。
太子是储君,是国之根本,根本不稳,难免动摇国本。
“皇上,请允臣归乡,为妻子守灵。”想起苏秀云,慕云腾眼眸发红,两滴泪快速滴落,因为跪扶在地上,眼泪直接滴在光洁的地板上,汇成了两个微小水潭,看上去清透、冰冷,就像慕云腾此刻的心一样。
轩辕承天一时间难以决断,便来了个:“容后再议!”
慕云腾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慕清秋、慕清暘、慕清玥、苏孝文、李正理、苏月已经等在堂上,他们如此郑重,倒让慕云腾也跟着提起几分精神。
“爹。”慕清秋尽量表现的乖巧一点,她自然的挽住慕云腾的手臂,将人引进厅堂,将一碗半透的褐色液体端给他,说“爹,近来天气渐热,这是我熬的梅子汤,你喝吧!醒脑理气的。”
慕云腾从最初见到慕清秋姐弟时,就感到熟悉、亲切,本以为不过是过路的缘分,没想到慕清秋要认他为义父,那时候长久空落落的心被填满,就好像慕清秋真的是他的女儿,慕清玥和慕清暘真的是他的儿子。
后来到天都府,知道慕清秋的身份,他一时有些恍惚,以为路上认慕清秋姐弟为儿女的事只是一场梦。(未完待续。)